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野戰是個體力活!
從公園裡出來後開了車,唐信自己都感覺有些疲憊,扭頭一瞧,錢慧瑤坐在副駕駛位上閉目養神,後座上的李歡和任昊也疲憊地休息。
天色漸暗,凱迪拉克開在最前頭,中間是邱強的賓利,他載着女友和劉鄴,車內響起舒緩的音樂,今天玩的盡興!
三輛車包尾的是賀天賜的悍馬,他開着車抽菸,心情愉悅,即便坐後座的兩個小子嘰嘰喳喳歡叫不停,他也沒呵斥。
開車上路還沒過五分鐘,突然,砰的一聲響動。
賀天賜身體一震,怒罵道:“草!撞我屁股!”
從後視鏡中,看到一輛克萊斯勒和一輛奔馳交錯而來。
喬正茂坐穩後從車窗探頭望去,發現那輛奔馳上了超車道,與悍馬並駕齊驅,副駕駛位車窗落下,露出一張年輕猙獰的面孔。
喬正茂樂了,朝對方比個中指,然後縮回腦袋,說:“天賜哥,是剛纔咱們閃電戰搞死的那幫人,跟他們撞!”
嘩啦
賀天賜胳膊被東西砸中,他頓時惱怒不已。
對方扔了個飲料瓶進來,疼倒是不疼,就是灑了一身的飲料,讓賀天賜有些狼狽。
他瞥了眼,看見奔馳車裡那年輕人洋洋得意的表情,冷笑一聲,頭也不回道:“喬正茂,身上有什麼東西能砸人,全給我砸過去。砸不準。你就給我滾下車。”
喬正茂摸摸兜,發現了手機和鑰匙,把手機卡退出來,然後毫不猶豫地先丟手機再扔鑰匙。
手機砸中了對方的腦袋,鑰匙偏了......
他剛想跟賀天賜再要點兒能砸人的玩意,結果身旁唐瀟把自己的鑰匙和手機也拿給了他。
又是兩件小東西飛出窗,對方聰明瞭,把車窗收起來。
梆梆兩聲,對方躲在車裡安然無恙。
奔馳忽然拐過來撞向悍馬,賀天賜早已預見。一邊躲,一邊給前面的邱強和唐信打了個電話。
唐信與邱強其實早就注意到了奔馳和克萊斯勒的動靜,心裡大致有底,只是不願意朝惡少尋釁滋事那方面去揣測。這事兒,太下九流,太上不得檯面,收拾起來,都覺得浪費時間。
賀天賜不認識對方,而對方就這麼撞撞車,耀武揚威一番,看樣子,真的是有恃無恐不怕把事鬧大。
三輛車繼續前行,來者不善的奔馳與克萊斯勒一路尾隨叫囂。
“天賜哥。你怎麼這麼慫?要麼撞翻他們,要麼停車開打。”
喬正茂見賀天賜加快車速躲避後面的追兵,自己都捐了手機和鑰匙,怎麼賀天賜反而屁都不放一個呢?
賀天賜冷笑不已,沒搭腔。
過了十分鐘後,待賀天賜看到公路懸掛的橫牌上寫着:天海歡迎您!
奔馳恰好追上悍馬,正在一旁要撞上來,賀天賜獰笑道:“老子早就想換個車了,今天有財神送上門,正合我意。”
悍馬突然向外一轉。與奔馳撞在一起,發出一聲巨大的響動。
急促的摩擦聲響起,兩車軲轆擦着公路地面打轉滑行了十幾米後,都停了下來。
同時,後面的克萊斯勒停下。前方的賓利和凱迪拉克也都繞回來停車。
奔馳車門扭曲,坐副駕駛位上囂張的青年剛打開了一半。賀天賜一腳飛來踹在車門上。
那青年發出一聲狼嚎似的呻吟,他的胳膊被車門夾住,看樣子至少骨折!
