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蘭這個風車王國攜帶鬱金香王國的美譽風景如畫。
風和日麗的下午,烏德勒支城中穿梭着大批騎在自行車上的選手,他們都是平民百姓,非職業運動員,這單車大賽是平民運動,重在參與樂在其中。
在一羣高大體貌特徵明顯是歐洲小夥子的車隊中,夾雜着一個黃皮膚黑頭髮的青年,他彎腰握着車把,雙腿保持均勻的速率踩動腳踏,跟在單車大賽的領頭羊集團尾端,路旁古典建築逐個倒退,路過河道時明顯能感受到空氣中清新氣息的轉變。
終點前,大賽主辦方的司儀激動地高呼領先選手的姓名,道路兩旁人山人海,年輕人的加油助威,年長者和顏悅色的笑聲,在這陽光明媚的午後格外熱鬧。
到了衝刺階段,揮汗如雨的唐信咬了咬牙,開始用盡全力超車,可領頭羊集團也是這麼想的,他提速,前面的人也都全速衝刺,最終,當他在一片掌聲與歡呼中衝過終點時,只排在了第九名。
抵達終點後,參賽選手和朋友家人圍聚一起歡笑不斷,唐信剛剛摘下頭盔和護目鏡,兩個荷蘭女孩圍了上來,不約而同讚歎道:“唐,原來你這麼厲害,範通德爾和魯賓太沒用了,連前二十都進不到。”
唐信回首望去,第二集團也抵達了終點,兩個筋疲力盡的金髮青年來到他面前,氣喘吁吁。無力地笑道:“唐。看你沒什麼肌肉,體力很不錯嘛。”
唐信從車上下來,把單車交給身邊的女孩,又從另一人手上接過自己的休閒包,五個人蔘加了領獎儀式,然後在周邊餐館慶祝。
環遊歐洲時,唐信每到一個國家便去歷史博物館或著名景觀遊覽一番,倒是很少購物,最後一站來到荷蘭,便也如此。不過恰逢其會,碰上了當地舉行單車大賽就也湊個熱鬧。
餐廳爲了迎合單車大賽的氣氛,有許多優惠活動,四個荷蘭青年男女加上唐信。點了一桌豐盛的晚餐。
語言不是唐信的難題,因此他這旅途上,結交了許多朋友,萍水相逢,未來也不會再有交集,但不妨礙他在這一刻盡情狂歡。
“唐,你明天就要走了嗎?月底是女王日,留下來繼續玩吧。”
靚麗大方的露西亞聽到唐信要走,面露可惜,直白地希望他繼續留下來。
另一個女孩也同樣如此。唐信卻一笑而過,微微搖頭。
他對荷蘭女王日不感興趣,出來旅行半個多月,他情不自禁有了鄉愁。
吃過晚餐唐信便向四個認識不到三天的朋友告別,感謝他們的款待,尤其還帶着他這個陌生人蔘觀這座城市以及周邊鄉村牧場。
翌日
唐信來到了阿姆斯特丹,國際性都。
繁華都市高樓大夏坐落有致,唐信漫步街頭,既能看到各種賣弄才藝的街頭流浪者,也能看到櫥窗中騷首弄姿的三點女郎。他走入市集,那裝得滿滿的休閒包中,有他在歐洲各國買的小禮物,都是帶給家人和程慕的。
在一間木鞋店中,唐信精心挑選了一雙可愛的木鞋。打算帶回去送給程慕,付款之後。唐信面露微笑,把木鞋塞入休閒包中,艱難地拉上拉鍊,走出木鞋店,他擡腕看錶,打算直接去機場,回國。
