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瀟疼得齜牙咧嘴,卻因爲被點了啞穴而發不出聲音,她用無助的目光望着沈畫依,但見後者此時已經將目光投向了她,但也只是淡淡的掃了一眼,沈畫依便將臉別到了一邊。
南宮瀟頓時覺得胸口悶得緊,她惡狠狠的瞪着沈畫依,一雙眸子裡淬了毒,可是沈畫依根本看也不願再看她一眼——事實上,沈畫依根本已經顧不得她,因爲此時的軒轅離醉發生了一個不得了的情況,而這個情況,車無垢也已經察覺到了。
“離醉……”車無垢站在那裡,試着去喊軒轅離醉的名字。
軒轅離醉緩緩擡眸,車無垢驚愕的發現,此時的他,眼底竟然帶了淚,究竟發生了什麼?車無垢還沒來得及思考,下一刻,她便嗅到了一股惡臭。這股惡臭好像是一個死了好幾個月的屍體,才發出來的臭氣。
車無垢微微一愣,下一刻,只見飄雪從人羣外圍飄來,一把抓了軒轅離醉,同時將那孩子一巴掌拍出多遠,而令人奇怪的是,緊張那個襁褓跟命一樣的軒轅離醉,這一次竟然沒有阻止飄雪,更別提反抗了。
究竟發生了什麼?是什麼比車無垢的那句選一個還要更震撼他軒轅離醉的內心?念兒不是已經死了麼?他爲何要抱着念兒的屍體發呆?難道,是沈畫依做的好事?
車無垢第一時間將目光投向地上的屍體,這一看,饒是見過大風大浪的她,也心中一驚:此時的念兒哪裡還是那個乖巧可愛的孩子,他已經成爲一個全身腐爛,面目全非的屍體了!
“嘔……”欺霜看着念兒,險些吐了出來,她忙捂着嘴巴,同時瞪大眼睛望向南宮瀟,一雙眼睛好像在問,這是怎麼回事?!
南宮瀟也是滿面震驚,她將目光投向沈畫依,發現沈畫依此時秀眉深蹙,素來都古波不驚的面上,竟然帶了一分恐慌!
冷風蕭瑟,將所有人的衣袍吹得獵獵作舞,而沈畫依手中的那一串銅鈴,開始劇烈的響動起來,同時,還有一種“嘶嘶”的聲音,在人們的耳畔,如魔音穿耳。
車無垢凝眸望着此時方寸大亂的沈畫依,眼底閃過一抹冷冽,而同時,飄雪放下軒轅離醉,淡漠道:“小心屍氣。”
冷傲捂住鼻子,一臉的嫌惡,他奔到飄雪面前,滿面不爽道:“喂,說清楚,這是怎麼回事?”雖然他很不想聽飄雪那四字斷句,可是現下這事情太古怪了。
飄雪的目光,淡淡在沈畫依身上掃了掃,然後又在南宮瀟的面上掃了掃,沈畫依還好,南宮瀟卻是被那眼神一盯,便立時白了白臉色,一副心虛的模樣。
飄雪有些不屑道:“沒想到南疆大祭司竟然連這種邪術都用上了。”
沈畫依望着最後兩個漸漸破裂的鈴鐺,銀牙一咬,自腰間取出匕首,剛要割破手指,卻聽飄雪不急不緩道:“以自己的血,餵養控制靈魂的銅鈴陣。也就是說,你已經意識到,自己的計劃要失敗了麼?”
沈畫依轉眸望向飄雪,月光下,她冷然一笑,一刀下去,立時,鮮血自指尖溢出,下一刻便滴落在銅鈴上,那幾顆銅鈴就好像長了嘴巴一樣,竟然將那血吸收的一點不剩,而原本“嘶嘶”的聲音,也變成了“嗡嗡”的響聲。
與此同時,沈畫依凝眸望着呆滯的軒轅離醉道:“軒轅離醉,我以你的主人之名命令你,殺了車無垢!她是你的殺父仇人,她要害死你的妻兒,她要奪走你的江山!爲了保護你所珍視的,快動手吧!”
然而,軒轅離醉卻根本沒動,此時他的眼眸中,流動着一種奇異的金色,那色彩,就好像是銅鈴吸了血之後,透出的奇異的色彩。
與此同時,飄雪望着那此時已經只剩下一副骨架的恐怖屍身說道:“傳說南疆有一種邪術,能養屍成人。”
“養屍成人?”冷傲有些驚愕的重複道,然後他驚訝的看着那襁褓裡的骨架,驚恐道:“你的意思是說,這個孩子早幾個月前就已經死了?”
飄雪點了點頭,然後望着軒轅離醉道:“皇上,有句話,臣不知當講不當講,只是臣不得不提醒您,連您自己都不記得什麼時候……讓這個女人懷了龍種,也許這其中……有什麼誤會呢?”
南宮瀟瞪大眼睛,掙扎着想要說話,欺霜卻一巴掌狠狠賞在她的臉上,不過這也使得欺霜牽動了肩膀上的傷口,擎風忙扶着她,一臉關切道:“你傷口痛,就不要亂來了,這種小事便交給我吧。”
欺霜一臉疑惑的望着擎風,心道,這傢伙今晚怎麼……這麼奇怪?不過她也沒有多想,只是歪了歪嘴巴道:“我就知道這傢伙不可能生出那麼可愛的娃來!指不定她是殺了別人的孩子,讓那蛇蠍心腸的女人養着,以此來矇騙皇上,企圖讓皇上與皇后感情破裂,由此趁人之危!”
欺霜難得一次說這麼多話,其他幾人也是微微頷首表示贊成,只見沈畫依有些不屑的笑了笑,挑眉挑釁道:“哦?那爲何他們的血能融在一起?難道滴血認親也有假麼?”
沈畫依的話一出口,所有人的面色都變得鐵青,欺霜滿面尷尬的望着車無垢,生怕她因自己的話而生出一抹希望,此時又破滅成煙。
“南疆的巫術那麼多,既然你能養屍成人,這種事情自然不在話下。”這種時候,反倒是素來懶得說多餘的話的飄雪,冷聲嗆了沈畫依一句。
沈畫依目光陰冷的瞪着飄雪,然後望向此時依舊沒有動作的軒轅離醉,心下滿分焦急,面上卻方寸不亂道:“軒轅離醉,莫要聽他們胡說!那是你的孩子,是一生下來便慘死的孩子,只是南宮瀟求我救活他,我才用了這種方法,如果沒有他們,這個孩子就不會死,直到真的長成正常人。”
說着,她轉過臉來瞪着車無垢道:“如果不是這個女人太善妒,想要害死南宮瀟,她就能將這個孩子健康的生下來了,他是你的念兒。”
欺霜望着此時同樣站在那裡,許久沒有出口的車無垢,生怕她會多想,遂忙勸道:“娘娘您莫要聽她胡說,這定不是皇上的孩子,她一派胡言!您可千萬莫要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