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咱倆都不是惡人,但怎麼就捲進這種事兒裡了呢?”洪濤當然也不想弄自己一身粑粑,只能跟着大斧子一起站,好像人多就有道理一樣。
“咱倆不一樣,我是爲國奉獻,你是爲什麼真不清楚。下週我就要走了,以後還能不能見很難講。我和你說句實話吧,我真的很討厭你,而且越來越討厭了。”
“看好你的手下,讓他們管好自己的嘴,如果覺得誰有問題就找個藉口把他們送到我這裡來。這就是讓我最討厭你的地方,明明討厭你,卻還得使勁兒保護你,你說我是不是賤骨頭?”可惜歐陽天鉞不打算和洪濤站在一起,現實和精神上都不想。
“你這是嫉妒,大老爺們何必這麼小心眼呢。再見,最好是再也不見!”洪濤從大斧子的眼睛裡讀到了一種感覺,他好像並不是在說笑,是真的討厭自己。
這種感覺以前自己還不太理解,但自打有了洪常青之後就越來越清晰了。有些孩子甚至大人在看待洪常青時就是這種眼神,也是真的討厭,討厭他比他們都強、都聰明。
大斧子走了,悄悄的走了,唯一留給洪濤的就是一個紙條。上面啥有用的東西都沒寫,只有一句話:假如你的手下都有和你一樣的破嘴,咱倆就算已經進入了墳墓。
這張紙條還是歐陽凡凡帶回來的,她肯定也偷看了,但不太懂上面的話是什麼意思。洪濤自然不會告訴她,更不用解釋,直接就給撕了,順便再罵大斧子幾句。
“改天和你麗麗姐演出兒雙簧吧,你趁保羅不在家的時候調戲她,然後被我撞見,我在衚衕裡揍你一頓,咱倆的交情也就掰了。你和唐晶帶着家人搬走,從朋友變成敵人,老死不相往來。”
外表上若無其事,實際上洪濤還是挺謹慎的。大斧子的意思很明確,讓自己管好天誠公司員工的嘴。這件事兒既然是私下運作,就不能太早被人知道,需要防備的不是外國人,恰恰是自己人,也就是他的那些同事。
這個道理洪濤懂,除了和費林再三強調之外,還增加了一條。不能光顧着大斧子的安全,自己兄弟的安全也挺重要。還是儘快把費林和唐晶的家人送出去吧,順便也把他們倆從自己身邊趕走。
“哥,能不能換個人啊……麗麗姐出手太狠,我怕她真給我抓個滿臉花,這讓我怎麼回家啊?”費林對洪濤的小心謹慎沒有任何異議,周家的案子已經可以給人無限的警示了,再小心也不爲過。
但他對洪濤選的這個調戲目標有點膽寒,孫麗麗啊,中國古武傳承者,九陰白骨爪的最後一代傳人。那一手的尖利指甲,真不是演戲的好材料。
而且她還會一招撩陰腳呢,當年剛開網吧的時候費林和他的手下就沒少被襲擊,招招致命。
“這娘們真是沒治了,屁用也頂不上……你打算換誰,總不能讓我媳婦被你調戲吧?”洪濤覺得費林的擔憂很現實,一想起孫麗麗揮舞着的雙手自己都有點膽寒。
“嘿嘿嘿,咱都老死不相往來了,我覺得齊睿嫂子就挺合適的。換了外人,您也不會對兄弟們這麼絕情不是。”跟着什麼人學什麼樣,費林現在也有點洪濤的風範了,不要臉的話說起來都不帶臉紅的。
“孫賊,這個壞屁你憋了不是一天兩天了吧!好啊,小叔子調戲嫂子,這要放到古代就是亂棍打死的罪過。你小子成,到時候要是敢瞎摸瞎碰,我就假戲當真的演,看我不打斷你的腿,兩條!”
