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房子裡找空間肯定是沒希望了,我也想了好久,唯有一個辦法還能湊合,那就是廢掉安全梯,然後在樓梯外面外掛一個安全梯。費用嘛……肯定是要增加的,不過這樣一來三層和四層的兩個安全梯空間就都可以改成化妝間和更衣室了,應付小規模的演出足夠。一樓和二樓的空間就得另想用處,不太熟悉,就不多嘴了。另外如果裝修隊要價太高,我還可以問問我姨夫的施工隊,這種外掛安全梯施工並不難,無非就是一些鋼管和鋼板焊上的。最主要是張總您得先和相關部門打好招呼,別我們弄完了他們說不合格,那就真的麻煩了。”洪濤敢把汪建新和吳逸夫喊過來,肯定是心裡有數,解決的辦法他也找好了,至於說成不成,就不歸自己管了。
“嗯,這件事兒我中午就去問,爭取晚上之前有結果。裝修隊我是不指望了他們了,一樓衛生間漏水的問題到現在還沒解決完呢,二樓衛生間也漏了!要是早知道你家還有人做建築行業,就算貴點我也不請他們啊,煩死人了!洪哥,麻煩您和您姨夫先打個招呼問個大概價格,只要我這邊出結果了,能幹立馬就幹,花錢我認了,這個問題不能忽視。”張媛媛如果不是幹夜總會出身的,洪濤必須很佩服她。決斷、果敢、坐言立行、頭腦清晰、不小家子氣,這一切都是一個標準的鐵娘子、女強人範兒啊。
“您先別忙,我還沒說完呢……”既然她有這麼強的執行力,洪濤決定在一個大麻煩之後再給她來個大驚喜,這種人必須獎勵,也值得自己去熬夜耗神。
“啊!還有啊!”這次張媛媛也淡定不了了,光是這一個改動就得讓她耗去不少精力,怎麼還有呢?爲此她不由得把目光盯向了汪建新,在三樓和四樓的整體結構規劃問題上,汪建新也是前期參與者,合算設計了半天,到處全是漏洞!
“不不不,這次是好事兒!”一看張媛媛的眼神兒,洪濤就明白她是在責怪汪建新能力不足,趕緊先給她吃了一顆定心丸。
“咱們原來的設備控制室不是在中間的這個大包房裡嘛,我仔細看了看佈線圖,發現絕大部分線路都是貼着東牆和屋頂進入這間房子的。那就好辦了,我不需要正中間的位置來操控設備,咱耳朵好使!所以嘛,這間大包房我打算讓出來,然後把最東面那個中包房改成控制室就夠用了。其實吧,如果不是前期佈線限制,把控制室弄到吧檯旁邊都成,無非就是佔用一個卡座的事兒,多一間包房少一個卡座,還是值得的吧?”這次是洪濤率先趴到桌子上,指着那張效果圖,把他第二個想改動的地方說了出來。
“……洪哥啊,你簡直就是我親哥!不對,我親哥對我都沒這麼好!啵……下次我保證不讓你洗裙子了!”洪濤話音剛落,右臉上就被孫麗麗偷襲了,親完一下還不算完,還得抱着洪濤的腦袋再抒情一番。
“好啊,這下麗麗可高興了,三樓四樓基本都是她來管理,多一間大包房確實管用多了。就算多不了包房,能把中間這間讓出來也是大收穫。她可和我念叨過不少次,要把中間這間大房弄成最豪華的包間,以前我沒答應,就是怕影響了你的工作,現在你自己給她送上門了,我還能說什麼呢?你老實告訴我,你們倆是不是私下已經勾結在一起了,要不怎麼這麼心有靈犀呢!”這件事兒確實是好事兒,而且還很好,不光孫麗麗欣喜異常,連張媛媛皺起來的眉毛都鬆開了,甚至和洪濤開起了很私人的玩笑。
