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想口袋
時光匆匆,十天之後,九爺安排好了交易,地點是在地處城郊的一處廢棄大樓內,時間是深夜三點。
距離交易還有五個小時,夜晚十點。
魏元奎自從非法集資案爆發後就深居簡出,露出了尾巴沒有被踩住,便要開始淡化公衆形象,儘快讓外界遺忘他這個人,因此一直以來保持低調。
他坐在豪華別墅的客廳內,好整以暇地看電視,手裡握着一個酒杯,時不時喝一口,打算帶着一些醉意輕鬆入睡。
突然,他的電話響起。
接起來看電話號碼,是個國內的號碼,但是陌生。
“喂?”
“魏元奎。”
“雷動?!我不是說過,從今以後不要和我聯繫嗎?我要掛電話了。”
“魏元奎,我在馬來西牙出了事,你給我的八百萬,沒了。我活不下去,除非,你再給我封口費,要不然,我回國,大家一起死。”
魏元奎深深蹙眉,有八百萬,在東南亞能過上皇帝般的生活,沒想到雷動這麼快就花完了?
“先別激動,雷動,你的錢去哪裡了?只是錢而已,沒必要走極端。”
“我,我,我賭球輸掉了。魏元奎,我走投無路還欠下兩百萬的賭債,你不幫我,我全家要死,所以,別說這只是錢而已,這是我全家的命。你見死不救,那大家就一起死。”
魏元奎閉着雙眼的臉頰猙獰地顫抖,拳頭捏起咔咔直響。
但他的口氣還是十分柔和。
“雷動,你如果回國,口說無憑,案子已經判完了。”
“可我手上還有一些你不知道的證據,狡兔三窟,記得嗎?是你教我的。”
魏元奎心底悚然一驚,的確沒料到雷動還留了一手。
隨之而來,心中怒意滔天,但他深刻明白。不能鬧得魚死網破,於是開口安撫雷動。
“好,雷動。我們是兄弟,記得嗎?你要多少我都給你,你現在在哪裡?”
“我就在博寧,三天內。我妻兒都在馬來西牙那邊,我帶不了錢回去,他們就死定了。我要錢,一千萬。”
“一千萬!......好,我給你。”
“我時間緊迫。四個半小時後,我就要拿到錢,你來......見我,你不來,明天你就要跑路。”
嘟嘟嘟
電話被掛斷,魏元奎手裡抓着電話目眥欲裂,奮力一甩把電話摔在牆上。
一千萬他有!
可是現在他哪裡有現金?
雷動病急亂投醫方寸全無,竟然連這一點都不考慮。
這是逼着他下黑手。
魏元奎轉身疾步走去書房。打電話叫了幾個人。再拿上一把藏在保險櫃中的手槍,在出門時,面容森寒。
馬來西牙
身形消瘦,斯文陰柔的雷動掛了電話,腦門冷汗淋淋,他想要扭頭。可還是不敢,吞吞吐吐道:“我。我已經照做了,放。放過我!”
在他身後,一把槍口正對準他的後腦勺,陳浩強不動聲色地將一支麻醉針打入雷動的後脖子,而後收起槍將雷動抱住。
......
深夜三點
九爺派了四個人開一輛車來到交易地點。
修建了一半的廢棄建築一層,四個穿着黑襯衫西褲的男人站在車前,靜靜等待。
三點剛過五分,魏元奎的車也來到現場。
魏元奎單槍匹馬下了車,眼神陰鷙地掃過對面四人,沒發現雷動。
“他人呢?”
對面四人還以爲對方想要見九爺,便有人冷聲道:“錢呢?”
說好的一百萬訂金。
“見不到他人,我不會給錢。”
魏元奎口氣堅定,一點兒商量的餘地都不給。
這四人一聽,即刻轉身要上車離開。
做他們這行生意的,一絲苗頭不對就趁早抽身。
來人如此咄咄逼人,鬧不好是下了套等九爺鑽。
魏元奎看對面的四人要走,頓時惡向膽邊生,從後腰處抽出了手槍,槍口已經裝上了消音器。
BIU!
他先一槍打在對方轎車的輪胎上,讓對方無法離去。
“我問你!他人呢?讓他出來見我!”
魏元奎步步逼近,神情冷酷。
“別以爲你拿着槍就厲害。”
這四人也是大風大浪走過來的,四人默契的稍稍分散站開,迎上魏元奎。
賭一把。
看你一把槍打死四個人要多久。
或者,開第一槍的同時,另外三人撲上去,看你能活下來否。
魏元奎看到對方這架勢,冷笑不已,大喝一聲:“你以爲我開玩笑?出來!”
從暗處走出五個男人,同樣手裡拿着槍。
四人瞧這對方的架勢,立刻明白過來,果然是個坑!
“跪下!”
魏元奎走到四人面前,冷喝一聲。
形勢比人強,四人只好緩緩跪下,魏元奎用槍口頂住一人的腦門,環視這荒廢森森的樓層,那數不清的承重立柱後面,也許藏着人,也許沒有,但如果雷動說的真的,他需要錢,那他就會在這裡。
“出來!雷動,你要錢,你就出來和我談!你如果不出來,我跑路,你的家人就死定了。”
雷動?
跪在地上的四人感到莫名其妙。
雷動是誰?
“你到底他媽是誰?雷動他媽又是誰?”
跪在地上的男人情不自禁問了一句。
魏元奎神情劇震,看跪在地上的四個人那迷茫的神情,似乎不像是假裝的。
“不許動!”
