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別急呢,等我搞定他們老總再聊投資的事兒。你和麗麗說一聲,以後咱家產業越來越大了,很多能說的不能說的事兒我不怕麗麗知道,但還是少和保羅說。這不是我不相信他,而是爲了完全考慮。他畢竟是個外國人,出了事兒拍拍屁股就回國了,麗麗也能走,咱倆可沒地方跑,我現在還沒和他親近到可以爲他背黑鍋的程度。”
洪濤不反對張媛媛和孫麗麗的友誼,但既然張媛媛跟了自己,就必須先考慮一下自己和她的利益。這是沒辦法的事情,窮人的交情往往都是赤誠的,因爲他們沒啥可失去的。但越富交情就越淡,自己只能儘量去避免,但無法完全阻止這種變化,畢竟自己是人而不是神。
“你比以前心狠多了,要是放到以前你就算這麼想也不會說出來的。”張媛媛對洪濤這麼赤果果的表述有點不太適應,但也能理解,沒有反對,只是嘆息。
“能力越大責任越大啊,以前咱們在一起頂多是合計合計下頓飯吃什麼可口,進出也就是萬八千塊錢的事兒,能有什麼大事兒需要防備?現在不一樣了,你我身邊帶着一二百口子人跟着吃飯呢,咱們倒黴了他們也得吃瓜落。而且動不動就幾百上千萬甚至還會有上億的資金流動,腦子裡再沒有點安全觀念,早晚會出事兒的。大富翁不是那麼好當的,這條路走上去就不能回頭,所以還是小心點吧。”
洪濤早就沒有這種感觸了,因爲這種段子他經歷的太多,都習以爲常了。可是這種屁話還得不停的重複,和身邊每一個人不斷重複,她們並沒經歷過,江竹意除外。
“你這麼說讓我很害怕……”張媛媛其實自己也變了,最初她是洪濤的主心骨,凡事兒到了她那兒基本都有辦法;後來她成了洪濤的搭檔,兩個人遇到事兒之後互相商量着辦,也能湊合應付;
現在她成了小女人,洪濤遇到的問題越來越大,她除了老老實實守在洪濤身邊給予精神上的支持之外,基本就沒什麼辦法可想了。
“怕個屁,你跟着我就是這個命,與其害怕不如坦然面對。以前那個張牙舞爪和誰都敢拼一拼的張經理哪兒去了?這樣可不成啊,我天天都在進步,你天天都在往回縮,真想以後在家給我帶孩子洗衣服啊?”洪濤也能感覺到張媛媛的變化,她現在正向家庭主婦方向發展,看來日子過得太舒服、男人能力太強也不是好事兒。
“你走得太快了,我怎麼也追不上,索性就不追了,坐在地上歇會吧。”一提起這個問題張媛媛自己也是一肚子委屈,不是不追,問題是你都跑起來了,怎麼追!
“那也別坐在地上乾等着,你得拽着我爬上來讓我揹着你走。你看看你現在的狀態,除了家裡來外人,你整天都不怎麼化妝打扮了。這叫什麼?這叫惰性!”
“咱倆還沒老夫老妻呢你就開始懶了,這要是再過十年八年的,你還不變成街道老太太啊?到了那時候你別說追上我,你連我的人影都看不見,整天回家咱倆能聊的就是家長裡短,你覺得我會和你聊這些玩意嗎?”
如果張媛媛不提這件事兒洪濤還想不起來說,這半年多以來張媛媛不光是性格上發生了變化,習慣上也在變,變得不修邊幅、毫無情趣了。
洪濤並不是喜新厭舊的人,但男女之間必須保持一定的吸引力,關係纔會穩固,哪怕是結婚的夫妻也一樣。不能說一結婚就全身心的大放鬆,什麼都不顧了。只有自身更強纔會讓對方更看重自己,這是必須的。
“……我有你說的那麼不堪嗎……那你說我該怎麼辦?我可不想讓你煩我。都怪那個齊睿,如果沒有她比較,你也不會這樣看我不順眼。怪就怪我自己,誰讓我迷了心把她帶回來了,這下可好……”
洪濤這番話說得很重,已經到了警示的地步,張媛媛的腦子還沒退步,必然聽的出來。但她還不願意承認,特意跑到鏡子前面照了照,然後臉上的表情就更鬱悶了。看來洪濤沒有太誇張,她自己都看出來了。
“哎哎哎,咱別轉移話題啊,這招對我沒用。齊睿的事兒和你沒關係,就算沒有她,王睿、李睿我也能看見。再說了,你看看你還用我比較嗎?懷孕的麗麗都知道早上起來打扮打扮再出去跑步,你總不能說她也是你引狼入室吧?”
“不要找藉口了,振奮點,我不需要家庭主婦,我需要的是一個能和我出去一起打拼的夥伴、一個回家能和我戰鬥到天亮的母狼。你還有好多事兒沒見過、沒做過、沒享受過呢,現在就安於現狀有點早了。”
“咱們說改就改,不能拖延。走,先從戰鬥一宿開始。但母狼是母狼,你可不能咬人,我明天還得去公司參加最後一次動員會呢。咱們的遊戲馬上就要內測了,你再把我脖子上弄得青一塊紫一塊的,我就得戴着圍脖給他們講話了。”
只要能讓張媛媛有嫉妒心,她就不會頹廢。洪濤不介意她嫉妒,就怕她連嫉妒都懶得嫉妒,那就真沒救了。但提醒也不能光打棒子,打完了還得給根胡蘿蔔吃,也確實是胡蘿蔔,自己就有一根。
元旦假期的第二天,洪濤就出現在螳螂蝦公司的五樓會議室裡,穿得算是比較正式,但脖子上始終圍着一個格子圍巾。講話的不是他,而是齊睿,在這個問題上洪濤執意要齊睿多出面。
雖然全公司都知道洪濤纔是最終說話算是的人,但總經理齊睿必須要慢慢適應總經理的地位,不能什麼都讓自己給她解決,否則還設置個總經理不是多餘了嘛。
齊睿也沒多講,只是對所有員工這幾個月的努力表達了感謝,然後勉勵大家更上一層樓,爭取獲得內測成功什麼的。說完了這番套話,她從洪濤手裡接過一個大旅行包,然後把書包裡的東西往會議桌上一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