克萊斯勒上下來兩個年輕人,剛要上前幫同伴,結果立刻竄回車上折返回去,煞那間溜沒了影兒。
瘋子!
他們見到賀天賜手上拿着一個扳手,直接敲在了那手臂已經骨折的青年臉上......
唐信下車後本來是打算幫手的,可是,他走過來的時候,副駕駛位上的青年已經奄奄一息,開車的小夥跪在地上抱頭痛哭。
“唉,爲防你說我不仗義,我打個電話啊。”
唐信走到一邊把電話打給龐不爲,讓他來幫賀天賜料理這事兒,畢竟賀天賜的身份,能不出面就不出面。
剛纔不動手,因爲行政區域的問題,進了天海地界,則就一無所懼。
地頭蛇,嗯,唐信發現了,他們現在,就是天海的地頭蛇。
衣服上沾着飲料,賀天賜厭惡不已,把棕色皮衣脫掉,大秋天,上身就一件白背心,他倒是不嫌冷。
“行了,你走吧,我敲一輛最新款的奔馳就拉倒。”
“你缺錢?”
唐信奇怪了,賀天賜以前有錢沒錢,他不知道,起碼現在,肯定有錢,天盈安保已經和市政掛鉤,每個季度的安保合同,利潤頗豐,賀天賜這一成股份,雖不至於大富大貴,可換輛幾百萬的車,應該問題不大。
賀天賜輕描淡寫道:“換車這個衝動,在此之前,並不強烈,現在,有人送,我當然要。”
“呵呵,那行,我先走一步。”
唐信回頭給邱強揮揮手,凱迪拉克與賓利很快消失在了馬路盡頭。
晚風吹過,地上躺着一個半死不活的年輕人,路邊蹲着一個眼淚流乾噤若寒蟬的小夥子。
喬正茂和唐瀟站在賀天賜身邊,突然有些擔憂。
“天賜哥,你傻呀,萬一剛纔那克萊斯勒又回來呢?帶更多的人來呢?”
賀天賜朝喬正茂淡淡一笑,點頭道:“你說的對。”
他扭身走回悍馬,進去拿了件東西別在後腰上。
喬正茂和唐瀟繞到他身後一看,那緊身的小背心根本遮不住。
一把槍!
“真的假的?借我玩玩?”
喬正茂還在懷疑。甚至想伸手去拿。結果賀天賜回頭朝他玩味道:“這樣,我拿槍對你腦袋來一下,然後,你先鑑定真假,再拿去玩。”
喬正茂訕笑兩聲躲到一旁,佯裝底氣搖頭說:“那玩意絕對是假的,嚇唬小孩子用的,嘿嘿。”
賀天賜被他逗笑了,嘆道:“你不是小孩子,怕什麼?”
電話忽然響了。賀天賜接起來發現是自家妹子。
“你的車,停在郊區路上幹什麼?唐信的車,爲什麼走了?”
賀天賜把剛纔發生的事情簡單說了一遍,賀敏掛了電話便帶人趕過來。
市局的人先來。龐不爲開着寶馬隔了三十米,賀天賜走過去要上車離去,結果賀敏也殺到現場。
“龐先生,幫個忙,把這倆小子送回市裡,隨便找個地兒讓他們下車就行。”
賀天賜回把喬正茂和唐瀟託付給了龐不爲,再也不管他倆,轉而坐上自家妹子的奧迪。
市局的人不由分說逮捕了那倆外地人,也許,他們在外市有勢力。看他們的車牌,號碼挺吉利,可在天海,掀不起多大浪花。
賀敏見賀天賜安然無恙,開車就走。
“你和唐信跑來這邊幹什麼?”
