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吃飯的時候,原本在內院的章媛也聞訊趕來。章媛和成靜雅都已經吃過午飯,但是此時看到章澤天所炒帶有濃烈香氣與辣椒的刺激性氣味的菜餚,仍舊忍不住拿了兩雙筷子,拉着成靜雅一起品嚐了一下。
兩人對於這種辣味的菜餚從來沒有嘗試過,雖然章澤天所做的兩個菜辣度都不算高,仍舊讓兩個女孩的口中如同着火了一般。她們初時完全不能理解如此刺激的味道有什麼好吃的,但是幾次嘗試之後,卻也漸漸愛上了這種味道,頗有些欲罷不能的感覺。
此時大文朝也有辛夷、芥茉、胡椒之類比較辛辣的食物,可是味道都沒有辣椒那麼猛烈,兩人看章澤天吃得津津有味,彷彿那火燒火燎的刺激對他的嘴巴完全不起作用似的,不由得都有些好奇。
在返回章澤天的屋子的路上,章媛便忍不住問道:“三哥,我看你吃那辣椒調味的菜餚,竟然絲毫不覺得嘴巴痛,這是什麼道理?”
章澤天笑道:“這辣椒其實沒有多少味道,那辛辣的口感更多的應該是一種疼痛,多吃幾次熟悉了之後,你們便能感受到其中的美味了。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這辣椒只需要幾年時間,便會傳遍大江南北,喜愛的人肯定不在少數。”
今天章澤天難得抽時間做這種吃飯享受的事情,回到自己的屋子之後,他還不想立即投入工作,便讓章四喜去燒熱水,自己拿出存放的茶葉來,沏了一壺茶,與兩個女孩分享。
章澤天平時喝茶不多,但是拿出來的都是好茶,章媛與成靜雅各捧了一杯茶在手中,與章澤天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話。
成靜雅對章澤天門的的那把彈子鎖十分感興趣,這鐵鎖掛在章澤天門上還沒有幾天,她一直沒有機會問起,此時便拿起放在桌子上的鎖頭問道:“三哥,這是什麼鎖?樣子這麼奇怪,一看就非常結實的樣子。”此時通行的鎖頭,基本都是一層薄薄的銅殼,裡面是一個簡單的卡簧,手稍巧一些的人隨手就能弄一個簡單的東西代替鑰匙將其打開。或者有力氣稍大的人,用手都能將其扭開。如果用石頭鐵錘之類的東西來砸,更是不堪一擊。
相對於傳統銅鎖,章澤天使用的這個鑄鐵的小鎖只有核桃大小,扁扁的,上面那個鎖樑卻是筷子粗的鐵棍,鑰匙的形狀又是十分複雜的無規律的鋸齒形,讓想要撬鎖的人無從下手。
章澤天也是忽然想起午餐前看到成靜雅過來找自己時,好像有什麼事情要說,才問了一句。成靜雅經章澤天這一提醒,纔想起自己的確是有事情來找他的。
“哦,是這樣,你之前安排尋找的印書作坊的事情,已經有眉目了。”成靜雅說道,“還說呢,上次維之(章維)他們中進士回鄉祭祖的時候,濰縣的龔先生和他們一起回來,你卻把人家龔先生丟在莊子裡,自己跑去收夏稅了,害得龔先生只在莊子上盤桓了三天就返回了濰縣。那次你讓章緒去找可以買下來的印書作坊,龔先生倒是幫你從濟南找到了一家,已經付錢買了下來,作坊裡面的所有匠人也都簽了到即墨來工作一年的協議,今天已經到了莊子上,等你來安排呢。”
“是嗎?那可太好了。”章澤天一下子高興趕來,回身問章四喜,“四喜,咱們這附近,哪裡還有空餘的房子?要找一個獨門獨院的地方安置他們。或者這技校還有沒有房子?”
章四喜想了想說道:“技校裡面除了內院的女宿舍之外,沒有別的房子了。其他地方也沒有獨院的房子。現在人口增加的很快,四號山谷這邊春天建好的房子都有人住了,食品廠所在的二號山谷和機械廠所在的一號山谷你不讓用,三號山谷的地勢不平,倒是還有不少地方。只是那邊比較荒涼,如果有什麼需要保密的事情,安全性要差一點。”
章澤天道:“不能出四號山谷……那麼就在這院子旁邊給他們專門建一個兩進的小院,每排六間房子即可,這院子的東西廂房要一起建起來,在前院再留一個五畝地的大院子。四喜你跟建築隊聯繫一下,看最快什麼時候能讓人住進去。”
“建築隊大前天剛送來的報告,鍊鋼車間的廠房和鍊鐵高爐都已經完成,現在正是比較清閒的時候,現在人都在修石碼頭呢。如果着急的話,明天就能開工,以他們的速度,最多五天就能把房子建起來。”
“這麼說現在建築隊有空了?讓他們馬上開工。另外,通知木器廠,用棗木或榆木給我做一些這個尺寸的小木頭塊,嗯……第一批就先要一千塊吧,以後總量可能會有十萬塊。對了,我給出的尺寸是刨光了的,記得提醒他們一下。”說話之際,章澤天用鉛筆在一張紙上隨手畫了個圖樣,交給章四喜。
他畫的是設想中的第一批活字的尺寸,大概相當於三號字的大小。
章澤天這些天一直在思考提高印刷效率的事情。現在流行的仍舊是刻板印刷,速度非常慢,成本又高,致使書本的價格居高不下。
此時倒是也有了活字印刷,使用的是泥活字,排版非常麻煩,而且印刷質量極差,與雕版印刷相比簡直就不像是一個世界出來的東西。
章澤天自己發明的油印,印刷質量同樣差,而且無法進行大批量印刷,惟一的優勢可能就是方便二字了,平時印一些質量要求不高的宣傳品或者書院裡面印一些臨時教材還能總湊和,若是印成書來販賣,恐怕是沒有什麼人會買的。而且印刷數量超過100份,就要重新刻版,印出來的東西便會不一樣,也是一大缺點。
這次章澤天想搞的是鉛版印刷。他打算用鑄造好的銅活字排版,然後在紙上印出正字的紙型,再用紙型作模具鑄造鉛型,這樣鉛型就能夠當作印刷的底版使用了。一次排版可以壓制多張相同的紙型,這樣當鉛型損壞或是需要再版印刷的時候就方便了許多,印刷質量也能夠得到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