“嗨,你們倆又琢磨什麼壞主意呢!睿睿,你也離他遠點,凡凡都讓他害成這樣了,你如果出了事兒,父母還不急死?”兩個人剛要開始對歐陽凡凡的作弊行爲展開嚴厲的批判,身後突然傳來了大斧子的喊聲。看他臉上的神情,兄妹倆的交流應該是不太滿意。
“吔……懶得理你,我回單位了。”齊睿讓大斧子平白說了一頓,又沒凡凡那麼潑辣,只能是吐着舌頭做了個鬼臉,然後頭也不回的跑了。
“你說我現在就去隔壁和你的新婚夫人聊聊怎麼樣?”妹妹說不過,齊睿又躲着,大斧子一肚子氣只能繼續和洪濤發泄。
“你把我折騰得妻離子散,其實就等於是折騰凡凡呢。我即便離婚了也不會娶凡凡,按照順序我得去美國和她們母女倆一起過,然後還有齊睿和黛安,凡凡其實是最後一個走到我身邊的。”
債多了不愁、蝨子多了不咬,一個也是背、兩個還得抱。即便沒有凡凡的孩子,以後也會有齊睿的孩子、黛安的孩子,常在河邊走哪兒能不溼鞋?
洪濤早就有了心理準備去面對金月的怒火,只不過不想這麼快而已。但如果有人拿這個事兒威脅自己,那算是瞎了心。
“你……你、你成……我就沒見過你這麼不要臉的人!”洪濤的回答讓大斧子又要進入暴走狀態,但是歐陽凡凡還在屋裡,他又不能動手,氣得叉着腰在院子裡來回走。
走一步就拿手指頭點洪濤一下,想了半天也沒想出來一句合適的罵,腦子裡的那些詞彙已經不足以表達他此時的憤怒了。
“要罵以後再罵,有她在你也罵不痛快,咱倆說點正事兒吧。目前這個時候我覺得凡凡不適合再一個人住在外面,萬一有人狗急跳牆來打她的主意,我自己很難保得周全。要不咱倆勸勸她,讓她先回家住一段時間如何?”
大斧子此時的心情洪濤能理解,但勸是沒用的,必須得給他找一個臺階下,否則就這麼黑不提、白不提的走了,丟的不光是他的臉,還有歐陽家的臉。
“我說你是神經有問題吧,她都懷孕了你還打算去鋌而走險?她的個性你又不是不瞭解,如果你出了事兒,她敢拿着刀子去找人拼命。”
“算我求求你了成吧?我叔叔心臟本來就不太好,這兩年又是搭橋又是支架的,如果凡凡再出了問題,他們一家子就得辦兩場喪事。”
和臉面比起來,這件事兒顯然更重要。大斧子也顧不上繼續裝長輩了,也不在院子裡踱步,一屁股坐在齊睿的椅子上,打算給洪濤普及普及啥叫輕重緩急。這次他的態度很誠懇,也不再和洪濤鬥嘴了。
“……可是我只有這麼一次機會能置對手於死地,這次不做可能這輩子都沒翻身之日了。一旦讓對手翻了身,他們什麼時候想起我就會什麼時候折騰折騰我。”
大斧子這番話確實有道理,凡凡父親的身體不好也是實情。可洪濤不想放棄,因爲這是唯一一次有希望得手的機會。古人不是說了嘛,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沒你說的這麼嚴重,你和周川那點事兒也算不上什麼大事兒,犯不着以命相拼,還得搭進去好幾個人。這樣吧,我給你立個保證,只要他們再沒事兒折騰你,你就告訴我,我找周家老大講理去。”
“他們平時幹嘛我不管,但別欺負到歐陽家腦袋上!”雖然洪濤沒答應,但也沒拒絕,這就讓大斧子看到了希望。爲了讓洪濤有點依仗,趁早打消這個念頭,他也算豁出去了。
“那我以後是不是就該管你叫大舅哥了?”大斧子苦口破心的講,洪濤也在認真聽,但忍不住還是要開句玩笑。
