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浩南叫了李海舟帶人下來看着這個明顯跟他同類的傢伙,自己立刻回頭點起人手就返回小鎮,不,現在的特區首府。
翁萊少校表示他會要求正在回來的連隊分一個也直接返回城區。
莊沉香在電話裡面倒是挺沉穩:“我跟米兒不下樓就行了,今天上午也停止接待其他不認識的人手,把武裝衛隊放到一樓防止硬衝,你路上小心點兒注意安全。”
白浩南本來打算帶上於嘉理她們直接送回國的,這姑娘比他還理智:“我的事情還沒辦完,不可能半途而廢的回國,那麼你認爲現在是這個兵營安全,還是那位莊大媽的新農村建設小區安全?去吧去吧,鎮定點,既然你已經得到風聲那就佔取了主動,我還要等着考察攝製組回來呢,不會隨便離開這個院子的,正好休息下,昨晚兒累着了,你晚上要回來吧?等你啊!”
白浩南忽然有點理解爲啥有些中年男人一聽老婆說晚上要那啥反而想請假了!
主要還是特區首府現在只有大約一個連隊的戰鬥人員,而且爲了不製造武裝氣氛,都儘量在兵營和幾個防守點不外出,防禦足有十多公里長度公路沿線的各種亂糟糟新城建設區域,難度不小。
那個姓宋的俘虜說他也不認識去特區首府辦事的那幫人,現在基本都是來自各邦的武裝人員集中在那個前主席的鎮子上,決定去那邊暗殺或者生事的那幫人都是另外邦的,這已經接近於搞恐怖襲擊了,所以他內心還是有點不認同。
前沿軍營也處在風聲鶴唳的時候,所以白浩南只帶了二十來個行動隊員跟自己分乘幾輛車過去,還順便叫上了嘉桂帶急救箱同路,路上反覆擔心會不會晚到一步到處血流成河,親自開車的他差點把後面幾輛破皮卡都甩掉了,結果趕到那個查扣武裝槍械的三岔路口時,發現事情正在變成另一個方向。
本來就比他提前十多二十公里折返過來的那個連隊也剛剛到,亂糟糟的軍人們正滿臉好奇的看着大變樣新城街道下車,而整條街道上現在已經到處都是三四個一組的武裝軍人,在到處檢查搜身!
除了那種明顯看起來肥頭大耳營養過剩的中國來商人、遊客,其他所有當地人或者看起來比較健壯結識的男性,甚至各種女性,都會被搜身!
爲了這個還專門把之前配備給莊沉香的所有女保鏢、勤務兵都分出來協助。
這麼嚴防死守是沒錯,但據說有七八個人的這支作亂小組潛入以後不是得被嚇住,夜長夢多搞出更多事情來豈不更讓人頭疼?
想想七八支突擊步槍的殺傷力,白浩南現在知道這種武裝分子面對平民有多大的危害了。
現在當然就不用交出槍械,藉着前面連隊正在整隊,白浩南靠在那水泥小碉堡一樣的檢查室外面給莊沉香打電話,那邊也很無奈:“你說你這個消息很確切,我能做的就只有這樣,還剛剛讓他們把電喇叭裝到皮卡車上,準備安排到街上公開宣佈下發生了什麼事情,請大家不要大驚小怪的破壞了投資氣氛!”
白浩南點頭,最好的防守就是進攻,自己原本在想這種雞賊的路數,沒想到別人已經搞出來,說得難聽這叫恐怖襲擊,但他卻認爲如果敵我雙方把戰場擴大到這個層面,總不能不要臉的說自己過去這麼搞就不是恐怖襲擊吧,所以應該叫騷擾,製造恐慌氣氛,這纔是對新成立正在招攬各方投資還有民衆信任的特區最大威脅。
正好這個時候就轉頭看見道旁高大的樹蔭下已經悄然成型的小天龍寺!
雖然是個分店,但白浩南看了第一眼就下意識的覺得應該叫小天龍寺,和溙國那個大殿感覺是縮小了好幾倍,只能容納幾十人的佛堂大殿裡面還在做內部裝飾,但建築框架屋頂都已經弄好,一尊三四米高的大佛儼然成型,周圍的白色佛塔更像是天龍寺最著名的金佛塔縮小版,甚至連帳篷裡面的和尚都是迷你版的配備,十來個坐在裡面唸經,熱帶地區最不缺的濃密連天大樹下,可能是平整出來以後修建佛堂的空地上,幾個年輕人正在踢球,仔細一看,坐在邊上的牽牛正站起身,好奇的伸長脖子觀看這邊成隊的武裝軍人,他來到這裡的十天左右裡面恐怕還沒看見過這麼多攜槍場面吧。
遠遠的似乎看了白浩南,立刻使勁揮手,一瘸一拐的朝着這邊來了,那幾個踢球的年輕人轉頭,也連忙朝這邊跑,白浩南心裡忽然一動,對電話那頭的莊沉香出主意:“那就來個引蛇出洞?既然是針對你的,找不到你就製造爆炸的話,我們就幫他們知道你在哪裡,哪裡的人最多!”
