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扇門隔斷不只是流離蘇和墨謙的距離,斬斷了是那一縷原以爲不能割捨的癡情。
陽光刺眼,灑在身上卻一點都感覺不到溫暖,每走一步,身後的疼痛就多一分,因爲一夜沒睡的緣故,腦袋昏昏沉沉的,眼前一暗,人就栽倒了地上。
看着流離蘇跌倒在地上,窗戶旁邊的人眸子沉了幾分,瞳孔緊縮,恰好看到小區有兩個人經過,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既然有人幫忙就應該沒事。
纔不覺一晚上沒休息的腦袋有些昏沉沉的,眯着眼睛揉了揉太陽穴,睜開眼睛看着剛纔的位置,哪裡還有流離蘇的影子,那兩個人怎麼會那麼巧,速度這麼快?彷彿剛纔的就是專門在等流離蘇出現的。
這個想法讓墨謙心口一緊,有一種不祥的預感,身爲前老大的兒子,對危險有着與生俱來的敏感。睨着眸子,看看了不遠處的馬路邊,剛纔的那兩個人架着流離蘇往旁邊的一輛車走去,速度卻比正常的見義勇爲快了幾分。
哼,從我眼皮子下面劫人,也要看你們有沒有那個本事了。
身體總是比腦袋更加的誠實,無論是不喜歡人家還在身下壓了一次,還是明明趕走了人家,卻不願看着他被陌生人劫走。
當然墨謙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這些行爲是多麼的矛盾,一邊下樓一邊給羅一成電話,關鍵的時候鐵兄弟最可靠。
“羅一成,你給我查一下車牌號@@##是誰的,速度!開到哪裡去?”墨謙拿上車鑰匙就往車庫趕,他不能確定在他追上剛纔的那輛車之前,流離蘇會不會發生別的問題,雖然面對流離蘇喜歡自己的這一件事情,他真的很討厭,很反感,可是前一天夜裡發生的一切,他不也爽到了。
他對流離蘇到底是怎麼樣的態度,他自己不想追究,眼下不想讓他受到別的傷害。
流離蘇,你這個小賤骨頭,真是不省心,你他媽在老子眼皮下面被人劫走,說出去豈不成了道上的笑話。
哼,讓我來看看到底是誰這麼大能耐,找人都找到我墨謙頭上了,車子如同離弦的箭,劃出一道急促的弧線,蜿蜒着衝到了馬路上,可是哪裡還有那輛車的影子,哼,跟我玩,你們是不是還要再修煉修煉呢。
車子沿着之前看到的方向呼嘯而過。
“那輛車是私家偵探的車,已經沿着濱江大道往西邊走了,應該不是道上的人,目前僱主還沒有查出來,我把追蹤線路發到你的手機。”羅一成還在溫柔鄉就被墨謙吵醒了,牀上躺着的另一個少年此刻着上身手指輕柔的在羅一成的腰部打圈圈,可羅一成的臉上哪裡還有情.欲二字。
“嗯,知道了,你查一下流離蘇的背景。”還沒等羅一成回話,墨謙就已經掛掉了電話,手機屏幕上顯示的地方並不遠,也就10公里而已,猛的踩下油門,車子衝出好遠。
其實羅一成想問,大清早的不會又是“你家蘇蘇”吧?
前面的那輛車子似乎不知道自己已經被人跟蹤了,有條不紊的開着。
“你們到頭了,哼”五分鐘都不到,就看到前面那輛車的拍照,可不是就是他們。一個急轉彎,墨謙的車子橫截在那輛車子面前,兩輛車子之間的距離不到50公分。
那輛車裡的人一個急剎車,差點撞到擋風玻璃上,幸好有安全帶攔着,可是額頭還是被擦傷了,後座上的流離蘇直接被甩到了坐位下面,渾身難受,腦袋發悶,要是這樣還沒有醒來,他真的要成了活死人了。
朦朧中就看到車窗外面的墨謙像黑麪閻羅一樣,滿臉的煞氣,卻愣是平靜的走到車窗旁邊,敲了敲車窗玻璃,冷冷的看着流離蘇。
流離蘇當然聽不到外面的說話聲,看口型也知道是“下車”兩個字,可他不明白自己怎麼會在一輛陌生的車裡,而且副駕駛座位上的人額頭流着血,一臉鄙夷卻膽怯的看着他。
看看車裡的人,看看外面的墨謙,他很想問車裡的人搞清楚目前的狀況,顯然墨謙已經很不耐煩的敲着車窗,聲音越來越大。
幾乎是本能的流離蘇就伸手打開了車門,可打開車門後的他連爬都沒有力氣,只能軟趴趴的躺在車裡,緊緊的咬着嘴脣,閃着眼睛,一臉委屈的看着墨謙。
看到流離蘇那可憐巴巴的樣子,墨謙原本指責的話卻一下子說不出口了,“還能起來嗎?”
