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其實充滿危機,普通人也不例外,搞砸了多少事,就代表能力上欠缺多少,不管是事業還是日常生活,處理不了大大小小危機的人數不勝數。
好比蕭卓珊當年,即便她是一個生活“殘疾者”,但她假如有一個危機公關,她絕不可能身陷囚籠,因爲她處理不好的事情,不代表別人沒有能力替她應對。
唐信現在生活圈子,事業規模,都在不斷擴大,私事公事,保不齊哪天就會有危機出現,龐不爲其實就是他安『插』在公司的危機公關,只不過龐不爲只能處理生活上的危機,商場上的危機,蕭卓珊獨當直面也綽綽有餘。
童崢嶸低頭沉思,時而擡頭望一眼不溫不火的唐信,他現在恍然大悟,回過頭去想一想,唐信投資他的項目,或許只是爲了觀察他。
這一次王鑫與劉鳳琴鬧出的是非,興許對唐信而言,正中下懷。
唐信可沒有火眼金睛,初次謀面一個人,不可能言談交流後便斷言此人能力高低與未來潛力,慧眼識珠起碼也要有可作爲依據的條件。
光靠猜和押寶式的武斷,那和賭博沒什麼區別。
還有一年就要畢業,童崢嶸必須爲自己的出路做打算,像他這樣的人,不會事到臨頭做着“車到山前必有路”的美夢。
『露』出無奈的笑容,童崢嶸瞥眼唐信,問道:“我的待遇?”
“未來半年,每個月三千,半年後再決定你的去留,如果能留下,月薪一萬,再往後,根據表現決定漲薪或減薪。”
唐信輕描淡寫,賞罰分明是最基本的原則。
展現多少能力,勞心勞力,就得到相應的回報。
童崢嶸思量半晌。心頭撥雲見日。
依照他學的專業知識,大學畢業能找到的工作,也未必有這麼好的待遇。
況且。單以技術專業而論,唐信懶得在他身上浪費時間。
頂尖的技術人員,唐信花錢招聘,只要待遇高。自有人蜂擁而至。
學院派人才,童崢嶸絲毫競爭力都沒有。
唐信瞧中的只是他應變的頭腦和心態,審時度勢,用正確的方式去應對危機。
“好,我答應。下面。我該向誰負責?”
童崢嶸理清思路便爽快接受。
把龐不爲的電話給他之後,童崢嶸就起身告辭,一刻時間不願浪費。
關上門朝回走,白鄴宇拿着本書站在樓梯邊上,俯視唐信,笑道:“你和董哥很像,都喜歡投資潛力股。”
唐信眉『毛』一挑,聳肩道:“人之常情。”
晚飯之後。唐信意外地接到一個邀請。
“羅展雄。約我去夜總會?啊哈,這個當口,嘖嘖。”
唐信在門邊換鞋,白鄴宇坐在沙發上看着晚間新聞,神『色』若有所思。
當唐信正驅車開去往夜總會時,華燈初上。天海一間裝潢雅緻的茶樓內,薛剛武正在會客。
陳逍神『色』淡然坐在雅間中。也不碰茶杯,靜待薛剛武拋出主題。
要在風雅集團董事會興風作浪。薛剛武自己有一票,至少還要拉攏兩個盟友。
董賦才已經被逮捕,但他嚴格意義上來說,在沒接受審判之前,董賦才只是犯罪嫌疑人,所以董賦才手中的一票,仍舊握在董賦才手裡。
白鄴宇“身亡”,這兩天白家已經指派白鄴宇的表弟白子傑頂替。
白子傑興許是對錶哥的身亡懷恨在心,薛剛武只隱晦地說要奪權,白子傑便傾力支持。
這樣,薛剛武就有了兩票。
還剩下一票,馮玥蕊那邊,薛剛武連想都不用想,肯定是和董賦才一條心。
唯獨能拉攏的人就是陳逍。
風雅集團這五名董事,除了董賦才,薛剛武是把所有心血都灑在風雅集團上,馮玥蕊自家有『藥』廠,白鄴宇是『藥』廠股東,陳逍自家有期貨公司。
陳逍爲人瀟灑,但在風雅集團十分低調,重大決策表決權時,他都是最後一個表態,往往都是無關緊要,因爲五個人很少有不齊心的時候,光是董賦才,白鄴宇,馮玥蕊三人站在同一條船上,陳逍的意見,無關大局。
除非有重大事件發生時,陳逍纔會展現他的作用,甚至可以說,陳逍就是風雅集團危機來臨時,最重要的應變人物。
薛剛武並沒有把矛頭對準董賦才,只是語重心長地表達一個意思:羣龍無首!
風雅集團現如今風雨飄搖人心惶惶,倘若白家與董家開戰,風雅集團會迎來一個生死存亡的關頭:大廈將傾!
陳逍只聽不說,待薛剛武最後表明了他要站出來挑起大梁後,陳逍才輕輕點頭道:“守住這片江山,是應該的。”
薛剛武心頭大定。
若然是個兩票對兩票的局面,情勢會膠着不堪,但陳逍如果站在他這邊,那大局可定!