莊沉香還沒白浩南這麼嫺熟三十六計:“啊?讓我當誘餌?”
白浩南已經在給牽牛他們招手了:“騙人嘛,立刻安排你剛纔說那皮卡車巡街,你準備下詞兒,就說爲了慶祝什麼什麼的,在……在以前那個賭場背後停車場,鎮上最大那個停車場晚上天黑前舉行一場足球賽,歡迎所有人去看比賽,現場送什麼或者抽獎,總之把人全都吸引集中過去,說你也要在現場剪綵講話,他們肯定就會去了!”
莊沉香有點遲疑:“行麼?他們可是來生事的,遇見這種情況我們不是應該儘量把人疏散些麼?”
不太懂這種事情處理的白浩南按照自己思路無奈:“就這麼屁大個地方,能把人疏散到哪裡去?就這麼辦!我說了算!”
莊沉香還笑得出來:“喲,不錯啊,現在有點領軍的氣派了,行!聽男人的,你保證安全啊。”
掛了電話白浩南迎上被扶過來的牽牛:“怎麼樣,待在這裡覺得無聊麼?”
阿哩和阿瑟也混在這幾個年輕人中間,現在滿頭大汗的有點吃驚。
牽牛嘿嘿笑:“我才第一次出國,怎麼感覺就來了鄉下,不過還行,吃好喝好寺廟裡面也挺好玩的,我還跟他們去過一次溙國呢,這一趟出來就走了仨國家!”
白浩南也哈哈笑,把自己的意圖講了,特別把阿哩和阿瑟叫過來:“我是覺得你倆練球絕對能出點效果才讓你們留在這邊的,現在有事情正好,你倆立刻去辦公樓領對講機,頻道還是我們用那個,然後去停車場周圍的樓頂上找好伏擊監視的位置,把行動隊帶十個人過去,你們先藏在那邊,有任何情況先下手或者聯繫我都行!”
倆少年立刻點頭轉身,還得去那小碉堡裡面把自己的槍械領出來,這又提醒了白浩南,到旁邊已經列隊的連隊裡,把配備的五六個攜帶SVD狙擊步槍的槍手要了,讓他們跟少年走,這連隊就不用過去了,主要負責把這一帶的野外山頭把守住,這唯一的三岔路口卡着公路收繳武器是沒問題,但對方只要有心,繞着從山上翻進來,那就沒轍了,所以連隊灑開來主要是防止對方拿了輕武器在街道上直接突突突,七八個人面對手無寸鐵的人羣還是能帶來很大殺傷的。
牽牛看白浩南頭頭是道的安排周圍人,特別是軍人都立刻敬禮執行,羨慕得不敢隨便說話,直到白浩南又在沉思還有什麼漏洞才小聲:“你看起來有點老陳以前帶着我們的味道了,所有人都聽你的,真牛逼!”
白浩南擡頭對發小笑,想伸手攬住他肩膀的,看着旁邊成隊經過的軍人還是忍住了:“有點危險,你就待在寺廟裡……廟裡也不安全。”
牽牛不滿:“臥槽,我什麼時候成了累贅包袱,不過就是半月板磨掉了,我還能上場踢球呢,一瘸一拐是這樣就不會感到疼!”
白浩南心疼:“好了,我知道你能,我特麼是看多太多死人,捨不得你出事兒,那行,還是你帶着兩邊假裝打比賽,你來當教練兼裁判帶隊安排,球衣本來就準備了的吧……都來了,我跟你們把事情一起安排下。”
小跑着過來的粉紅色袍子不是宋娜還有誰,阿依在後面有點跌跌撞撞的:“龍毗!等我……”
宋娜氣喘吁吁:“有事情?”還是沒忍住,伸手幫白浩南身上的軍裝衣領整理了下。
牽牛對白浩南和尼姑的互動有點吃驚,特別是他最近一直跟着於嘉理那邊做事呢,白浩南泰然的接受了,等阿依一頭撲進他腰上抱着才把事情解釋了:“不能把你們留在這裡,連廟裡的工人都走,順便過去搭建個球門,我的思路是把所有人都吸引過去,這樣這幾個人也必須過去,我們就比較容易逮到他們了。”
正說呢,果然一輛架着大喇叭的皮卡車順着馬路慢慢開過來,宣佈爲了慶祝佛寺在特區首府建立,舉行軍民球隊對佛教僧人球隊,歡迎所有居民前往看球,可以抽獎,可以下注!
