促使傑克-富蘭克林決心走上政壇後的鬱金香並沒有結束紐約之行。
從一開始特瑞莎打着共和黨的旗號來拉攏傑克,目的反而是要把傑克推向民主黨,要讓他在紐約站穩腳跟,顯然民主黨這棵大樹底下好乘涼。
只要煽風點火,傑克炙手可熱,兩黨甚至更多黨派會來拉攏傑克,他的民衆基礎是最好的從政資本。
一棟在紐約港邊佇立的摩天大樓中,黑人兄弟麥克英姿颯爽,他看上去像個成功人士,西裝革履還有金邊眼鏡修飾裝扮,坐在一間裝潢雅緻的辦公室內,長桌兩邊分別坐着兩個女人。
一邊是女士修身西裝面色清冷的特瑞莎,她紅髮高盤看上去極有知性氣息,而與她相對而坐的年輕女郎則神色躲閃不敢直視這兩人,衣着寒酸看上去生活拮据。
“麗薩小姐,這位瑟琳娜律師,她代表她的委託人與你見面,內容全部在合同裡,請你過目。”
麥克神色淡淡地將一式兩份的合同其中一份推到了惶惶不安的麗薩面前,對方打開紙張蒼白的合同過目,上面密密麻麻的文字看得她頭疼。
不到半分鐘,她失去了耐心,沒心情逐字逐句地去查看合同條款。
她擡起頭,強打起精神擺出強硬的姿態,問麥克:“是不是,只要我簽下字,然後以人工受孕的方式生下一個健康的孩子,我就能拿到兩百萬美金?稅後。”
麥克神色不變。不搖頭不點頭,鄭重道:“麗薩小姐,既然你不看合同,那我就告訴你,你如果決定簽字,那麼,事情是這樣的,你爲瑟琳娜律師代表的家庭生育一個孩子,必須是健康的,男女都行。然後,這個孩子會交給瑟琳娜律師轉交給她的委託人,從今以後,你不能找尋孩子的下落,也不能在你揮霍掉財富後再惹是生非,這個孩子在出生後,從你拿到稅後兩百萬美金那一刻起,就與你沒有任何關係,如果未來你試圖與孩子相認。那麼,你就要賠償瑟琳娜律師的委託人五百萬美金。”
麗薩呼吸驟然急促起來。
還不到二十歲的她沒有學歷。出生是在一個經濟不樂觀的家庭中,她是紐約州的人,卻不是城市人,而是鄉村姑娘。
她只能夠聯想到的是,大概對面坐着的那位風姿卓越會令她自慚形穢的女人,是代表着某個大明星。
大明星也有家庭,而大明星如果想要孩子卻因爲男女一方的生理原因無法如願,總不能去外面拈花惹草胡亂撒種,到時候產生的是非以及名譽損失。甚至會鬧到財產與贍養費的地步,這樣的風險是明星人物不願承擔的。
私下找人代孕,支付一筆不菲的代孕費,一錘子買賣可以避免夜長夢多。
麗薩思來想去,儘管也會有一瞬間去幻想一下,最好能夠是給她心儀的明星代孕......也算是精神上與偶像有了一次“性-交”。
誘人的兩百萬美金令麗薩最終決定在合同上籤下了自己的名字。
“請你回家等我們的通知,瑟琳娜律師會預支五萬美金給你。作爲你調理身體的費用。”
“等等,這五萬美金是不是兩百萬美金中的一部分?”
麗薩立刻反問道。
麥克理解對方斤斤計較的心態,窮嘛,精打細算是很正常的。他自己年輕落魄時,小偷小摸飛車搶劫也幹過,心裡不會鄙視對方。
“不,這五萬美金是一個保證,你拿到手可以自己隨便花,但有一個前提,你必須在接受代孕時身體完全健康,如果你酗酒,吸毒,煙癮或是參與高危活動,那麼,對方可能會取消與你的合作,這在合同裡寫的很清楚。”
經過麥克的提醒,麗薩低頭沉思起來。
懷胎十月,加上前後休養,也就是一年時間。
她打定主意,也就是安安分分一年,賺兩百零五萬美金。
送走了麗薩之後,麥克與特瑞莎又接待了與麗薩狀況相同的兩位紐約女孩。
這三個米國女人都願意成爲代孕者,這個現象他們覺得很正常。
爲了錢,有人拋棄妻子,有人以身犯險,也有人出賣肉體,更有人六親不認。
兩百萬美金,可以改變普通人的生活,而這樣的改變,會影響一輩子。
找到了三位代孕者之外,麥克與特瑞莎暫時鬆口氣,時至中午,他們叫了外賣,就在這個臨時辦公的辦公室內用餐。
下午,他們還有三個家庭的客人要接見。
吃飯時,特瑞莎見麥克魂不守舍,這位黑人兄弟似乎沒什麼胃口,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怎麼了?是不是看到早上的三個女孩,想起以前你出生的貧民窟了?”
特瑞莎看了眼麥克,還以爲對方觸景生情了。
她反正無法體會,儘管她年少時落魄過,在街頭行騙當扒手度日,可她的出身還真不是寒酸的家庭,相反,是米國高門大戶,不缺錢。
只不過她的家庭充滿着戰爭,她與父母鬧翻後離家出走,自力更生,從而誕生了一位飛天大盜,大概也是出身緣故,她的品味一向很高。
麥克啞然失笑,他沒什麼好感傷的,出生在貧民窟的他,幼年所見的社會陰暗一面早已令他的心麻木。
總說爲了錢出賣什麼會遭人鄙視,可有了錢能夠過上另一番舒坦日子,追求有錯嗎?難道忍受着窮困潦倒還美曰其名安貧樂道就是高尚?
