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濤和齊睿的事他早看出來,只是不說,可現在洪濤又弄來一個女人,看背影還挺有料的,他怕洪濤玩得太花哨把齊睿惹急了。在他看來,自己的外甥和齊睿在一起還算不吃虧,畢竟人家是高幹家庭,總有便宜可佔。
“嘻嘻嘻……那可不是像,人家本身就是外國人,眼睛都是花的。她好像是洪總從國外聘來的專家,這件事兒齊總知道,還特意讓食堂去飯店訂了西餐,要不等中午齊總回來您問問她?”這位前臺接待也是個碎嘴子,更沒把小舅舅當外人,知道的不知道的全都說了。
“都請外國專家了?小子可以啊……你們公司肯定沒少掙。以後跟着你們洪總好好幹,我外甥虧待不了你們。等他開完會告訴他給我打個電話,別忘了啊!”小舅舅聽了前臺接待的話,稍微放了點心。這個外甥挺給自己長臉,那就別瞎操心了。
“切,和你有什麼關係啊,洪總又不是你,就知道蹭吃蹭喝!”看着小舅舅消失在大門口,前臺接待撇了撇嘴。
“當然有關係了,洪總再厲害,也得管他叫舅舅!以後別在背後嚼舌頭,小心讓洪總聽見又抱着你跳舞!”這時費林突然從消防梯裡鑽了出來,粗聲粗氣的在小姑娘身後說了一句。
剛纔小舅舅的話他都聽見了,但是他沒敢露面,生怕這位舅舅提出什麼要求自己沒法答應。他跟着洪濤年頭多了,多少也瞭解點這位小舅舅和洪濤的關係。所以必須警告一下公司裡的同事,別在這件事兒上廢話。又沒吃你們家的,也沒佔你們便宜,你們管得着嗎?
“呸!下次別找我幫你看着!”這個前臺接待就是以前洪濤調戲過的那個高個姑娘,她已經成了螳螂蝦公司的正式員工,現在正在實習期,再等兩個月就可以去歐陽凡凡的行政部上班了。
在這個公司裡有兩個人不能惹,這是全公司的共識。一個就是洪總那位小舅舅,只要他不在公司裡搗亂,齊睿都會裝看不見,這種態度大家看在眼裡自然心裡就明白了。
還有一位就是這個費林,別看他來的晚,但他的職務很特殊,是專門負責公司內部安全保衛工作的。說白了就是洪濤在公司裡的一雙眼睛、一把大砍刀,或者叫狗腿子。對於這樣的工作性質的人,但凡是有點工作經歷的人,都知道應該敬而遠之,被咬上一口就是滅頂之災。
“哎,等會兒,我問你點事兒。”高個姑娘要走,可是費林還不答應,拉着人家袖子就拽到了牆腳。
“運營部那個張新亮是不是買了一塊好表?據說還是和你一起買的。”
“他買表是他的事兒,和我有什麼關係啊!”高個姑娘不太願意和費林談私事。
“我是爲了你好,你可以不說,如果真出了事兒,那你就一樣脫不了身,到時候再想說就晚了。我也沒有別的意思,只是看他這段日子新手機、新鞋、新手錶買的有點勤快,還約你出去看過幾次電影是吧?”
