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情···種···”簡康醉醺醺地端着酒杯搖搖晃晃地過來。
“誰說情種?是‘請盅’,也就是喝酒。”我吃力地攙着簡康。
“讓人灌醉了?等着罰你呢,還行不行呀?”
“跟那···幫人喝···酒就像喝···水一樣,和自己兄···弟喝,水···也能喝出茅···臺的感覺,情誼不一樣嘛。”簡康將大部分的重量靠在我身上,意識有些模糊。
王楓給每個人的杯裡倒滿酒:“來來,大家乾一杯,今天不醉不歸。”幾個人雖然都醉的差不多了,可都還興致不減地一飲而盡。
後來,簡康和海濤兩個便開始說起了胡話。
“我昨天晚上在街上碰見章子怡了,聊得很投機。”簡康嘟嚷。
“難怪和我約會遲到,是讓你糾纏上了,有沒有給你簽名啊?”海濤不甘示落。
“沒有,那是對付小朋友的伎倆,直接給的我手機號,讓我有空找她玩去。”
“她那是騙你呢,後來跟我說打算換個新號碼,原來那個地球人都知道,吃飽沒事幹都打爆了,搞得人很崩潰。”
“不可能,你一定是把日期搞錯了,她是換了號碼才遇見我的。”
“誰說的,號碼都是我給她選的。”
我和王楓、陳星默不作聲地看他們表演,隨便他們爭個面紅耳赤。
見有觀衆,他們也樂意即興發揮,越說越離譜,越說越創意層出不窮。
一個服務員走過來:“簡總,那邊張總和陳主任請您過去。”
“請稱呼總統閣下,告訴他們我沒空,沒見我正和小泉首相商討從伊拉克撤離自衛隊和他卸任後聘請他幫我管理農場的問題嗎?”
我差點沒把膽汁都吐出來。
服務員立馬就傻了,瞠目結舌半天沒反應過來。
王楓踉踉蹌蹌走過去拍拍他的肩膀:“你跟他們說簡總喝醉了,不省人事。”
服務員這纔回神鬱悶地離開。
散席時,我謝絕了張志送我。簡康和海濤還在商討怎樣更體面地撤軍的對策。
和王楓、陳星說好讓他們送簡康和海濤回去後,我自己攔了輛出租車。
我昏沉地斜靠在車窗上,朦朧地看着窗外的場景。此刻正值華燈初上,飯後閒適的人們三五成羣地涌上街頭:老人散漫的步伐追尋着對歷史的記憶;時尚的小女生不厭其煩地流竄於亮堂、裝修精緻典雅的商鋪之間;兒童在長輩的牽引下眨動着好奇的水汪汪的眼睛四下張望。
街兩旁的建築、人羣依依後退,浮光掠影。
車子的速度忽然慢了下來,只聽司機抱怨:“媽的,幾萬的下崗工人找不到活路,卻要大興土木把好端端的老建築給毀掉,建什麼狗屁城市廣場,這幫好大喜功的昏官。”說着,司機打個方向盤避開施工的路段繞道而行。
我不知道怎麼迴應司機的話,現在的政界流行爲了政績而大興土木建許多浮華的面子工程。在這種趨勢下,把其他的一切置之腦後似乎是理所應當的。
望着窗外城市的繁華喧囂,也不知道自己是否做好充足的準備融於其中,對於日後生活事業上可能遭遇的是非成敗有沒有足夠的承受力。成功時有顆平常心,受挫時有顆不餒心。
海濤是瞭解我的。雖然我還不至於有對人際交往的恐懼,但很多的時候確實喜歡一個人安靜地悶坐大半天不發一言。徹底自我地按照個人的意願和好惡把人生或悲、或喜、或嗔、或怨完整地在腦中演繹一遍。得志便喜上眉梢嘿嘿傻笑;失意也不免深鎖眉頭黯然神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