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能獲得出國批准嗎?這一點倒是沒什麼阻力,可能是回來這一年多時間自己裝的太像了吧,也可能是十七大重新穩定了高層的勢力範圍,以前周家的事情逐漸被人淡化了,自己這個不安定因素好像也變得不那麼惹人煩了。
和去年一樣,春節前張媛媛又帶着兩個孩子回來了,當她看到社區的變化時,頭一個反應就是找到洪濤,軟硬兼施逼問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
什麼政府改造危舊房屋、後海沿岸要變成旅遊區之類的廢話她全不信,非常肯定的認爲這一切都是洪濤搗的鬼。
面對一個如此瞭解自己、如此善於分析現有情報的聰明腦瓜子,洪濤也沒法瞎話連篇,只好有選擇的把理想社區計劃和張媛**代了一遍,然後立刻就遭到了殘酷鎮壓,第二天早上愣是沒爬起來。
“你這是嘬死!我真是瞎了眼,怎麼找了你這麼一個自私自大的臭狗屎!”這是張媛媛的原話,很直接也很尖銳。
“我只是想試試,不會牽扯到你們任何一個人的,尤其是你和琪琪。”對於張媛媛的評價洪濤無法抵賴,這麼做確實有點自私,也確實很自大。
可是他一點歉意都沒有,在理想和親人之間非要選擇一個的話,洪濤覺得前者的可能性更大。如果再讓自己選一次,結果依舊差不多。
“家裡出了這麼大事兒,你還有心去歐洲有見她?我說你的腦子是不是老年癡呆了,過兩年再去不成嗎,非要在這種時候去?”
張媛媛真正生氣的不僅僅是洪濤的蔫大膽,還有他的另一個選擇,帶着洪常青去歐洲。這一走就不是一天兩天,萬一這邊出現了意外,沒有他親自壓陣很可就就會滿盤皆輸。
“嘿嘿嘿……如果你不來,打死我也不會走的,這不是還有你呢嘛。其實咱倆誰在都差不多,有時候你比我考慮問題更細緻。王芳和孫霞也不是外人,你領導她們倆比我順手多了。”洪濤還真會順杆爬,直接把責任都推到張媛媛頭上。
“合算你早就計劃好了,我和琪琪回來是度假的,是來看你這個無良父親的,不是來替你當牛做馬的!”不提還罷,一提起這件事兒張媛媛更氣憤。
自己含辛茹苦的一個人在遙遠的美國撫養孩子,洪濤就沒主動去看過一次。可是江竹意剛離開一年,這個男人就眼巴巴的追了過去,太不公平、太讓人寒心了!
“你看你看,又泛酸味了不是。我真不是去看她的,而是想讓孩子見見母親。你想啊,如果換成琪琪,你忍心一年一年的讓她見不到媽媽?”
“安娜和小睿不管再怎麼母子分離,都可以隨時見到母親,唯獨常青這個孩子沒有這種便利。小江並沒主動提過這件事兒,可我也不是真的冷血動物,不提和不想肯定不是一種概念,你說呢?”
