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再次陷入死一樣的安靜。沒有了廣場。沒有了飄雪的夜空。沒有了那些昏迷的情侶。也沒有了那些紅色的。巨大的肉塊。更沒有了黑衣BOSS和白衣女魔頭。
只有我。伏蘇。和那個裝成白衣女魔頭的惡鬼。
惡鬼從白色的斗篷下伸出了蒼白的手爪：“真想親手殺一個神。可惜。你不屬於我了……”他拿下了那個腐蝕伏蘇的面具。裡面是一張同樣蒼白如紙的臉。就像是撲了厚厚的白粉。
伏蘇冷笑看他：“就憑你。嗤。”
惡鬼咧開蒼白的嘴脣笑了笑。竟是緩緩退到一邊。恭敬地垂首。就在他的面前。浮現出了一扇門。當門開啓時。我怔立在了伏蘇的身邊。而伏蘇的眼睛。也已經開始眯起。從門裡走出的。正是黑衣BOSS和白衣女魔頭。
我想。這纔是真正的黑衣BOSS和白衣女魔頭。
白衣女魔頭出門的那一剎那。就捂住了鼻子：“臭死了。費那麼大勁才捉到伏蘇。”
黑衣BOSS已經沉沉看向了伏蘇。他在看到伏蘇的那一刻。也看到了我。黑色面具後的眼睛裡劃過一抹陰鬱。
我立刻回神。這次不再浪費半點時間地喊道：“永恆守護。”
立時。護盾再次打開。護住了我和伏蘇。現在。只有我能保護重傷的伏蘇了。
“怎麼你又在……”白衣女魔頭像是萬分嫌棄地看向我。“你以爲你那個破永恆守護能保護地了伏蘇……”說罷。她直接甩出了一把白色的光劍。毫不猶豫地朝我面前的護盾劈來。
我立刻站到伏蘇身前加大自己護盾的力量。可是卻被伏蘇猛地拽回：“滾開。”他厲喝之時。我赫然看見那把光劍輕鬆地破開了我的護盾。直接刺入了伏蘇的胸膛。
事情發生地是那麼地快。
不。應該說這就是他們的目的。所以他們不像各種影視劇裡的boss還要廢話一統再動手。而是那麼毫不猶豫地。乾淨利落地殺了伏蘇。
這纔是現實。
這纔是BOSS的機智。
伏蘇在我的面前緩緩跪落。白衣女魔頭毫不猶豫地又從他的胸口收回了神劍。“撲通。”伏蘇徹底摔落在了血跡斑斑的地板上。帶着神光的血開始從他的胸口源源不斷地流出。淌到了我的腳下。
我全身顫抖起來。雙手像是血液也正從我的體內慢慢流逝一樣開始變得冰涼。黑衣BOSS就那樣站着看伏蘇死去。
他真的是大BOSS。他對伏蘇。毫不留情。
伏蘇虛弱地看向我。深深地注視着我：“你們要殺的……是我……放過……這個……白癡……”
“伏蘇……”我顫抖地。雙腿發軟地跪在了他的血泊裡。顫顫地向他伸出雙手。赫然間。一道白光落下。又要砍到我的雙手時。黑色的劍赫然出現在了我的手腕上。冰冷的劍就貼在我手腕的肌膚上。寒冷的撿起赫然劃開了我的皮膚。帶出了我的血絲。
“你幹什麼。”白衣女魔頭厲喝。
我淚眼模糊地看向不知何時已經站在我身邊的黑衣BOSS。他黑色的衣襬就在我的身旁。
“她沒用了。這白癡把鑰匙給了軒轅辰。她已經沒有穿梭六界的能力。你還留着她幹什麼……”白衣女魔頭壓下了手裡的劍。
忽然。黑衣BOSS手裡劍猛地掀起。震開了白衣女魔頭的劍。立在了我的身旁。用他那黑色的身影徹底擋住了我的身體：“她是沒用了。所以。也沒必要死。”
“呵。怎麼。不捨得。”白衣女魔頭好笑地說。我顫顫地在黑衣BOSS身後爬向了伏蘇。緊緊抱住了他的身體。開始閉上眼睛。
“恰恰相反。我不明白你爲何一定要殺她。”黑衣BOSS沒有任何感情地反問。
“因爲。凡人最讓人心煩。”在白衣女魔頭說出這句話時。我驚然睜開了眼睛。這句話。我上次也聽她說過。但是那次我被嚇蒙了。一下子忘記了。可是現在。我聽得是那麼地清楚明白。我吃驚地看向白衣女魔頭：“是你。”
白衣女魔頭立時朝我看來。我驚然閉眼。大喊：“走。”在我下方的地面陷落之時。我聽到了他們的驚呼：“怎麼可能……”
是啊。怎麼可能。
我不明白。軒轅辰也不明白。我想。他們。更不會明白。
雙腳落地之時。我重重摔在地板上。“咚。”一聲。伏蘇摔在了我的身上。好痛。