待薛剛武神清氣爽地走後,陳逍端起那杯早已涼透的茶緩緩飲下,閉着眼睛感受一番後挑眉自語道:“有人要倒黴啦,唉。”
比起馮玥蕊哭得歇斯底里,陳逍只要跳出局外看看整件事,就已經心底瞭然。
當局者『迷』啊。
風雅集團要更上一層樓,在每個瓶頸之時,都會不斷整合,重新洗牌。
現在?
只不過是董賦才掃清最後的障礙,引蛇出洞。
心齊,隊伍纔好帶。心不齊,遲早會出『亂』子。
金碧輝煌的夜總會在七點剛過時還未拉開夜生活的序幕,唐信到來後就被迎賓小姐引去一間大包房。
裝潢華麗的包房內,羅展雄爽朗瀟灑地起身相迎,待唐信在沙發上坐下後,他倒了杯葡萄酒,伸手一請。
“64年拉菲,品品?”
包房內寂靜,隔音效果自是不錯,唐信沒碰酒杯,往後一靠翹起二郎腿淡笑道:“剛吃過飯,咱們還是談正事吧。”
羅展雄也不覺唐信無禮。他掏出根菸點上,也靠在沙發上,沉默片刻扭頭笑問道:“你聽說過向馨這個人吧?”
向馨?
唐信感覺耳熟。在腦海中思索一陣,不確定地說道:“女明星?”
羅展雄咧嘴一笑,朝唐信投去富有深意的眼神,點頭道:“沒錯。就是她。實不相瞞,她出道時就是我和嘉豪投資的,過兩天她路過天海停留兩日,我讓她來供你消遣,你要是喜歡。想怎麼着都行。”
啞然失笑。
唐信對這個向馨還真沒多少印象,要不是時常瀏覽新聞,打開門戶網站,時而能從娛樂新聞中看到她的名字,還真不一定能在腦海有印象。
也算是從二線擠上一線的新晉女星,熒屏上的形象自然是清純玉女,卸了妝素顏就不知道是什麼鬼樣子了。
要說這種女明星,肯定有不少男人意『淫』。
可從羅展雄嘴裡說出來這個人。唐信瞬間就對她厭惡至極。
潛臺詞信息太多了。
“別。我不好這口。從小就不追星,即便聽歌,也只是喜歡歌而已。”
唐信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羅展雄目『露』驚奇。
看對方的樣子不像是故作清高,是真有點兒避之不及的厭惡。
在他心裡,玩女人,早已不是環肥燕瘦外表的追求。那種頂着高調光環的美女,壓在身下的成就感。非同尋常。
他這以己度人沒收到應有的效果,令他心裡有些挫敗感。
美人計無功而返。那就談錢。
說來說去,男人不貪財不追美,活着還有什麼意思?
羅展雄於是收起笑容,低聲道:“風雅集團的事情,你聽說了吧?”
聽說?
唐信微微點頭,心裡加了句:就是我挑的頭。
董賦纔想玩失蹤,唐信直接給他出了個更狠的主意。
重症要下猛『藥』嘛。
“唐信,風雅集團價值百億以上,如果你能入股,哪怕就佔5%,光是錢,就價值連城。再想一想以後的潛力,八輩子都吃喝不愁。”
羅展雄語氣中有蠱『惑』的味道,引誘力極強。
唐信不動聲『色』,沒回他的話。
羅展雄接着往下說,把他的計劃告知了唐信。
待唐信聽完,神『色』淡然地凝視對方。
陰差陽錯,羅展雄想讓唐信在國外成立公司,再隨便找個金融財團的子公司做幌子,與風雅集團合作。
這樣,唐信就繞個圈在風雅集團佔有一席。
唐信覺得這事兒可笑。
董賦纔想在國際上找的盟友就是唐信。
但是除了白鄴宇和馮玥蕊外,再沒有人知道。
羅展雄誤打誤撞,想要利用唐信做誘餌。
這事兒足夠滑稽。
當然,羅展雄不可能對唐信開誠佈公。
他跟唐信畫大餅,只不過沒說明白這個大餅不屬於唐信罷了。
薛剛武要在風雅集團奪權,之後要重組,加入新的董事會成員後,徹底在決策層面上佔據壓倒『性』優勢,進而全面掌控風雅集團。
這些唐信不知道,也沒興趣知道,那是董賦才該關心的。
長嘆一聲。
唐信淡淡地望着胸有成竹以爲勝券在握的羅展雄。
“羅先生,古人說,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你連自己的把兒都管不住,還跟我談什麼宏圖偉業?不好意思,你的白日夢可以繼續做,我不打擾了。”
羅展雄目瞪口呆地目送唐信離去。
房間寂靜之後,他忽而暴怒地掀翻茶几,胸口起伏不定,滿面陰沉。
“唐信!不識時務!給你臉是看得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