“我是心煩,唐信太不講情面了,我說給他五億美金外加我加入華夏國籍,他也不讓步。”
麥克丟掉手上快餐的叉子。點根菸心煩意亂地抽起來。
特瑞莎抿嘴偷笑,這件事她還真無能爲力了。
華夏方面,尤其宏信集團宣佈了反重力技術,這對於歐米地下飆車皇帝的麥克而言,簡直是能夠連他靈魂一同誘惑的事情。
麥克打電話給唐信,只打了個招呼說了句:哈嘍。
唐信就用一句話回絕了他:免開尊口!
隨後,電話就被掛斷了。
唐信非常瞭解麥克想要什麼,必然是參與反重力技術應用在載具上的實驗,譬如汽車,飛機。航天器,潛艇等等。
但這不是麥克一個外國人可以參與的,就連華夏本國人,都要經過層層審覈,才能接觸到反重力技術的應用試驗,這已經列爲了華夏科技方面的最高保密項目之一。
何況麥克本身與歐米各大軍工製造商有着曖昧關係,他往往會去參與那些新型飛機的試飛,雖然危險,但他的經驗會比科學數據更有效。飛機飛行過程中稍有一點兒苗頭不對勁,麥克都能夠指出具體問題出在什麼地方。
這樣一個人。就算唐信點頭讓他參與反重力技術應用試驗,也會引起華夏政府的警惕,到時候免不了會引起是非,唐信犯不着自己找麻煩。
愛莫能助的特瑞莎笑眯眯對麥克勸道:“唉,你着急什麼?也許十年後,二十年後,我們的世界到處都是在天上飛的機器,你還怕體驗不到嗎?”
“那能一樣嗎?”
麥克嗤之以鼻,也懶得跟特瑞莎這外行人抱怨。
兩人收拾好桌上午餐的狼藉。隨後休息片刻,下午三點時,特瑞莎搖身一變,從律師變成了麥克的助理。
她親自下樓迎接了一對米國中年夫婦來到辦公室中。
兩方正式握手隨後坐下,麥克與特瑞莎整個下午接待了三對中年夫婦,並且在明天還有同樣的行程。
這些米國夫婦有一個共同點,那便是沒有孩子。
沒有孩子可以去領養。但領養往往面臨着後遺症,那便是可能自己撫養的孩子在長大後與親生父母相認!
而且領養資格也是非常苛刻的,不光是財力與道德方面的審覈,還有家庭的背景與生活環境等等。
從特瑞莎接手唐信交給的任務後。麥克就開始刊登新聞,尋找寄養家庭,之前幾天通過電話與許多沒有孩子的家庭取得了聯繫,今天開始正式見面,最終選擇哪三家,也要經過不短時間的評估甄選。
這天月上枝頭時,一輛轎車在夜深人靜的街頭停下,邦頓從駕駛位上下來,他站在路邊牆角處半蹲下來,穿着一身緊身衣的特瑞莎腳步輕盈地朝他跑了過去,踏着他的大腿一跳,穩穩地站在了邦頓的肩膀上。
邦頓直起身,特瑞莎站在他肩上挨着牆角,在她的頭頂,是這個街區的監控攝像頭,特瑞莎舉起一個照相機,鏡頭就在攝像頭下方平行,按下快門,一張照片從相機裡出來,特瑞莎從兜兒裡拿出鐵絲,一頭穿過照片上方吊住照片,另一頭則編織成夾子卡主攝像頭的尾端,隨後,動作迅速地將照片擋在了攝像頭前。
做完這一切後,特瑞莎從邦頓肩頭跳下,然後鑽進了一棟住宅樓中,三分鐘不到的時間裡,她又走了出來,笑嘻嘻朝邦頓說道:“門開了,到你上場。”
邦頓陰着臉,手裡提着一個醫療工具箱似的小箱子走進了住宅樓。
這棟樓的其中有一戶,戶主是個單身男人,名叫傑克-富蘭克林。
半個小時之後,坐在車中的特瑞莎等到邦頓回來,對方坐下之後把手套摘掉扔出窗外正對的垃圾桶中,一臉憋屈回頭朝特瑞莎低聲咆哮道:“從我學會用槍那天開始,二十年來,今天是我做過最丟人的一件事,特瑞莎,如果你把這件事傳出去,我會殺了你,不是開玩笑!”
特瑞莎扭頭望着別處,瞄了眼被邦頓放在副駕駛位上的箱子,好奇地問道:“呃,弄到手了?”
邦頓陰沉着臉沒說話。
特瑞莎突然挪了挪位置,坐在後座上與邦頓拉開些距離。
她忽然幻想了一下在傑克家裡邦頓做了什麼。
一個大男人,幫一個昏睡中的男人“打飛機”,還要用醫學容器接住那個男人噴發出來的......嘔!
特瑞莎突然捂住嘴,嘔吐的衝動十分強烈。
邦頓憤怒地喊道:“特瑞莎,你想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