流離蘇搖頭,腹誹,我要是能起來還不起來,非得讓你看笑話,不是讓我滾嗎?現在追來是幹什麼啊?我說過決定不再喜歡你的!
他其實真的心死了,如果墨謙不出現的話,可是人往往的逆境中對拯救自己於水火的人又莫名的會仰慕幾分,一圈又一圈的攪動,咔嚓,結了冰的湖面就裂開了一條縫隙,迫不及待的想要涌出。
可流離蘇是誰呀,死皮賴臉啊,雖然撕破臉,可他還是一根筋軸到底啊,“墨謙,你爲什麼會來?”
聽,這就是典型的不作死就不會死的節奏啊。
墨謙沒想到這種情況下流離蘇關心的問題還是喜歡與不喜歡,不由得覺得好笑,“你要是想要被人帶走輪了的話我當然不介意你一直待在這裡。”說這惡墨謙就轉身欲走。
這下子流離蘇可真急了,雖然沒有得到自己想聽的答案,可是突然覺得還是很開心,可這種徹夜不眠不休的思考的冷靜和決絕有這麼一下子被擊碎了。
“墨謙,我沒有力氣起來。”
果然,流離蘇說完這句話墨謙又折了回來,先是冷冷的看着前面的兩人,那眼神可以說是秒殺,人家哪裡還敢喘氣呀,必須的靜音啊,良久,墨謙才探着身子彎着腰把流離蘇從車裡抱出來,無視車內的兩人,公主抱着流離蘇就往自己的車上走。
末了,回頭又對那兩個傢伙輕蔑的說了一句,“律師信到時候會寄到你們偵探社。”
流離蘇安分的躺着墨謙的懷裡,這是第二次墨謙抱着他,可是他現在一點也不開心,其實也不是不開心,更多的是不明白,既然不喜歡自己幹嘛還追出來,爲什麼又冷着臉一句話都不說。
墨謙雙手一鬆,直接把流離蘇丟到後座。
“啊...”流離蘇被丟的腦袋發暈,關鍵是屁股疼,腰疼,全身疼,滿臉的怨念。
而墨謙像是沒有聽到這句話一樣,徑自坐到前面若無其事的發動車子,車子就在濱江大道飆了起來,一路上流離蘇忍受着胃裡翻滾,當車子開到了墨謙的公寓樓下,流離蘇拍着墨謙的後背,“停車停車!”
墨謙看也沒有看他,摁下開關,車子還沒有停穩,流離蘇就打開車門踉蹌車跑到旁邊,彎着腰狂吐。
直到胃裡的翻滾慢慢的平息,流離蘇才慢慢的直起身子,用手抹了一把嘴邊的污穢,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轉身,卻看到墨謙就站在身後。
“額...就是暈車,暈車,嘿嘿...”流離蘇剛說完這句話軟軟的又往下栽,幸好墨謙眼疾手快拖住了他。
“廢柴,暈車不會早說啊,真是賤骨頭!”墨謙看着流離蘇慘白的臉,心裡不禁軟了幾分,這傢伙敢情是暈倒暈上癮了。
真是比女人還麻煩,一個男生怎麼這麼弱,摸起來也沒肉,抱起來也很輕,而且還沒腦子。
經過客廳的時候看到餐桌乾乾淨淨,沙發茶几也收拾的整整齊齊,心裡某個地方就慢慢的偏了,“真是個賤骨頭!”
在浴室的時候,還是很輕柔的把人放到了浴缸裡,真是玻璃做的啊,嬌滴滴,比女人還女人。可沒幾分鐘,浴缸的水就慢慢的染紅了,當然不是姨媽紅。
看到水裡一縷縷的紅色,墨謙的臉都黑了,果然比女人還女人。
可惡!一拳砸在浴室的牆壁上,我到底是做了什麼,雖然是喝了一點點酒,可是腦子絕對是清醒的,莫非...自己真的?
這一段時間,他忽視的,每天上班出門前餐桌上熱騰騰的早餐,晚上回來時蜷縮在沙發上的身影,餐桌上已經冷掉的飯菜,跳着一隻腳,每條蹦來蹦去的給自己準備做飯,收拾房間,幾乎,差一點他好像習慣了這樣的一個存在。
“墨謙,疼,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