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訓練完以後,孤傾語睜開眼睛,發現已是黎明。
這精神完全沒有得到休息啊……
孤傾語起身伸了個懶腰,穿好衣服走了出去。
黎明的早晨讓人感覺到了絲絲的涼意,孤傾語走出房門後,纔看見了外面的皚皚白雪。
雪花一片一片地從天而降,落在樹的枝頭上。
下雪了。
孤傾語不由自主地走了出去,伸出一隻手。
一朵雪花輕輕地落到了她的手掌心,隨後慢慢地化爲一攤水,順着她的掌心流下。
孤傾語不禁有些失望。
雪花就是如此易逝,被初升的太陽一照,就融化掉了。
賈騏哲從遠處走來:“在看什麼呢,小語兒,看得那樣入迷?”
孤傾語不禁擡眼望去:賈騏哲一襲藍袍,從雪中走來。說也奇怪,那樣多的雪花,他的身上竟一片也沒沾到。
邪魅妖冶,傾國傾城。
孤傾語爲自己竟然能想到這樣的詞彙而乾笑了幾聲,看着賈騏哲,搖了搖頭。
賈騏哲走到了孤傾語的面前,慢慢地伸出手,從她的墨發上輕輕摘下了一片雪花。
孤傾語紅了紅臉,好奇地看着賈騏哲:“你又和墨白出去過夜啊?”
“沒有又,也沒有和他。”賈騏哲微微笑了笑,“小語兒,最晚睡得可好?”
一想到最晚的魔鬼訓練,孤傾語立刻點頭:“不是一般的好!”
“是嗎,那我就放心了。”賈騏哲揉揉孤傾語的頭,邪氣而寵溺地笑着。
“我睡得好你放心什麼。”孤傾語翻了個白眼,卻看見了墨白一襲白衣從另一個方向走來。
他的白衣並沒有和雪的顏色渾爲一體,而是那樣靜謐地展現着他的高雅與纖塵不染。聖潔的雪彷彿是用來襯托他的淡漠溫柔。
他的手輕輕握着玉笛,黑髮在風中卻並未被吹起,他的白袍翻飛。
看見了孤傾語,他露出了溫柔的一笑,走到孤傾語的面前:“語兒,早啊。”
孤傾語嚥了一口口水,還沒反應過來,腦袋上就捱了一記。
“痛痛痛!賈騏哲你突然拍我幹什麼呀……”孤傾語捂着頭,暗暗發誓,這個仇她一定要報!此仇不報非小人!
賈騏哲的手指彈了彈孤傾語的頭:“白癡,笨蛋。”
孤傾語一翻白眼:“你乾脆把天底下形容我蠢的詞語全部都用上好啦!”
“嗯,但是那些都不足以形容你。”賈騏哲點了點頭。
孤傾語的臉都要氣白了:這個混蛋!
“我猜你心裡在罵我。”賈騏哲氣定神閒地笑了笑。
“您還真是我肚子裡的蛔蟲啊。”孤傾語撇撇嘴。
墨白看了看屋內:“語兒,去用早膳吧。”
“好啊好啊!”孤傾語立刻點了點頭。
賈騏哲一臉沒趣地跟在孤傾語的旁邊:“哼,這個小白臉……”
“啊?你說什麼?”原諒孤傾語是真的沒聽見,眼看就到了屋子的門口。
賈騏哲笑了笑:“沒什麼。快進去吧。”
吃過早餐,孤傾語等人就和悟空一家道別了。
“有空再來玩啊!”沙悟空揮了揮手。
“好的!一定!”
(2)
幾個人騎着馬,馬蹄踩在柔軟的雪上,印出了一朵朵梅花。
天上正下着小雪,孤傾語看了看天,有些失神地問道:“新年要來了吧……”
不知不覺已經來到這麼久了。
祁烷看着天,也是在感慨:“是啊。”
“唉!”孤傾語嘆了一口氣,“真是快啊!”
“是啊!”祁烷點了點頭,也是嘆了一口氣,“真是快啊!”
其他人都以一種莫名其妙的眼神看着他們。
不就是要新年了麼?至於如此……感慨萬千嗎??
孤傾語搖了搖頭,看向齊逸塵:“齊逸塵,現在這是在往你的那個世外桃源走嗎?”
血葬描述的確實和他的世外桃源很像,如今,血葬正走在最前面帶路。
齊逸塵一愣,隨即搖了搖頭:“不是啊,爲什麼這麼問?”
“沒什麼……”孤傾語隨手從袖子裡掏了一把瓜子磕着,同時遞給齊逸塵一把,“要麼?”
“要!”齊逸塵立刻飛也似的接過。
祁烷加快了速度跟上孤傾語,與孤傾語並排走着:“我也要!”
“和他一人一半吧。”孤傾語善意地一指齊逸塵。
齊逸塵一愣,隨後速度把瓜子藏到了自己的袖子裡,對着祁烷吼了一句:“你什麼看!老子告訴你,都是老子的!看也沒用!”
祁烷忍住了爆粗口的衝動,可憐巴巴地看着孤傾語:“親愛的,他不給我!”
孤傾語嘆了一口氣,從自己手上的瓜子堆中抓出了一顆給他:“拿去!別太感激我了!”