人頭攢動,行人比肩接踵的喧鬧集市中,有一名身材魁梧的歐洲男人目光總是不經意地投向唐信的背影,悄然尾隨他。
在阿姆斯特丹的機場,唐信很快便登機,魅力十足的空姐爲他放好行李後,唐信坐在頭等艙中拿出一本書靜靜閱讀。
頭等艙人不多,唐信隨意觀察一番,大致能瞧出一些端倪。
去華夏旅遊的年輕夫婦,西裝革履像是商人的幾個中年男人,斯斯文文像是教授一樣的老者,還有一位衣着貴氣的少婦。
年輕夫婦談笑風生,唐信之所以判斷對方是夫婦而不是情侶,是因對方在翻閱影集,他登機時瞥了眼,裡面就是兩人新婚燕爾的結婚照。
美豔逼人的少婦上了飛機就戴上眼罩,似乎要用睡覺打發將近十個小時的飛行旅程。
三個西裝革履的中年人低聲談話,表情嚴肅,看起來在密談商業要事。
那頭髮與鬍子都已然灰白的老者翻閱一本厚厚的書籍,人畜無害的樣子。
可是唐信明顯感覺到,他無意中瞥了那老者一眼時,對方似乎眼角回望,也在觀察他。
飛機啓航。
唐信坐在末端靠過道邊上,他壓下心中的狐疑,靜靜閱讀。
在歐洲旅行,頭幾天吃什麼都覺得胃口好,新鮮有味,可後來,唐信便覺得膩歪,尤其昨天,還拉肚子,吃了些藥後身體是沒事兒了,但就是沒胃口,現在身體內十分空虛,他打算忍一忍,等晚上到家後再說,登機前,程慕發來信息,她今天要包餃子。
時光流逝,空姐在頭等艙內爲旅客服務,那些談生意的商人手裡端着酒杯,有時談話激動了不自覺地提高了嗓音,很快又低落下去。
唐信在飛機起飛平穩後,他要了一杯溫水暖暖胃,當其他旅客都在享用午餐時,他只吃了一個麪包,然後起身去廁所,打算小便。
把書放在旁邊空着的座位上,唐信起身走向洗手間,在他要打開洗手間的門時,眼角餘光看到過道上也有人起身走來,那個看似年過半百的老者。
唐信動作慢下來,輕輕推開洗手間,緩步邁了進去,而那時,他分明從緩緩走來的老人眼神中,看出了與對方年紀不相符的凌厲神采。
進了洗手間。反鎖門。
頭等艙的洗手間很大。唐信倒退三步,望着洗手間已經關上的門,他先戴上格鬥手套,然後拿出先知鏡,要看一看這個老人想要幹什麼。
他的確有些敏感。
而這種警惕心,唐信不認爲是發神經。
一絲苗頭不對,他都會慎重對待。
收起先知鏡,唐信輕輕打開洗手間的門,然後迅速後退,一道人影在門開了一半時竄了進來。正是那老者。
對方衝進來後本想趁唐信不注意殺他個措手不及,結果進入洗手間後發現撲了個空,唐信已然倒退了數步。
看來他已經露陷了。
老者把洗手間的門關上,炯炯有神的眸子死死鎖定在唐信臉上。而唐信的反應,讓老者心中起疑。
他爲什麼如此平靜?
有人衝進來,難道不應該驚訝嗎?
唐信手裡拿着止步器,輕輕朝着老人按下,而後,他緩步走去,一手將洗手間的門再次關上,反鎖。
“誰僱傭了你?”
唐信冷漠地問道。
老者心神俱駭,身體不知什麼緣故動彈不得,額頭滲出細密的冷汗。唐信從他袖子內側中拿出一個針頭注射器,晃到他面前,輕聲道:“把這個扎入我脖子,會有什麼結果?”