張媛媛不管怎麼氣憤,洪濤都不擔心她會不管不顧的給自己添亂。這個女人在理智上和江竹意堪有一比,甚至有過之無不及。只要這件事兒能講出道理,她最終還是會支持自己的,這可不是臆想,而是經過很多次實踐之後得出的結論。
“那你幹嘛讓小江去那麼遠的地方弄個破公司,真就缺那點錢嗎?”張媛媛已經基本被說服了,她也是有孩子的母親,能理解江竹意的思念和洪常青的感受。可是對洪濤不能太慣着,即便他講的有道理也不能輕易認同。
“這你可真冤枉我了,要是按照我的想法,小江干脆就在馬歇爾莊園和你一起生活算了,有馮家幫忙她很快就能獲得身份,一輩子不回來也不算事兒。”
“可你也看見了,她是那種能踏踏實實過田園生活的人嘛?她和我一樣,腦子裡有自己的理想,不讓她試試一輩子都難受。”
“這次我去也是想勸勸她,要是玩夠了還是回美國吧,這樣我也就解脫了。”對於江竹意的問題洪濤真沒法和張媛媛說實話,該編瞎話的時候還得編,應該算是善意的欺騙吧。
“那也好,如果她還死心眼,你就拿常青說事兒。沒有一個母親想讓孩子遠離身邊,我想你應該知道怎麼把話說得更悲慘一些吧?”並不是洪濤這番瞎話編得有多麼高明,而是江竹意的一貫表現讓張媛媛深有感觸。
洪濤說的一點都沒錯,這個女人確實非常非常不安份,蘭喬聖達菲小鎮已經快裝不下她了,即便不去歐洲,她也不會在小鎮上踏踏實實生活的。
“必須的,到時候我和常青一起聲淚俱下,就不怕她不心軟!”忽悠完了張媛媛,洪濤就算一塊石頭落地。如果沒有她的支持,自己還真不太敢扔下家裡的爛攤子去歐洲,就算去了也是整天提心吊膽、度日如年。
“說吧,你打算讓我幫你做什麼!就算我欠你的,記得以後別老做讓我和琪琪擔心的事兒了,這是最後一次!”此時的張媛媛很像洪濤的母親,而洪濤就是剛被學校老師請完家長,已經認識到錯誤並做了深刻檢討的孩子。
“幫我看好王芳和孫霞,不是不放心她們倆,而是她們倆的工作太重要。以前她們和其它公司的合作都是由我當中間人,現在得你來了。”
“記住,就算感覺再安全不過,也得在心裡默默認爲周圍全是敵人,一切必要的保險手段都不爲過,別怕麻煩,這個社區的安危全在你一念之差上。”
“工程上的事兒有我小舅舅盯着,和政府方面的接洽工作讓基金會的人出面。不管出了什麼事兒,你都不能走到前臺去。”
“假如事不可爲,你就帶着琪琪立刻動身回美國,不用先和我聯繫。咱們兩邊有六七個小時的時差。”其實張媛媛幫自己做不了太多事情,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把那家房地產投資公司與這裡所發生的一切隔離開,只要王芳和孫霞那邊不出問題,就不會有太大損失。
至於說小舅舅、鄭大發、費林和唐晶的公司,在理想社區計劃中沒有任何主導權,不管怎麼查他們也是正常的業務往來。螳螂蝦公司就更乾淨了,誰也沒規定網絡公司就不許買賣房地產。
要說真有關係的就是吉達的基金會,不過那就不用自己擔心了,不遇到極端情況政府是不會碰那個機構的,想動它已經不是某個市能做到的,得上升到國家層面。
真要到了那種境地,自己也就不用琢磨怎麼辦,還辦個毛,乾脆留在國外流亡吧,回來就是進去的命,甚至齊家和歐陽家也難逃一劫。所以說吧,根本不用考慮那種極端情況,基本不太可能。
“我幫你看家,但你也得幫我做件事兒,不許拒絕!”張媛媛聽懂了洪濤的安排,也覺得可以做到,不過她還不想放過洪濤,必須要給他戴上一個枷鎖,免得再胡作非爲。
“夫人請吩咐!”此時的洪濤變得無比溫順,讓他光着屁股去湖邊跳舞都不會皺眉。
“帶着琪琪一起去,孩子好不容易見你一次,就這麼扔下她自己走,你忍心?”用什麼來當枷鎖套住洪濤呢,張媛媛覺得一個女兒應該夠用了。
“也是啊,我倒是忘了考慮琪琪的感受,該死!還得說夫人您考慮得周到。不過你是不是該先去問問孩子的意見,她真的願意和我單獨出去很長時間嗎?萬一這孩子半路上非要吵着回來找你,我可真擺佈不了。”
一聽張媛媛提出的條件,洪濤就大概知道琪琪扮演一個什麼角色了。這倒也沒關係,自己確實應該和女兒在一起多相處相處。不過對於一個從小生長在美國的孩子而言,洪濤真不確定自己能玩得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