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一下子就似乎覺得身心輕鬆了許多。我把退出店鋪的事跟我媽說,她看着我沉默了一會,只說讓我覺得怎麼樣好就怎麼辦。接着問了一句我是不是有什麼新的打算。我說暫時還沒有,先看看再說。
然後,我媽也沒再說什麼,就去端來了一盆水讓我洗把臉。原本還以爲我媽聽了後會責怪我,想不到她現在卻連絲毫責怪的意思也沒有,有這麼善解人意的母親,我還有什麼值得不高興的事的呢!
晚上躺在自己的牀上,有一種說不出的溫馨感。心裡出奇地平靜,什麼也沒多想,很快就香噴噴地睡着了。
二叔辦酒這天,天氣格外地晴朗,豔陽高照,院子裡坐滿了親朋鄉鄰。炎熱的天氣也同時造就了大家的好酒量,隨處可見餐桌上觥籌交錯,來往飛馳。可能是受到熱鬧場面的感染,我心情甚佳地自己拎着酒到各桌敬酒。大家聽說我在城裡混得挺好,都替我高興,紛紛和我對飲。我有些亢奮地來者不拒,一杯接連一杯地一飲而盡,也不知喝了多少杯。只是慢慢覺得頭痛起來了,昏昏沉沉的,後來迷迷糊糊中好像感覺是被人扶回家了。
昏睡了不知多久,醒來的時候,頭還是渾渾脹脹地疼。嘴裡乾乾的渴的要命。
“媽,媽!”我想讓我媽倒杯水給我,叫了幾聲卻沒聽到絲毫的動靜。我又叫我爸,結果還是一樣的。看看時間才六點多一些,猜想他們可能還在二叔家裡。於是,我就自己爬了起來,朝廚房走去。接連“咕嚕咕嚕”喝了兩杯水,才覺得嘴裡不那麼渴。這時,房間裡響起了手機鈴聲。我回到屋裡一看,是海濤打來的。
“喂,請問是葉揚同志嗎?聽說你現在已經光榮下崗了,正待業家中呢!”手機裡傳來海濤嬉皮笑臉的聲音。
“什麼意思嘛?看來我失業你還挺高興,是不是剛剛纔放完鞭炮慶祝就趁熱打電話來調侃來了?”我沒好氣地說,有些怪海濤不合時宜的玩笑。
“嘿嘿,鞭炮倒是沒有放,至於高興嘛,也是也不是。”海濤依舊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口氣。
“什麼意思嘛?說清楚一點好不好?”我完全琢磨不透他的意思。
“命運給你關上一扇窗戶的時候,也必然會給你打開另外一扇門。而我,就是即將幫你打開那扇門的人。”
“海濤哥,今天我叫你哥好不好?求你說話透徹一些,別再賣弄關子了。”我有些抓狂海濤沒完沒了的故弄玄虛。
“呵呵,不開玩笑了。來上海吧,有掙錢的生意給你留着呢!”海濤一下變得一本正經地說。
“謝天謝地終於好好說話了,可是什麼意思?你說明白點。”我還是沒弄明白海濤的意思。
於是,海濤接着說,他們酒店裡的海鮮做的很有特色,成了店裡的招牌菜。很多顧客慕名而來,生意忙的不可開交。剛好,店裡海鮮供應的一家主要供應商正在辦移民,打算把手裡的生意轉讓出去。海濤得知就留了一個心眼,向那家供貨商具體瞭解了整個供應鏈的各個環節,包括進出貨方式、盈利水平和市場的行情即風險等等相關的專業知識。最後得出這是一個近乎暴利的行業。要不是人家不打算做了沒什麼顧忌,外行人誰也猜不到其中會有如此高額的利潤空間。擔心這是供應商急於脫手的一種策略,海濤還特意到市場做了詳細的調查。幾經瞭解,最後終於證實供應商所言基本屬實。他說,如果接受做,他就能把我弄成店裡的獨家供貨商。
我說:“這樣不怕別人說閒話嗎?”
海濤故作強硬地說:“保質保量,價格又不比人家貴,誰敢亂說?我馬上炒他魷魚。當然,我老闆除外,不過,這些小事他是不會管的,最後還不是我說了算,哈哈!”
“原來都沒接觸過這東西,怕做不來啊!”我說出自己的擔心。
“你不用擔心銷路問題,不是有我照着麼!單單是我們酒店的訂貨需求就能讓你數錢數的每天笑不攏嘴了。嘿嘿,再和你說個情況。我們正在做市場調查,準備在上海開第二家分店。到時候看你怎麼謝我!”說着說着,海濤忍不住自己樂呵呵地先笑了。
“我擔心的不是銷路,是怕自己是個門外漢,做不來。”我說出自己真正的擔憂。
“你傻啊?那有什麼好擔心的。接過生意,他自然會教你具體的運作程序。你只要坐在辦公室打打電話,動動嘴皮子,員工自然會把一切都做好的,要是嫌坐着時間長了無聊,也可以跟跟車就當玩一樣。喂,你不會是捨不得房東家的警花吧?嘿嘿!”最後,海濤詭笑着突然冒出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