她表情淡然地開着車,賀天賜扭頭望向車窗外,心裡有些鬱悶。
賀天賜雖說跟唐信現在關係不錯,但實在不願意自家妹子和唐信扯上關係。
尤其這種關係是賀敏要飛蛾撲火。
本來嘛,男人之間的關係,和兄妹之間的關係。是兩碼事,賀天賜不會因爲他欣賞唐信,便不爲自家妹子考慮。
把下午遊玩的事情簡單告知了賀敏,她聽了之後,微微蹙眉問:“出來玩。爲什麼不叫我?”
賀天賜莫名其妙地說道:“嗯?最近一年,我多少次叫你出來玩?你九成都拒絕了。現在問我爲什麼?”
賀敏理所當然道:“哥,你心知肚明,別揣着明白裝糊塗。”
賀天賜忽然覺得頭疼,嘆道:“對,我明白,因爲唐信在,所以,我叫你來,你肯定來,人家有女朋友,生活很幸福,你別當第三者,行嗎?”
“誰要和他談情說愛了?”
賀敏面不改色。
賀天賜張了張嘴,徒嘆一聲。
天幕已黑,唐信在天海大學門口停了車,李歡和任昊伸伸懶腰,路上還小睡了片刻,錢慧瑤也揉揉惺忪的睡眼,唐信朝下了車的三人笑道:“拜。”
兩男一女目送凱迪拉克絕塵而去,錢慧瑤剛睡醒,思維有些遲緩,她剛扭身走了一步,霍然轉身。
“怎麼了?”
李歡不解地詢問道。
錢慧瑤欲言又止,搖頭露出一絲苦笑。
下週中辯論大賽,她始終,還是沒有對唐信發出邀請。
只不過是個校內辯論賽,他應該興趣不大,不,應該根本就沒有一絲興趣吧......
在薇雅園停車場停好車,唐信看了看時間,六點四十。
打開家門的時候,發現程慕抱着個抱枕坐在沙發上,明顯在生悶氣。
唐信心中一嘆,若然程慕因爲他去玩樂回來晚了而生氣,他會道歉,可總覺得有些憋屈,因爲感覺自己好像被束縛住了。
他走到沙發旁坐下,剛要張嘴,程慕擡手把電視靜音,扭頭過來氣勢洶洶道:“太可惡了!”
唐信沒想到她會這麼大反應,這有點兒過了啊!
“我今天浪費了二十塊錢,不對,是至少二十塊錢,超市太可惡了!”
唐信目瞪口呆地看着鼓着腮幫滿面怨氣的程慕。
超市?二十塊?
程慕把懷裡的抱枕丟到一旁,拉起唐信朝飯桌走去,桌腳邊放着的一個垃圾桶,她指着裡面說:“今天我去超市買菜,栗子特價,我買了二十塊的,回來煮好發現,大半都是壞的,就算好的,吃起來也一點兒都不香,你說,超市是不是很可惡?”
唐信還真被她的言行給弄暈了,好半天才低頭瞧了瞧垃圾桶裡已經煮熟,卻被倒掉的栗子,有些掰開過,明顯可以看見裡面一團黑色。
“是很可惡,你爲什麼要買生的呢?商場外面的小攤,有糖炒栗子,你買了當場吃一個,如果是壞的,可以找商販,這又不能抵賴。”
程慕雙肩一垮,氣道:“生的便宜,不到十塊錢一斤,人家炒熟的就翻了一倍多,差不多二十塊一斤。以後再也不去那家超市了,無良無德!”
看她怨氣沖天的模樣,唐信在飯桌邊坐下,笑道:“你該不會因爲生氣,晚飯都沒做吧?那我們出去吃。”
程慕瞪他一眼,表情緩和下來,說:“做了,十分鐘前放進冰箱了,哦,還有蝦沒煮,現在煮上,很快就能吃了。”
說罷,她從冰箱裡把做好的菜端出來,電飯煲裡的飯還在保溫。
唐信趴在桌上,先自嘲地一笑,他太小人了,還以爲程慕會無理取鬧,是他自己小人之心纔對。
看着程慕瞬間又開心起來的背影,唐信被她感染也露出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