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躺下吧,我幫你活活血,連着揉幾天就能正常走路了。稍微有點疼,你再忍忍。”面對這麼一個神經說大條就大條,說小心眼就小心眼的女人,洪濤不敢再多逗了,她明天還得去談判,趕緊治好傷讓她去睡覺是正事兒。
“啊!火!着火了!”洪濤的按摩手法很普通,就是用酒精點着之後按揉患處,讓燃燒的溫度刺激毛細血管血液循環。
一般的中國人都不會對此大驚小怪,可黛安沒見過這個玩意,看到洪濤滿手冒着藍色的火苗子就往自己腳上摸,嚇得大聲叫了起來。不光叫,另一隻腳還擡了起來,那意思就是說你敢摸我就敢踹!
“噓,都半夜了小點聲,來,咬着蘋果。別怕,一點都不疼,也不會燒傷的。相信我,在談判結束之前,我不會傷害你半分的。”洪濤真是服了,這一聲嚎叫估計後海南岸都聽見了,明天街坊鄰居肯定又得傳閒話。
“嘶……啊……嗯……哦……”眼看着火苗放到自己腳踝上,卻一點都沒有灼燒感,還涼絲絲的,黛安終於信了。全身放鬆了下來,緊接着又進入了另一種狀態,開始哼唧了,看樣子好像挺舒服。
不過她哼唧的聲音有點放肆,根本沒顧忌別人的感受,光顧着她自己抒情了。聽得洪濤全身一陣一陣的燥熱,要不是還得靠她去幫自己入股訊通公司,洪濤都想直接把照片裡的情節真演一遍。
小院裡的怪聲又持續了半個小時,火療之後洪濤又用紅花油給黛安按摩了一遍,這樣藥效快一些。也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按摩真的起效,黛安的傷腿居然可以稍微沾點地了。
然後她就拒絕了洪濤揹她回去的好意,借了一根登山杖自己拄着走了。除了那架相機之外,還把被她當塞口球用過的蘋果也拿了起來,一邊走一邊吃一邊哼哼着不知名的小曲,看來心情挺不錯的。
黛安確實挺高興,腳踝的傷對她來說不算啥,經常運動的人哪兒有不受傷的,藉着這次受傷和洪濤基本和解,收穫顯然很大。
而且她覺得對洪濤的瞭解又多了一點,還享受了半個小時的按摩服務,相機裡還有價值至少幾萬塊錢的照片,幹嘛不高興呢。
可是這種心情只持續了不到三分鐘,當她走上閣樓之後臉上的笑容立馬就沒了,先是愣了一下,然後是滿臉通紅,再然後又變成了青黑色。
就在樓梯口的吊燈上,三根內衣肩帶連在一起吊着一個藍色的玩意,上面還貼着一張字條,用油筆寫着幾個字:有困難找我!旁邊畫了一個笑臉,笑臉的眼睛細長細長的。
“洪扒皮,我和你勢不兩立,你個混蛋……!”不用問啊,剛纔洪濤幫自己拿衣服的時候翻動自己牀鋪了。
如果光是翻動一下黛安也不會發火,頂多在心裡腹誹這個男人沒禮貌,隨便動別人東西。就算他看到了自己的隱私也能忍,誰讓自己用完了沒收好呢,都是成年人,這也不算太大的事兒。
可他居然故意弄了這麼個東西來嘲笑自己,黛安真忍不了,心中剛剛升起的一點好感立馬就沒了,那根登山杖筆直的飛了出去,連洪濤的外號都罵了出來。
暴怒之下的咒罵一般都不作數,黛安也一樣。當第二天晚上洪濤主動拿着藥酒來給自己按摩時,黛安還是讓進屋了,沒有像白天打算的那樣用登山杖把這個壞蛋打得頭破血流。
不光沒打,還被洪濤又蹂躪了半個小時,哼哼唧唧的一點脾氣都沒有。等洪濤走了之後,她還得悄悄登錄遊戲,繼續去和那隻大綠豆蠅一起玩,到底恨不恨她自己都說不清了。
經過這次和黛安的溝通,洪濤徹底對訊通公司的入股談判放手了,把一切權利都交給了黛安,讓她看着辦。自己只保持着每週在談判桌上露一面掙點存在感的節奏,剩餘的時間就去醫院多陪陪張媛媛、在家繼續當奶爸、上游戲裡接着當高手。
時間轉眼就到了六月初,都說三十而立,洪濤剛剛過完三十歲生日,訊通公司股東份額的談判就談妥了,開始去工商部門更改股東名單。
馬總是最大的股東,持股百分之四十五;張家是第二大股東,持股百分之二十四;螳螂蝦公司持股百分之二十,成爲第三大股東,投資額是黛安的百分之十二和洪濤的百分之八個人股份;花蕾持有百分之五、洪濤以個人名義持股百分之四,保羅聽了洪濤的建議,用孫麗麗的錢投入訊通公司也持股百分之二。
現在新訊通公司的持股比例很微妙,雙方明面上誰也拿不到絕對控股權,必須要爭取一個小股東的支持纔可以。
馬總那邊選定的目標是保羅,他認爲保羅和洪濤的關係並不密切,無非就是個房客,在利益面前顯然沒什麼說服力。而且保羅是個外國人,在中國沒有什麼人脈,只要給了足夠的好處,很有可能偏向他這邊。
黛安表面上還沒顧上去當進攻的一方,因爲她這邊的股東構成有點雜亂,而她有意無意散發出去的信息也是並沒完全搞定這幾個小股東之間的關係,所以暫時沒什麼動作。
但這一切都是演給馬總看的,花蕾和小舅舅的建築公司早就開始入場施工了,而黛安找的中間人也正在和花蕾討價還價,打算收購花蕾和洪濤手中的股份。
只要等這些股份被成功收到手,馬總既引進了外資又能繼續控制公司的美夢就算做到頭了。以後的訊通公司還會有外資通過各種方式變換身份加入,他的股份會被不斷稀釋,在公司的經營問題上也就沒什麼發言權了。
不過洪濤還不打算把馬總踢出局,那會是一個雙輸的局面。訊通公司以後還得藉助馬總姐夫的關係繼續與京城聯通公司合作,爭取把利益最大化。
估計馬總也不會爲了控股權和自己拼命的,到時候自己可以給他帶來更多的分紅,有沒有控股權對他而言並不是最重要的。他如果是那種有遠大理想目標而且堅韌不拔的人,洪濤也就不會把主意打到他的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