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件事並沒洪濤說的這麼簡單,副作用還是很大的,首先就是齊改之的態度。一個體制內幹部的直系親屬出了這麼大事兒,他會面臨來自高層的質疑,甚至會直接影響仕途。
但白女士說可以不用考慮她們夫婦倆的得失,齊改之還有一年多就到站了,就算組織上網開一面頂多也只能在這個崗位上拖一年多時間,齊睿有沒有醜聞,唯一的區別就是退休之後還會不會在系統裡安排一個閒職白拿錢。
齊家根本不缺錢,又沒有兒子接着在系統裡混,頗有點光腳不怕穿鞋的意思,只要是對女兒有利的事情她們都支持。
至於說洪濤這麼做到底是不是對齊睿好,白女士深信不疑。作爲一個母親,她已經感覺到女兒這幾年發生的變化是積極向上的,而促使齊睿變化的只有洪濤。那還懷疑什麼啊,接着大力支持吧。
其次就是齊睿能不能抗住這件事引來的巨大壓力,只要照片一被公佈,她必然是率先受到質疑的人。國人對褲襠裡這點事的熱心程度向來是非常積極的,而且總會習慣性的先把矛頭指向女方。越是漂亮、優秀的女人,受到的攻擊就越猛烈。
爲了讓這件事徹底發酵,自己還不能太快站出來爲齊睿背鍋,要一點一點改變媒體的口徑,最終來個大反轉,這樣才能讓齊睿的形象更像個受害者、弱者。在這段過程中,齊睿要獨立承受來自社會上的所有壓力。
“我不是一個人,還有凡凡在我身邊,你們都不要管我,看看我們倆能不能在危難時刻互相幫扶着在一起,這也是對我們倆未來的一個考驗。如果我們通過了磨難依舊不離不棄,那你是不是就放心了?”
當洪濤把這個計劃告訴齊睿並徵求她的意見時,齊睿比想象中還看得開。這件事兒本來就是她策劃的,早就對各方面反應有了足夠的認識,只是還沒洪濤想的這麼縝密,什麼事兒都能和生意掛在一起。
“其實你能這麼想我就已經很放心了,你確實成熟了,以後就不用總依靠我和黛安幫扶,照樣能走出你自己的一片天空。”
齊睿能做局設計周川,還做的這麼合情合理,已經讓洪濤大感意外。現在她的態度就更說明這一切並不是她和凡凡的心血來潮,其中凡凡那個小丫頭估計也沒少出壞主意。
“那我就是成熟女人嘍?成熟女人是不是應該有個孩子纔算真的成熟了?”轉來轉去,齊睿還是沒忘了孩子的事兒,得到機會就會在洪濤面前提一提。
“當然應該……”洪濤也不是什麼事兒都能顛倒黑白,況且齊睿這個要求也並不過分。
“但現在不是時候對嗎?”後面半句話齊睿幫洪濤說了,語氣裡沒有多少戲虐,挺認真的。
“嗯,我們剛剛起步,還沒有想做什麼就做什麼的資本,還得再忍一段時間。”如果每個人都能和齊睿一樣舉一反三,洪濤覺得交流起來就容易多了,但也無趣多了。還是以前那個直來直去、喜形於色的齊睿更可愛,現在的她都會挖坑埋人了。
最後還有一個問題就是自己在螳螂蝦公司裡的股份最終要轉給誰。公司百分之七十多的股份都在齊睿、歐陽凡凡、黛安和自己手裡,如果自己退出,必須要找個合適人代替。
誰呢?她們三個肯定不成,不管是從私人還是公司層面上考慮,都不能讓任何一個人做大。不是說不相信她們三個,她們畢竟也是人,人性裡該有的好和壞都有,整天拿巨大的利益在誰面前來回晃,也免不了會失神一下。所以自己不能給她們創造這種出問題的機會,換句話講這是在保護她們。
張媛媛也不成,她已經有洪琪了,不合適也不應該摻和到這趟渾水裡來。孫麗麗也一樣,她有她自己的生活,不能總讓她們來給自己當提線木偶。
江竹意就更不成了,她有公職在身,只要一天不辭職就一天不能經商。小舅舅和大姨夫更不成,和張媛媛一樣,他們可以和自己合作,但是最好別同屬一個體系,這樣相對更安全。
“給金月?你該怎麼和她解釋和齊睿之間的關係,如果說沒關係她會相信嗎?”怎麼害人的事洪濤一般都去和江竹意商量,牽扯到如何與女人相處的問題洪濤就去找張媛媛。她在這方面不僅以身作則,更多的還是對人性的把握。
但洪濤的提議讓張媛媛也不太認同,按照她的理論,有些女人是可以做到眼不見心不煩的,如果洪濤能小心謹慎一些,即便金月回來知道了一些事情,也不見得就沒法一起過下去。
可這一切有個前提,就是有些事情不能在金月面前提及,比如牽扯到自己、齊睿、黛安的事兒,最好一個字都別說。
“我不太想天天和她生活在一起還得天天撒謊,更不想讓你們都和賊一樣躲躲藏藏的。如果她願意選擇我就只能接受我身上的好和不好,現在我就想試試她能不能接受。凡事趕早不趕晚,如果不合適我也不想拖她一輩子。”
這次去波士頓見到了金月,讓洪濤想明白一個以前被忽略的問題,就是金月的態度。她那種性格有些內向,和歐陽凡凡的內向還不同,金月膽子小,勇氣不足,如果真讓她逆來順受她說不定真的會忍着,當初她不就打算這樣和衛建華過一輩子嘛。
可是自己不願意,如果她真的和自己過不舒服,何必非要拉着她一起呢,放她飛走更人性化。不過在這之前自己必須確定她的態度,這種事光說沒用,得來點狠的,逼着她做出選擇。
“你們倆這次見面是不是吵架了?”張媛媛的生活經驗果然極度豐富,一聽洪濤的口氣就覺察出了什麼。
“吵架不至於,只是好幾年不見會有陌生感。她的性格和我相差太遠,有一些觀念乾脆就是對立的,越是這樣我越要讓她有選擇的權力和能力。”
“有了這些股份她基本就不用再爲經濟問題擔憂了,可以去做很多以前想做的事情。同時這也是一種心理壓力,到底怎麼選擇全看她自己。”
在這個問題上洪濤考慮得更長遠,齊睿和自己的照片一曝光,說不定金月就會看到,等她以後一回國,自己和張媛媛已經有了孩子的事兒也是瞞不住的,早晚都會聽說。
與其躲躲藏藏不如先給她打打疫苗,從心裡講,洪濤還是不希望金月離開自己的,不過她要是真想走自己也不能攔着。
這些股份就算自己送給她的依仗,讓她以後的勇氣和膽子能大一點,別老把個人幸福寄託到別人身上,要學會自己去爭取。
“這樣也好,她能有你保護着也算是幸運,可惜凡事有利就有弊,該如何選擇誰也說不清楚。”張媛媛明白了洪濤的意思,但明白歸明白,誰也不能解決所有問題,有些事情必須自己拿主意。
謀後而定,既然已經想好了,洪濤的動作還是很快的。在馬董和黛安辦好了股權交割手續、自己和齊睿的**已經被周川拿到手時,就讓黛安找了一個律師,代表自己拿着授權書去波士頓找金月簽字。
如果金月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地方可以在電話裡講,目前自己真不能走,別說美國,連京城都不能出。很多工作都到了關鍵期,雖然不用自己去親自做,但作爲總指揮和好幾方的聯絡人,自己必須時時刻刻在這裡坐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