顯然聽見的路人一個個臉上頓時意動,立刻又朝着那邊走的。
對於完全封禁了黃賭毒的本地人來說,難免少了點耍事,牽牛都說最近每天他們在路邊踢球都有好多無聊的當地人看熱鬧,現在這樣肯定能吸引好多人過去。
白浩南看看自己手腕上的表已經過了中午兩點,對遠處探頭探腦的阿威招手,一羣人乾脆就先過去,只是宋娜對白浩南要送她們去辦公樓裡面躲避下搖頭:“佛祖會保佑龍毗和我們的,既然說了是佛教僧人球隊,我們就應該站在場邊和龍毗一起戰鬥,這也是我們來到這裡宣揚佛法的目的。”
白浩南就不勸說了,在自己身邊也確實會比較安全,和宋娜擠在副駕駛的阿依探頭嘻嘻嘻,對白浩南身上髒兮兮的軍裝都好奇:“你是參軍了麼,一大早就這麼髒,還有血跡,很危險麼?阿達呢,怎麼不帶它來跟我玩啊。”
後面的阿威主要心疼:“非要你去麼,上戰場的事情就讓別人去啊,你知道我每天要特別給你念多少次平安祈願經麼?”後面帶着埋怨甚至有點嗔意的口吻,肯定聽得牽牛渾身起雞皮疙瘩,連宋娜都趕緊抱了阿依躲在車窗邊對白浩南悄悄做鬼臉。
白浩南倒是越發的心態平和,特別是對這種真心誠意的關愛,伸手到後面拍拍阿威的僧袍:“辛苦你了,怎麼樣,這幾天忙過了我可能纔會有時間偶爾來城裡,寺廟立起來你們就先回國去好不好?”
仨光頭都使勁搖頭,宋娜還代表了:“這裡更有修行的意思,看着我們引導不信佛的人跟隨佛祖,很有成就感。”
白浩南好奇真的有人信佛麼,居然還不少,只不過中國商人遊客們時不時登門要求鑑定手裡盤的珠子跟佛牌是不是正宗,讓僧侶們有點頭疼。
進了鎮子又感覺幾天不見換新不少,阿依正在悄悄給白浩南軍衣上抹掉泥塊,他想起來靠路邊停下指揮其他車先走,給莊沉香打個電話:“把我的普通襯衫和夾克拿一套,叫彭媽送到院子門口就行,我待會兒穿着軍裝可能有點打眼。”
掛了電話,車廂裡面氣氛就稍微凝固下,心思一直在如何才能揪出這幾個傢伙上的白浩南是真沒想到會有什麼含義的,但在宋娜和阿威這樣的耳中聽來肯定有區別,連阿依都感覺到氣氛變化,悄悄左右看,專心思索的白浩南忽然察覺安靜,使勁撓頭準備解釋幾句的時候,外面一個灰撲撲的身影忽然敲車窗,轉頭一看,穿着家裡僕人普通衣裳卻一臉燦爛笑容的不是粟米兒還有誰。
白浩南也笑了,放下車窗讓牽牛給打開門先上來,粟米兒對倆尼姑還很親熱:“嘻嘻又有兩天沒去寺廟了,這兩天特別忙,聽說他那邊打得很激烈!”
軍營的情況照例每天都有給莊沉香彙報的,粟米兒得到的信息肯定很詳盡,宋娜連忙迴應:“我們一直在全力建設寺廟,這種安寧都是前線戰鬥換來的,真不知道很激烈麼?”
阿威更緊張,所以白浩南一邊罩上便服外套,一邊順口講了下昨天夜裡的戰鬥,當然是前半夜的。
車廂裡面聽得驚歎連連,宋娜得忍住伸手的衝動,之後重新啓動的越野車前行剛要轉向麪館那邊靠近賭場區域,白浩南忽然瞥見街對面那家餐館,當初莊沉香曾經請於嘉理她們用餐的那家野味餐館裡面,靠牆桌子邊忽然有個男人目不轉睛的盯着這輛途銳!
那種眼神是絕對的不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