“你能和我講講你們出去的大概花銷嗎?我和萍萍瞭解過了,你並不打算和他交往,說說對你也沒壞處是吧?咱們洪總可最恨吃裡扒外的人,你要非保着他,我照樣可以查出來,到時候可就沒法幫你開脫了。”
費林在螳螂蝦公司里名義上是保安部的主管,但他的手伸的很長,上到齊睿下到客服部的接線員,所有人都在他和那兩個內保的監視之下。
這是洪濤私下給他的任務,只要發現有異常就可以採取一切手段進行調查,沒事兒最好,有事兒就向洪濤彙報,不用通過任何人。
“真不是我主動去的,是他非纏着我,和我沒關係……”好歹費林也是當過混子頭的主兒,嚇唬人的本事一點不比洪濤次,高個姑娘的小臉都白了,連聲否認。
“噓,我也沒說你有問題,也沒說他有問題,只是打聽打聽。你不用害怕,來,把細節和我講講,我幫你分析分析。”一看小姑娘被嚇住了,費林又換上一副笑臉,開始套話。
外面發生了什麼事兒洪濤並不知道,現在他正認認真真的扮演一個廢物點心的角色呢。自打帶着黛安進屋,和馬總、花總介紹完之後,他就基本沒啥插話的餘地了。黛安開始全盤掌控,技術方面有保羅在一邊補充,業務方面黛安和她那兩位助手全能搞定。
馬總自打見到黛安之後,也就顧不上洪濤了,滿臉的潮紅,你一言我一語的和黛安聊得火熱,還時不時賣弄一下他的小學水平英語,看得花總直翻白眼。
還真別說,也不是所有人都忘了洪濤的存在,花總就和洪濤聊的不錯。在她眼裡洪濤和她自己同是天涯淪落人,一個二奶、一個吃軟飯的,現在又都有被忘記的危險,自然要抱團取暖了。
“花總啊,這次入股還得多靠你支持。其實訊通公司的事兒馬工也和我說過一些,這幾年如果不是您殫精竭慮的撐着,公司恐怕也發展不到現在的規模。”
“不怕您笑話,兄弟我真沒您的本事,這麼大公司交給我就是敗家。可我命好,趕上有人樂意投資。我也沒別的想法,就是想從這裡蹭點油水,也不用多,千八百萬的我就阿彌陀佛了。”
“這事兒我不能和她說,畢竟是她們家的錢,可是到底該怎麼蹭油水我真不摸門。花總您經營公司這麼多年了,能不能教我兩招兒?”
對於花總的感受洪濤也理解,她掛着一個副總的名頭,可是訊通公司裡好像並沒她多少股份,只是個高級打工的。而且她這個名頭還是傍着馬總得來的,一旦男人有了新歡,她的地位岌岌可危啊。
應該說在這次合資入股中的各方中,她是最忐忑不安的。所以洪濤打算也爲入股成功儘儘力,自己玩不了那些資本運作的高級玩意,忽悠忽悠人還是成的。
“洪總,不得不說你很聰明,這點事兒不用別人點就看出來了。我大你幾歲,入行時間長點,看得比你也明白一些。這次合資你那邊打算給你多少股份說了嗎?”
花總能坐到現在的位置上也不是光憑男人,她的心眼並不少,就算洪濤裝傻充愣的很像,她也沒太快回應,而是打聽起洪濤的成色來。她得摸清每個人在這件事兒裡的重量,然後才能見風使舵,爲她自己牟取最大利益。
“股份?唉……沒幾個子兒,給了也是虛的,能看、能說、不能碰!她雖然沒明說,但我也瞭解的差不多了,未來我估計就是一個部門主管,正副還不知道呢。人家心情好了流下點湯湯水水的給我嚐嚐,心情不好,毛也不會給我剩。”
“不過我這個人有個優點,就是知足!反正這裡也沒有我一分錢,能撈一點是一點吧。這年月啊,爹有娘有不如自己兜裡有。您說她能真嫁給我?就算她肯,她家人能肯?”
“我算想明白了,這次就是用我當橋用呢。她們再有錢可是內地沒人脈,給我畫個大餅,我就屁顛顛的把橋給人家搭好了。”
“看見我那個外國房客了沒?當初和我說的好好的,要兩個人綁在一起和她們要權益。您再看看現在,人家見到正主兒之後就直接貼了過去,恐怕連我是誰都忘了。”
要說編故事的能力,十個花總也比不上一個洪濤。他在來之前都沒預案,只是臨時起意,就把黛安、保羅,連同黛安的家人都給編進去了。說得那叫一個順溜啊,沒有任何破綻,把人性體現的淋漓盡致,怎麼琢磨怎麼像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