“小嵐。”驚呼傳來時。我看見了老爸。他正匆匆把伏蘇從我身上搬開。他還來不及扶我時。我已經撲到伏蘇身邊迅速撕開了他的衣領。登時。整個房間。安靜了。老爸怔怔地看着伏蘇的心口和遠遠不斷流出來的神血。凝滯了呼吸。
我的眼淚滾了下來。雙手顫抖地捂住伏蘇的胸口。這次傷口流出來的血不一樣。和上次不一樣。它帶着神光。也給我帶來了不祥。
和上次一樣。伏蘇的傷口周圍是一圈開始不斷侵蝕他的白光。這一次。是比上次更加厲害的神器。
我匆匆擦了擦眼淚。從包裡拿出了死神之槍。沒有多餘的時間去跟老爸解釋一切。直接朝伏蘇的胸口開槍。
粉色的光束從槍口裡射出。可是卻看不到傷口有任何好轉。
“該死。該死。該死。”我立刻收起槍抱住伏蘇。“我要帶他回仙域。”
“沒用的。”忽然。老爸握住了我的手。我淚眼模糊地看向他。他擦了擦我的眼淚。神情凝重。“來不及的。你等我一下。”
我的雙手已經徹底冰涼。大腦裡只剩下空白的“嗡鳴”。怎麼辦。怎麼辦。伏蘇會死的。會死的。
“譁……”我聽到了自來水的聲音。然後。就看見老爸裝了一大瓶自來水出來。我疑惑之時。他卻把自來水慢慢澆在了伏蘇的傷口上。我吃驚看見白銀女魔頭神劍留下的劍光正開始慢慢消失。就像是隻是經不住沖洗的白色的熒光。轉眼間已經被自來水沖刷乾淨。我愣住了。
連死神之槍都沒能起到作用的治療居然被自來水給輕輕鬆鬆解決了。這什麼鬼道理……
“現在你可以試試死神之槍了。”老爸提醒我。
我恍然回神。再次對伏蘇的傷口開槍。果然。這次伏蘇的傷口開始在死神之槍的光芒中迅速復原。神血也不再流出。
我呆呆看了一會兒伏蘇復原的胸口。終於。堅持不住徹底崩潰：“爸……”我撲在了老爸身上。放聲大哭。“原來。原來神。神也會死的……嗚……嗚……嚇。嚇死我了……”我哭得泣不成聲。說不出話。
“沒事了沒事了……”老爸輕輕俯拍我的後背。我在發泄般的哭泣中漸漸平復。我握着死神之槍繼續抽泣：“我。我去洗個澡……”
“好……”老爸扶起我。我徹底放鬆地走向衛生間。經過老爸的房間時。看到了酒醉還在熟睡的陌銘。老爸把他搬大房間了。真好。陌銘能這樣齊齊整整地在我身邊真好。我已經不想再看見任何人。任何我的夥伴卸下自己的胳膊或是砍掉自己的腿。想到伏蘇砍掉自己胳膊的畫面。我的身體再次發軟。雙手也開始不由自主地顫抖。這樣的戰鬥。真的太可怕了。或許伏蘇說想做凡人。真的。不是玩笑……
“譁……”熱水將我徹底地包裹。也將我從地獄般的陰冷帶回了人間。我抱緊了自己的身體。將棪學長一定是厭倦了這樣的戰鬥。厭倦了看自己的同伴受到傷害才選擇進入了廢柴屋。以後。我也不想再要強了。我要做回那個只會吃睡的廢柴夏小嵐……
把身上的污漬。血漬洗掉。我換上了乾淨的睡衣。疲憊地拖着沉重地腳步走回。發現老爸已經把伏蘇放在了我房間裡的牀上。老爸正坐在旁邊看護着。我走進房間。坐在了牀邊看牀上面色蒼白的伏蘇。
老爸給伏蘇掖了掖被角。被子下是那條斷了手臂：“別擔心。神族只要不傷及神丹會慢慢復原的。”老爸似是看出了我的心思。輕輕地安慰我。
我垂下了臉。抓緊了自己牀單：“老爸。我是不是很犯賤。明明討厭他討厭地想他死。可是。看到他爲我們人類戰鬥。爲了保護我這個沒用的人類而不顧自己的安危。就什麼氣都沒了。更不想看到他死……”
“小嵐。這就是我們人類啊。我們是有感情的……”老爸握住了我冰涼的手。心疼地看着我。“爲什麼討厭他。”
“因爲他老欺負我……”我哽咽地說。明明心裡恨地要死。現在卻是揪痛地無法呼吸。
“因爲你是人類。”
“恩。”我點點頭。
“既然他因爲你是人類而欺負你。爲何又要捨身救你。”老爸的反問讓我一怔。我迷惑地看向他。他卻是露出一抹微笑。“小嵐。如果你覺得不想欠他人情。今晚就好好照顧他吧。”
“恩。”我點點頭。是的。我不想欠伏蘇的情。那會讓我更加無法去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