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澤天嗯了一聲,示意知道了,腳下沒有停留,直接回到了自家大院。好在自家的院子並沒有像施家那樣大興土木,只是在門前掛上了大紅燈籠。
章澤天進去和大哥打了個招呼,隨便說了說濟南那邊的情況,又把章緒之事交待了幾句,兩人商定後天便請族老,並擺酒席宣佈收章緒爲義子之事。此前章澤天與章澤瑞已經與章緒的親生父母商量過此事,章緒認章澤瑞爲義父之後,仍舊在他父母膝下生活,章家只是免了他一家人的奴僕身份,當作一個本家來往。章緒的爹孃對此一萬個願意。
不久之後,章澤天顧不得回自己的院子,便急匆匆來到了自衛隊訓練的場院。被施家侵佔了住宅的趙家和劉家都有子弟在自衛隊,劉家的劉有才更是自衛隊二班的班長。他急於瞭解事情的具體情況,以防出現軍心不穩之事。
此時天將傍晚,自衛隊剛剛訓練歸營,章澤天的到來引起了隊員們的一片歡騰之聲。
見隊員們似乎沒有受到太大的影響,章澤天懸着的心放下了一部分。等胡二狗向他敬禮彙報過訓練情況之後,章澤天令隊員們一切照常,自己則把胡二狗、劉有才和趙明啓三人叫到了自己的辦公室裡面。
“都坐吧,”章澤天開門見山地說道,“我剛剛看到施家建房子,佔了趙家和劉家的宅基,你們兩家可是自願的麼?”
聽了章澤天的問話,劉有才和趙明啓同時低下頭去,一聲不吭,趙明啓還抹起了眼淚。章澤天見兩人的樣子,已經猜出了事情的大概。他一拍桌子,大聲喝道:“說話呀,我們自衛隊的長官問話時,應該如何回答?是讓你們哭鼻子嗎?”
二人條件反射般地跳起來,啪地一個立正,大聲答道:“我們不是自願的!”可是說到事情的具體經過時,兩人又不說話了。
胡二狗說道:“還是我來說吧,事情是這樣的……”
原來,收到兒子中舉的消息之後,施趕山便吆吆喝喝地張羅起改換門庭的事情來。爲慶賀施正德中舉,章澤瑞給施家送上了五十兩銀子的賀禮,莊子上其他人家也或多或少地送上了禮金,本縣還有一些富裕人家也給章家和施家送了賀禮,施趕山前後收了有一百多兩銀子,便去買了材料,又喊上莊子上的匠人來幫自家建新房。
按說像施家這樣的貧苦人家中舉之後改建新房,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只是這施老趕原來是章家的佃戶,眼界有限,這次成爲了舉人老爺的老爹,便一下子張揚起來,對莊子上來幫工之人呼喝如對奴僕,飯更是令人不安不管,更不要說什麼工錢了。若有人敢不來幫忙的便揚言要送人去縣衙打板子,衆人都是敢怒不敢言。至於趙家和劉家的房子,更是被他強行霸佔了去,兩家人礙於他舉人家的威風,也不敢如何。劉有才氣不過,便要去找大老爺章澤瑞去評理,只是章澤瑞說施家已經有了官身,自己也不好出面,否則若被施老趕駁回了面子,事情便更不好辦了,只讓他等章澤天和施正德回來再做計較。
章澤天聽得大怒,說道:“我們章家莊上從來沒有這種仗勢欺人之事,他施正德中舉,也是在書院和全莊子衆人的資助之下才得中的。施老趕沒讀過書,眼界淺薄,中舉的施正德定不是忘恩負義之人,你們只等施正德回來之後再做計較便是。我先讓施家把建房之事停下來,等施正德回來。你們放心,你們自衛隊是咱們章家莊的保衛力量,是要爲保衛莊子流血犧牲的,我斷不會讓你們受了委曲。”
安慰了劉有才和趙明啓兩句之後,章澤天讓他們歸隊訓練,自己進入內宅,又找到了大哥章澤瑞商量施家仗勢欺人之事。
對於章澤天提出的讓施家退還宅基,把趙劉三家被推倒的房子翻蓋好之後歸還三家的意見,章澤瑞卻有些猶豫:“咱們章家原來是章家莊的莊主,莊子上的事情當然可以一言而決。但是現在施正德既然已經中舉,雖然是我章家資助讀書的,可是舉人的身份卻是實實在在的官身,你侄兒章維雖然也中舉了,此時也不過是與施正德一樣的身份,我們再以莊主的身份壓他,便不合適了。這事還是要等正德回來之後,再商量纔好。”
章澤天道:“等正德回來,至少還有半個多月,到時候房子都已經建好了,難道還讓他們拆掉不成?現在當務之急就是讓施家先把建房子的事情停下來。再說了,施家這次佔了自衛隊上兩家的宅基,當初我們可是說過,自衛隊保衛莊子,在莊子上便不能受人欺負,現在之事,我們正要爲他們做主纔是。”
章澤瑞還是下不了決心,章澤天卻已經站起身來:“我這就去找施老趕,看他敢不敢與我正面對抗。”說着,他走了出去。
在章澤天的嚴辭要求之下,施家的工程被迫停了下來。施趕山雖然萬分不願,但是也沒有辦法,章澤天已經把他強拉來幫工的人都給哄了回去,他也拿章澤天沒有一點辦法。章家可是也出了一位新科舉人,平時與縣衙中人又交好,他又能如何?
章澤天命人在場院中騰出三間屋子,安排趙家和劉家先住下。此前他們三家都借住在鄰居家中,各家的房子都不富餘,生活十分不便。
這三家本來以爲施舉人家勢大,已經認了命。只是此時馬上就要上凍,施家的磚瓦房能建,他們三家的土坯房卻無法開工建設,只能等到明年春天化凍之後再建。
簡單處理了房基地之事,章澤天又花了幾天的時間檢查了自衛隊和船員分隊的訓練情況,結果令他十分滿意,大家基本有了軍隊的樣子,船員分隊也已經在自衛隊員們的指導下,開始了刺槍術和弓箭的訓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