“不,我一定要感謝你……”祁烷看着那一顆瓜子,突然覺得自己混得真不容易。
她是讓他第一次覺得自己生活艱辛的人……
孤傾語點了點頭:“既然你如此情真意切,那麼我也無法婉言相拒了,若是你想感謝我,那麼就好好地感謝吧!”
祁烷:“……”
見祁烷不說話,孤傾語臉色一沉:“怎麼,又不想感謝我了?”
祁烷語塞。
“你這個人!”孤傾語指着祁烷,手指一點一點的,“我不要你謝我的時候你偏要謝!我萬分艱難地同意了你的感謝你居然不謝!真的是很傷腦筋誒!”
讓人很傷腦筋的究竟是誰誒~
祁烷白眼一翻,作勢暈倒在馬上。
“暈倒也沒用!記得好好謝我!”孤傾語加快了馬的速度,把祁烷甩在身後。
祁烷只覺得自己的眼前奔過了一大片雪白雪白的馬,它們在雪地上鬧得歡騰,它們有個霸氣的名字——
草泥馬!
齊逸塵用略帶同情地眼神看了看祁烷,磕了一顆瓜子,把皮吐掉,猶豫再三,終於也從自己的手中拿出一顆瓜子,遞到了祁烷的面前。
祁烷狠狠地接過瓜子,一整顆吞了下去。
齊逸塵瞪大了眼睛,把自己手上全部的瓜子遞了出去:“這麼多你再試試看!”
祁烷翻了個白眼,也加快了速度,把齊逸塵甩在身後。
齊逸塵一臉無辜地收回了瓜子磕着:“真是的,不要就不要嘛,兇什麼兇……”
(3)
日暮
時分,東弦與西阡的交界處,某片荒林中。
孤傾語看着荒蕪的土地,對血葬難以置信地問道:“這就是你所說的那個地方?這樣……”鳥不拉屎的地方?
血葬點了點頭:“是啊。”
孤傾語的心中是絕望的:“竹林幽深,月光明亮,溪水清澈,竹屋一個?”
“是啊是啊。”血葬再度點點頭,“怎麼樣,是不是很喜歡啊?”
孤傾語勉強點了點頭:“嗯,很喜歡。”
周圍零零散散地插着幾根竹子,月光倒是還沒出來,但是就這種“竹林”的茂密程度,肯定是很明亮的。
她注意到離自己不出十米的地方有一條小溪,溪水確實清澈,但……
“爲什麼這麼細啊!”孤傾語吐槽着,眼光瞟到了遠處的“竹屋”。
屋子的頂端是用草棚蓋着的,被幾根竹子支撐住,顯得搖搖欲墜。
“我們今晚……就住在這兒?”孤傾語嚥了一口口水,頗爲艱難地說道。
“是啊是啊。”血葬重複着,自顧自地走向“竹屋”。
一陣風吹來,“竹屋”終於支撐不住,倒在了地上。
裡面是一張破舊的桌子,以及幾張結了蛛網的、被蟲子給腐蝕了的木質椅子。
桌子還在風中誇張地“吱嘎——吱嘎——”地搖晃着,很讓人擔心下一秒是不是會散架。
事實證明,這個桌子比“竹屋”還要結實一點,搖晃堅持了好幾下才慢悠悠地倒了下去。
孤傾語心酸地抹了一把淚:“得了,今晚連住的地方都沒有了……”
沒有啊沒有~
血葬頗帶安慰地看了一眼孤傾語:“小貓咪,本座也沒想到會這樣,太久沒來了。”
“額呵呵呵,太久沒來了……”孤傾語抹了一把虛汗,“得了,今晚我們就在這裡將就將就吧。”
祁烷也是艱難地點了點頭。
眼看着太陽慢慢落下,除了血葬,衆人的心中都是崩潰的。
突然,他們聽見了遠處傳來此起彼伏的狼嚎。
幾匹馬開始躁動了起來,扯着繮繩。
“血葬,”孤傾語咬牙切齒地吐出口中不知何處找來的草,從原本靠着的樹上起身,騎上馬,“這種好地方老子是真的呆不下去了!”
“不想吃烤狼肉嗎?”血葬好脾氣地眨了眨眼,也起身,騎上了馬,“那就走吧。”
“什麼?”孤傾語一愣,發現血葬本人已經大搖大擺地騎着馬走了。
孤傾語一扯繮繩,也跟了上去。
其他人也不得不再度騎上馬,祁烷一臉抱怨的神色:“蒼天吶!”
齊逸塵一閉眼:“大地啊!”
“叫什麼叫,閉嘴。”賈騏哲一臉不耐煩地從他們之間穿過,一襲藍袍掃過,趕到了孤傾語的身邊,邪魅的聲線挑起,多了幾分勾人的意味,“小語兒,我早就說過了不要來了嘛~”
孤傾語抽了抽嘴角:“你有說過嗎?就算你有吧,我也後悔了。”
“小貓咪,最好你等會還能說出這句話。”血葬笑了笑,在夜色中極盡妖嬈,如同盛開的血色彼岸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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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麗妖豔,卻帶着致命的毒。
墨白也騎着馬慢悠悠地跟上,白袍在風中翻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