“先生,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是一個上了年紀的老人,害怕心臟病發,這是我的強心劑,我剛纔感覺身體不適,所以唐突了你。對不起。”
唐信伸手摘下對方頭上的假髮,還有花白的鬍子,淡淡道:“我看你還不到四十歲,這叫上了年紀嗎?既然是強心劑,那就讓你興奮一些。”
對方顯而易見是職業殺手。唐信沒時間折磨他,迅猛地將注射器的針頭扎入對方的心臟位置。
輕輕將注射器內的液體射入對方心房。唐信面對面凝視對方已然慘白無色的面孔,那瞪大的雙眼,似乎要迸脫出眼眶。
不到一分鐘,對方雙眼中的驚恐消失,轉而黯然。
唐信抽出注射器,然後拿出石頭帽子戴上,他不知道這個殺手的來歷,打算下了飛機再用時光電視追尋線索。
神色如常地打開洗手間的門,外間仍舊風平浪靜,有人死在洗手間,唐信滿不在乎,反正對方喬裝打扮,來歷可疑,機務人員發現對方死亡,首先要查清的是對方身份。
唐信剛在座位上坐下,皺眉沉思,儘管他戴着石頭帽子避免引人注意,其他乘客目光來回遊離時也並不會在他身上過多停留,可唐信心頭警覺,因爲,石頭帽子沒有隱身功能,有人刻意關注他,搜尋他的身影,則無處遁形,而恰好,此時此刻,唐信感覺有一道目光從他身上掠過時,停留了一陣。
那名一直戴着眼罩睡覺的少婦在吃午飯時醒了過來,渾身散發着冷傲的氣息,她看了唐信幾眼後,站起身從過道走來,唐信全神戒備,眼下洗手間的屍體還未被發覺,飛機一切如常,可這位少婦的反常,不得不讓他草木皆兵。
少婦從他的座位走過,唐信扭頭看了眼,婀娜的背影消失在了飛機過道中段的拐角中,唐信心跳如雷,總覺得心頭被一股不祥的預感籠罩着。
小心駛得萬年船。
他終究還是決定跟上去看一看。
當他經過茶水間來到機艙門稍微寬闊的位置時,看到的景象令他渾身劇震。
那位美豔的少婦只在短短時間內換上了一身緊身的黑衣,身上揹着降落傘,臉上帶着護目鏡,她的側後方,在機艙門位置,安置了一個定時炸彈,她貼住角落牆邊,見到唐信出現,烈焰紅脣舒展上翹,勾勒出嫵媚的笑容,同時,按下手中的引爆器。
爆炸聲傳來,艙門被炸開一個門大的裂口,飛機劇烈震盪,空氣逆流,冷冽的寒風席捲而入!
此刻已是緊身黑衣的少婦被逆流氣壓帶來的巨力吸了出去,她仍有閒情逸致朝唐信揮了揮手!
唐信滿目驚愕,感覺腳下彷彿地動山搖的震盪,手沒有扶住東西,也被狂風與氣壓卷了出去。
在他飛出去的剎那,寒冷的氣流令他臉上浮出凍瘡的青腫,他天旋地轉急速下墜中看到上空的飛機開始起火,而在他下方,那黑衣少婦距離他不遠,四肢張開,只待降落到一定高度後打開降落傘便能活命。
強忍着氣壓與空氣稀薄引起的頭疼欲裂,唐信怒吼一聲,從衣服兜裡掏出了止步器,對準下方的黑衣少婦按動。
自以爲完成了任務的黑衣少婦忽然身體動彈不得,維持着四肢張開的動作直至墜落地面,儘管她只要輕輕打開降落傘就能存活下來,可她,還是步入了死神的殿堂。
唐信翻個身,面朝上空,飛機起火之後不消片刻發出一聲震天的爆炸聲。
炙熱的火焰在上空燃起,彷彿要融化一切的熱浪伴隨着飛機殘骸碎片向下空襲來。
唐信目眥欲裂,匆忙捲起袖子從四次元口袋中拿出閃避披風,亂揮亂舞躲避開死神的號召。
但上空飛機爆炸的氣流衝力,令唐信的下墜速度更加迅猛。
他一邊用閃避披風躲開一切上方的怒焰墜物,一邊用眼角餘光觀察周圍的情況。
當他暫時擺脫了上空飛機爆炸後的危機後,再一轉身,下方不到千米,是一片汪洋大海。
若直接墜入海中,他也必死無疑!
五百米
三百米
一百米
死亡的腳步越來越近。
當唐信即將墜入海中時,他的身體在海面上驟然劃過一道拋物線,最終緩緩浮在半空,頭頂上的竹蜻蜓救了他一命。
而此時,面青如鬼的唐信眼神冰冷噬人,他的身體緩緩下落,腳尖距離海面還有一米時,一輛小型潛艇出現在海面上,唐信摘掉竹蜻蜓,鑽入了潛水艇中,潛艇沒入海水中,眨眼間便消失在了黑海深處,以跳躍式的移動方式進行空間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