“……你要是敢拿這件事兒出去亂講,我先一刀廢了你!”大斧子顯然不習慣洪濤這種談話風格,以爲自己說了半天對方全當耳旁風了,眼珠子都有點充血。
“你看你又急了……那我不逗了,咱接着說正事兒。既然你都是我大舅哥了,也確實是爲了凡凡好,這件事兒我就聽你一次。這樣滿意了吧?我籌劃了好幾年的事兒,您三言兩句就給說沒了……”以前洪濤還不是很怕大斧子本人,怕的是他的工作,但自打他拿出那把刀子之後,心裡就開始打鼓了。
手底下沒點技巧的人是不會沒事兒帶着一把刀子滿街溜達的,這就和當年的黑子老在袖子裡揣一根管叉的道理相同,必須是用得最順手的傢伙纔會經常攜帶。
自問一下自己的那點柔道技術,多個板磚、皮帶、鏈子鎖還湊合,打個小混混也夠用,但和兩家子玩空手入白刃好像還差點。尤其是那把刀子太鋒利,碰上一下就得半殘。
但就此服軟也不是洪濤的性格,答應終止自己的計劃並不是怕大斧子的刀,是他說的確實有道理,而且也給了自己足夠的安全感。
只要他肯出面,那就代表了歐陽兩家人的態度。雖然他們兩家的職務都沒有周家高,但是在京城這片地方還是足夠用的。古人又說了,強龍不壓地頭蛇,周家離過江龍的水平還有一段差距呢。
豪情這個玩意自古都是要被紅粉磨掉的,古代多少豪傑都是如此,到了洪濤這裡也一樣。身邊的牽掛越多,豪情就越萬丈不起來。
如果光是一個金月,洪濤還有兩個人拉着手共患難的遐想,現在歐陽凡凡馬上又會給自己添一個孩子,如果再去提而走險,只爲了豪情不顧別人死活,就有點沒人性了。
“不成,你說話我怎麼聽怎麼不敢信,要不你給我立個字據……”要說人吧,有時候也挺怪的。剛纔大斧子是玩了命的要勸洪濤收手,現在洪濤收手了他又不相信。
“我說大舅哥,以後咱倆就別總玩這些虛的了,都是一家人了老這樣鬥心眼有意思嗎?你想問什麼就問,我能說的肯定說,不能說的你怎麼忽悠也沒用。”
要是單純的以爲大斧子只是不相信洪濤那就太小看這個專業人士了,他搞的就是情報工作,怎麼忽悠別人說實話纔是他的本職工作。
寫字據總得有起因、經過和結果吧,否則誰知道這個字據是爲了什麼事兒寫的。只要洪濤答應寫,大斧子的目的就達到了,他迫切的想知道洪濤這次到底想幹什麼。
“家門不幸……家門不幸啊……”讓洪濤戳穿了把戲,大斧子稍微有點尷尬,只好繼續仰天長嘆。
“我說你是成心氣我吧,去去去,別老在我面前唉聲嘆氣的,這裡也沒晚飯,你趕緊去別處找轍去吧。”
其實歐陽凡凡一直都在屋裡偷聽外面兩個人的談話,太細節的聽不清楚,但大致情緒還是能聽出來的。一聽洪濤大舅哥都叫出來了,大斧子也沒反對,她立馬就鑽了出來,想把大斧子趕走,然後多和洪濤膩糊膩糊。
“凡凡,怎麼說話呢,他是你哥哥,以後也是我哥哥。孃家哥哥來了,連飯都沒有,說出去讓人笑話。你去給黛安打個電話,讓她早點下班,去海鮮市場買點龍蝦扇貝,螃蟹和皮皮蝦別要,那玩意夏天沒肉。今天晚上我主廚,海鮮大餐!”
此時洪濤反倒不希望大斧子走了,因爲他一走歐陽凡凡就得繼續和自己探討孩子問題,比如說是男是女、男的叫什麼女的叫什麼、以後會像誰之類的問題。
當初張媛媛也是這樣,自己本來就不太喜歡孩子,還得陪着笑臉迎合,真不如再讓大斧子綁起來揍一頓舒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