驚變驟起。
從四周暗處衝進來了無數持槍公安,槍口對準了魏元奎,呼呼喝喝着讓他放下槍。
魏元奎咬牙切齒地閉上眼睛,手槍丟地上,雙手舉高,然後突然被警員撲倒在地,將他的雙手在背後銬住。
公安很快控制了場面,魏元奎在被帶走前,不可思議地看到警員從那四人身上搜出了一包搖頭丸。
這他媽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現場外停着八輛警車。警員們忙碌着把人都押上車,在距離事發地數百米的街口處,賀天賜坐在奔馳中。副駕駛位上坐着司徒炎鑫,後座上是金小六和廖朝陽兩人。
“看到了嗎?魏元奎被抓了。”
賀天賜點根菸,風輕雲淡地說道。
司徒炎鑫深邃的目光煥發着淡淡的讚歎。
“讓我猜一猜,另一夥人。是實實在在的不法之徒,唐信安排了一場非法交易,魏元奎不是誤打誤撞,而是被巧妙地請入局中,他在不知不覺中。被捕了。”
儘管唐信拿什麼來威脅魏元奎,司徒炎鑫不知道,可他能猜到一二。
賀天賜知道的比較多,便說道:“八九不離十,國內不同國外,國外許多國家的司法體系允許釣魚式抓捕,可國內行不通,所以。要讓魏元奎涉入新的案件中。先定罪,再翻其他案子落井下石。”
“唐信,其貌不揚,卻讓人心生佩服。”
“你有他今天的能量,你就不會只追求打打殺殺,那是玩火自焚。行了。你的考題,唐信完成了。你也該履行承諾,我先說好。唐信之所以完成你的要求,是他看重你,你可千萬別敷衍他,那也是玩火自焚。”
賀天賜不得不提醒一句,這司徒炎鑫如果玩一場陽奉陰違,哪怕給唐信工作,如果他消極怠工,不能發揮本應的才幹,賀天賜也不敢保證接下來會發生什麼,那樣,是對唐信的侮辱。
司徒炎鑫伸手撥拉一下自己的長髮,淡然笑道:“我知道該怎麼做,不用你教,我睡一覺,你辛苦些,開車去天海。”
賀天賜彈掉菸頭,咧嘴一笑,發動轎車在黑暗的天幕下開往天海。
翌日
陽光明媚的午後,天海度假村北山一側山腳處,有一棟佔地不小的別墅。
花園草坪上擺着燒烤架,不但正有肉類在烘烤,還有玉米茄子等蔬菜。
在燒烤架不遠處,鮮花嫩草之間架設着幾個長形吊椅,謝婉玲橫躺在吊椅上,頭部枕着唐彬的大腿,在他們對面,唐信手裡拿着一本書也坐着,程慕晃盪着雙腿,可愛的臉蛋掛着迷人的笑容。
最近一家四口在這裡過着避世悠閒的日子,唐信除了每天和家人一起爬山鍛鍊,還和家人一同在度假村內遊戲,生活自由自在,毫無煩惱。
“唐信小時候呀,剛上小學時自己睡一個屋,特別不老實,要麼半夜踢被子,經常去看他,被子掉地上,他就蜷縮在牀上忍着凍睡覺,懶得要死,明明自己冷,卻不下牀把被子撿起來,小懶豬。”
謝婉玲一臉追憶的笑容,說起唐信小時候的事情便滔滔不絕,百說不厭。
程慕聽得津津有味,時不時用“取笑”的眼神瞅一眼唐信,而唐信,除了挑挑眉外,也只能笑而不語。
“那時候他特別喜歡喝酸奶,飯館晚上關門晚,我到家時經常是半夜,給他帶一盒酸奶,你們肯定不相信,我去他屋裡看他,他要麼掉牀趴在地上睡,要麼把他叫起來,迷迷瞪瞪地咬着酸奶吸管很快就喝完,然後第二天問他,他完全不記得。”
謝婉玲的話讓其他三人都笑得合不攏嘴,唐信則有些無地自容,小孩子貪睡,那時候半夜幹過什麼,他第二天醒來,就完全不記得。
唐彬伸手拂過謝婉玲的長髮,嘆道:“你還好意思說這事兒?那時他老是牙疼,去看牙醫給他拔牙,把他疼的......”
“是啊。”
謝婉玲神情恍惚地低聲說道。
那時,她要經營飯館,起早貪黑,平常很少陪兒子,便心中愧疚,只能用賺來的錢買一些他喜歡的零食和玩具補償,後來唐信去看牙醫,那時技術不比今日,所謂無痛拔牙是騙人的,她還記得,那時滿口血的唐信,讓她心疼得當時就淚如雨下。
矛盾又自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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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回首過往,唐信心裡充盈着感動,爲防想起這些讓母親自責,唐信把書本一合,笑道:“我去翻翻肉。”
他起身去了燒烤架前,程慕也起身去幫他。
“唐信,我們一直生活在這裡,該多好。”
程慕突然發出了一聲感慨。
唐信點點頭說:“終有一天,我們累了,會這樣生活的。”
是的,終有一天,但不是現在。
唐信要掌控自己的命運,還要走很長的路,也許現在,他可以確保自己一百年,兩百年的命運,他的超然,可不代表這個向前發展的時代,會一直被他甩在身後,因此,他要站在時代尖端,始終處於領先優勢。
唐彬接了一個電話,朝唐信這邊喊道:“兒子,咱們今晚離開吧,你程叔叔打電話來說,家園項目已經竣工,明天有個正式典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