一間大包房的價格往往能賣到一兩千塊,這還不算酒水收入,進入這裡消費的都是大客戶,並不在乎錢。而一個卡座的收入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了,只能掙最低消費。如果不是沒有一個比較說得過去的大廳會拉低整個夜總會的檔次,她真是不想設立這麼多散臺。
另外還有一個很現實的問題,就是那些小姐。她們名義叫服務員,可是其中大部分人並沒有工資收入,全靠陪客人喝酒唱歌來獲得小費和酒水提成。一間大包房裡往往能進入五六個小姐,甚至十多個,這就等於給她們提供了更多的掙錢機會。一個散臺就算叫小姐,也不會有什麼大手筆,原因很簡單,在大庭廣衆之下,不管是客人還是小姐都放不開,否則還要包房幹什麼用。
這還不光是小姐收入的問題,直接受益者還有孫麗麗和張媛媛。這些小姐不管是從她們老家找上來的還是從別的夜場挖來的,每個人每天的收入裡她們倆都是要抽頭的,也就是說小姐掙的越多,她們倆收入就越高。用圈子裡的話講,她們倆就是媽咪。當然了,媽咪也有大有小,她們倆肯定不會直接去安排手下的小姐,應該還有戰鬥在第一線的小媽咪負責這些日常工作,不過這筆錢是少不了她們的,這是規矩。而且這筆錢不在營業流水當中表現,屬於她們個人的額外收入,是純利啊,所以她們纔會玩了命的爲小姐着想,這就叫生態圈。
洪濤的這個提議,等於是在幫她們賺錢,所以孫麗麗纔會這麼激動。她們的想法很單純,誰讓她們多掙錢,誰就是好人,反之就是壞蛋!
“得,我這個好人算是白當了,讓自己兄弟給賣啦!老汪,這算見色忘義不?”力主用中間包房當控制室是吳逸夫的主意,他主是替未來的調音師着想,位置越靠中間,聲學環境就越好,聽到的聲音也就越真實,對調整整個大廳裡的聲場是很有用的。這個習慣是專業演出團體裡養成的,比如場地帶方向性的演唱會,你都會在舞臺正對面不遠不近的地方發現調音師的身影。後來隨着通信設備的小型化,這裡可能會換上一個監聽人員,由他來當調音師的耳朵,但意思也差不多。
“我說吳總,您說的這叫什麼話啊!什麼色不色的,多難聽啊,洪哥以後是我們的同事,應該叫同舟共濟,對吧?”孫麗麗的反應很快,立刻就對吳逸夫的說法給予了駁斥,她的邏輯性和詞彙量都不錯,一看就是個牙尖嘴利腦子快的擡槓高手。
“對,共濟、共濟,擠一起暖和嘛,你們倆使勁兒擠……”要不說越老越壞呢,汪建新用了一個同音字兒,就把這句話的意思給變了。然後除了洪濤之外,在場的所有人都笑得無比開心,連孫麗麗這個當事人也跟着一起笑,不知道是沒聽懂啊,還是缺心眼兒。
“幾位先別高興,還有第三呢,第三可就要花錢啦……”在這個問題上洪濤沒法和他們多糾纏,女人一旦不顧忌葷笑話了,那就是不可戰勝的存在。多說無益,得趕緊改變話題,幸好,自己手裡還握着一個殺手鐗。
“啊!又花錢!”果然,張媛媛一聽花錢兩個字兒,笑摸樣立馬就沒了。
“應該不多,目的還是爲了整體效果。咱們大廳裡的牆壁太土了,吸音效果是沒的說,不過在這種場合我覺得還得照顧照顧美觀。原本的設計是在牆上掛絲質的幕布,效果確實不錯,也省事兒。”洪濤又把手指向了效果圖,牆壁的問題一直都是隱患,如果哪天真被誰給引燃了,自己也得跟着倒黴。就算更衣室、控制室可以湊合,這個問題也決不能湊合,自己是來掙錢過癮的,不是來玩命的。
“這個主意是我出的,怎麼了?”一聽洪濤在誇幕布的方案,孫麗麗又高興了起來,主動交代了罪魁禍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