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後金交易來的人口被蘆嚮明登記之後,分別安排到平原上各處農場之中。至此,鐵山谷農場、三角谷地農場、載寧第一農場和載寧第二農場終於基本成型了。
所有戰俘都被集中起來進行管理。既然後金不願意爲他們付出身價贖金,那麼他們就要爲自己的自由付出勞動,這些人按照在軍隊裡面的官職不同,分別被判處一年到三年不等的勞改刑期,在服刑完畢之後才能恢復自由。
戰俘的家屬並沒有受到歧視,全部被分配到各個農場之中,根據身體情況與勞動技能安排了不同的工作,享受各自的薪資待遇。兒童按慣例被強制集中上學,所有移民都是如此。
戰俘們在家屬被安頓完畢之後曾經被安排回家探視過一次,而且在此後的刑期之內,每個月都會有一次家屬探視的機會與家人見面。見到家人被安頓好之後,這些戰俘的心思也安定了下來,開始老老實實地勞動改造。
這些戰俘對於現在的待遇沒有什麼不滿的,甚至是相當滿意。
現在他們每天的工作都有人安排,完成本組的工作定額之後便可以休息,得到自己的一份應得的食物。他們的衣服、被褥與工具都是統一發放的,食物能夠吃飽,而且是真正的糧食,更有蔬菜和足夠的鹽份可以攝入。
更加令他們覺得不可思議的是,每天勞動評比優勝的班組,甚至還有肉食!雖然只是最粗劣的魚乾或肉乾,但那可不是他們在後金那邊可以吃得到的。
在後金那邊,他們的身份是奴隸,主子們對他們有着完全的生殺予奪之權,他們全家每天做着做不完的活計,吃着粗劣的食物。不要說吃飽飯了,他們的食物僅僅能夠維持他們不被餓死而已。
現在的所謂“勞動改造”的生活,已經比他們原本在後金時強上許多了,而他們的家人比他們更強,不僅吃的好,每天還有工資收入可以拿,據說一個女人每個月都可以賺到一塊銀元,那可是能當一兩銀子用啊。
現在農場的工作主要是基礎建設和土地的開荒及水利工程建設等,總工作量足夠這些新移民做的。
從青島運來的大量農具,包括深耕犁、畜力割草機、各種車輛等,都在農場中得到了廣泛的應用,繳獲的馬匹中,很大一部分被應用於農田開發之中。
這幾千匹馬裡面,能夠被馴化後成爲農用畜力的多是那些馱馬,而作爲戰馬使用的那些馬匹比這些馱馬更加聰明,也更加桀驁不馴,馴化的難度大得多。由於戰馬裡面有很大一部分是未經閹割的公馬,發起脾氣來相當不好對付。
戰俘之中雖然有一部分原本就是專業的養馬人,不過讓大量的人力花費巨大的精力照顧這些馬匹,還是讓蘆嚮明覺得太浪費。何況這些馬的食量巨大,能吃能拉,飼料方面的壓力同樣巨大。
自衛隊並沒有大規模發展騎兵的想法,他們使用的馬匹多用於偵察或傳遞消息,也用不了這麼多戰馬,這讓蘆嚮明產生了將這些戰馬閹割後馴化的想法。
只是這個想法提出來之後,遭到了其他人的一致反對,把優秀的戰馬閹割掉馴成農用馬來拉車,就像割了麥苗來喂牛一樣,實在是浪費。
要知道,此時騎兵仍是許多軍隊裡的主戰兵種,一匹優良的戰馬價格是拉犁用的農用馬的幾倍到十幾倍,甚至還會更高。既然後金方面不肯贖回這些戰馬,還不如把它們賣到其他人手裡去。
蘆嚮明覺得有道理,便通過通信船請示了章澤天,同時請章澤天爲這些戰馬尋找合適的買主。
章澤天接到信之後,首先想到的就是登萊巡撫孫元化。孫元化上任以來,一直在努力整頓軍馬,準備在後金戰場上一展身手,對於這種優良戰馬應該會有很大的需求。
不過章澤天過於高估了孫元化的財力,他的銀子都用在了鑄炮上面,根本沒有餘裕再買馬。互助會這批戰馬總數高達上千匹,被分成了特優、優、良三個級別。
這些戰馬都後金軍上陣使用的好馬,即使是最低級別的良級,也是大文騎兵中的主力戰兵才能騎的上陣馬了,優級戰馬,只有少數親兵家丁或低級將領能夠摸到,放在最精銳的關寧鐵騎之中,也是數得上的好馬。
至於那特優級別的,都是極爲出衆的馬匹,可以被稱爲寶馬的。這些特優馬總數只有幾十匹,每匹都是單獨標價出售,在大文朝算是可遇而不可求的。
良馬120兩,優馬180兩,特優馬就需要幾百兩一匹了,這一千多匹馬總價值超過16萬兩白銀,放到哪裡都是一筆大錢了,也難怪孫元化買不起。
不過孫元化還是不捨得放過這麼好的機會,最終還是從特優馬和優馬裡面選購了一些,總數有幾十匹,估計是用來賞賜給他手下親信家丁和將領了。
最後孫元化又給章澤天出了個主意,讓他聯絡天津總兵黃龍和山海關總兵祖大壽。這兩人之中祖大壽直面後金戰場,對戰馬的需求量大,而且手中也富有銀錢。黃龍則是從低級軍校積功升上來的,向來重視軍備,如果得知有戰馬可以買,總會弄到銀子的。
章澤天也覺得這辦法不錯,當即派人與這兩位總兵官聯繫,果然將全部戰馬都賣了出去。
黃龍可能是銀子不足,購買的戰馬基本以良馬爲主。而祖大壽則來者不拒,將黃龍挑剩下的全部戰馬都一掃而空,盡顯財大氣粗的本色。
前去與祖大壽接洽的是章家商行的掌櫃周從哲,在談過馬匹生意之後,周從哲又提出手邊有一批韃子首級印信旗號之類的戰功可以交易,祖大壽大爲心動。他與後金對峙這許多時候,上報的殺敵數量已經有好幾萬人,但是真正拿到的斬首功卻只有可憐的幾十級,其中還有一半是漢軍,令他自己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