費林喜歡齊睿?這根本不是什麼新鮮事兒。當初齊睿和歐陽凡凡在這裡租房開舞蹈沙龍的時候,地下室裡的那羣小子沒一個不把她們倆當夢中情人的,也沒少湊過去獻過殷勤。
但也僅僅就是窈窕淑女、小夥子好逑而已,不喜歡不算男人,再多也就沒了。費林說的也倒不全是齷齪心思,按照他和自己的交情,不來點狠的確實到不了割袍斷義的地步。
豁出去了,捨不得媳婦套不到色狼嘛。這次洪濤準備了一個很高大上的理由來說服自己和齊睿,這是爲了祖國!媳婦,你就受點委屈吧。
“必須的、必須的!我先去買身好衣服,別讓嫂子看着我太噁心嘍。”費林就像是完成了一個多麼大的心願,臉蛋子上的橫肉都笑順過來了,轉頭就要去準備準備,看來他對當色狼還情有獨鍾。
“等等,把這個包拿着,以後沒有特殊情況不許主動聯繫我。我每天會往這兩部電話中的一部上打,沒事兒就別接。”
“另一部你對外聯繫使用,到底怎麼用說明書上有,我已經翻譯過來了,自己琢磨。要好好琢磨,說不定這東西就能救命呢,必須天天充好電帶着,睡覺也得放到枕頭邊上。”
“還有一個事兒,我不是不相信小孫,但不要和她講任何公司裡的事情,這是保護她和孩子。知道的越多就越危險,唐晶那邊也一樣,懂不?”
費林只要出了這個門,再見面就是兄弟反目了,洪濤突然覺得有很多話想和他說,衛星電話只是其中之一。
“放心吧,以前都是您護着我們哥倆,現在我們倆都快三十了,總不能老當啥也不懂的孩子吧?不光唐晶明白,手下那些挑出來的兄弟也明白。”
“從今天起咱們就沒任何關係了,不光沒關係還是仇人,大街上看到都得互相吐口水那種!嘿嘿嘿……真好玩,沒想到我費林也能有玩跨國公司的命。哥,你說咱這個算不算黑社會啊?”
費林是一點惆悵都沒有,倒是渾身充滿了興奮,徹底獨立的興奮、成爲真正男子漢的興奮。雙隻手不住的搓,估計晚上都要睡不着覺了。
“爲國爲民、舍小家爲大家、專坑外國人,這尼瑪要還是黑社會,世界上就沒白的了。最可貴的是咱還不能說,這不就是忍辱負重的孤膽英雄嘛。”
幹啥事兒都要有個說得出口的名義,混子打架還得找個響噹噹的理由呢,這一點很重要。所以洪濤也想了一個,聽上去挺帶感的。
“必須的……”即便是混子也有一顆當英雄的心,費林儘管知道洪濤說的都是廢話,依舊把胸脯挺了挺,就好像他已經到了爲國爲民獻身的關鍵時刻。
“對了,哥,你說那些要出去玩命的傢伙到了咱這兒會不會不聽話啊?萬一他們要是和我叫板,我就算不慫也幹不過他們,咱們用不用也配上點硬傢伙防身啊?”
剛高興了不到兩秒鐘,費林又有點泄氣。他將來要面對什麼人洪濤大概交代過,一羣很不普通的退伍軍人,一羣準備去戰場用命換錢的亡命徒。
這樣的人是啥樣他真沒見過,但有一個問題想清楚了,就是肯定不好對付,要是有槍說不定還有點希望。
“硬你大爺個蛋,他們到了這裡會比任何人都老實。不過你也不能故意欺負他們,這些人惹不得,人家還有回來的那一天呢。”
“記住我的話,既不能和他們作對、也不能和他們交朋友,只是工作關係,越簡單越安全,明白了吧!”費林要是不說,洪濤還真想不起來。這種工作自己也沒幹過,談不上任何經驗,只能是走一步看不一步。
萬一玩現了,那就讓費林和唐晶收拾鋪蓋趕緊跑路,他們的媳婦、老媽和孩子下個月就去澳洲,只要他們倆一消失,這件事兒就和自己沒任何關係了,當然也不會和歐陽家、齊家有什麼關係,誰查也是這個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