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寧榮街不太遠的林府,如今戒備森嚴。
府內,早已換了一身裝扮的黛玉正捧着藥碗,一勺一勺的伺候着林如海喝藥。
林如海靜靜的喝着湯藥,眼睛始終不離黛玉片刻,直到黛玉被看的難爲情了,他纔沒有直視她的臉,轉而看向她身上的裝扮,最後目光落在她頭上的壘絲鳳釵上。
“這個也是宮裡賜的?”林如海問。
“嗯,是貴妃娘娘給的。”黛玉輕聲道。到現在爲止,她還是覺得今日的事有些超出她的想象。
她不是惜春,她清楚的知道被封爲安寧縣主代表什麼。
林如海見她神情恍惚便知道她在想什麼,笑道:“你別多想,這都是皇恩浩蕩。以後我不在了,你也有個依傍。”
對於正慶帝做主多給了黛玉一個尊貴的身份,林如海心中是感激的。
“除了這套裝扮,宮裡還給了什麼?”
“還給了兩個宮女,一頂小轎……”
黛玉小聲道。
她沒說的是,正慶帝本來要把縣主的儀仗給她配備齊全的,嚇的她趕緊說在家裡過得很好,屋子裡住不下那麼多人,這纔打消了正慶帝的念頭。其實正慶帝只是想起林如海的話,知道過分張揚對黛玉而言並非好事,這才答應只給兩名資深宮女噹噹門面。
到底,身份不同了。
“如此便很好。”林如海點點頭。退去左右的丫鬟,又道:“關於你的終生大事,爲父已經……”
“父親。”
黛玉倔強的擡起頭,看着林如海蒼白的面色,強硬的話卻怎麼也說不出來,最後只哀求道:“求求父親不要再爲女兒的事操心,儘快把身子養好,再過兩年,到時候一切女兒全聽父親的安排……”
距離三年之期,業已過去一年。若是到時候賈清做不到他的承諾,不能娶她,那她……
шшш_ ttka n_ C○
怎麼辦她還沒想好,此時不過是權益之下的說辭罷了。她知道她父親近來一直在爲她擇婿。
林如海笑了,他本來是想把自己做的事告訴黛玉,不想她竟誤會了。瞧着她倔強的小眼神,林如海心中疼愛不已,甚至都生出強烈的求生欲來,以便自己能夠照看她一生一世。
終究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了,搖搖頭,喝完藥的他便要重新躺下,以節省精力,多陪一刻是一刻……
“呵呵,爲父哪裡還能再等你兩年。不過爲父知道你的心思,你愛慕清兒這事爲父其實一直都知道,現在爲父只是想聽聽你的想法。”或許是人之將死,林如海竟拋卻父女之間的鴻溝,主動詢問她女兒家的心事。
黛玉爲父親掖被子的手一抖,有些手足無措的站在那裡。
她不慣說謊的,但是說實話又怕林如海生氣。不論如何,賈清都是她的義兄,她知道她不該有這樣的想法。
林如海人情練達,這點小心思自然不會看不破,鼓勵道:“玉兒不必擔心,爲父雖然迂腐,但如今已是這般模樣,總不能到頭來,連自己女兒的心事都不知道吧。你只管說,爲父聽聽便是,不會生氣的。”
黛玉臉微霞,迎着林如海的目光,終於回道:“父親說的是,女兒不肖,請求父親原諒。”
林如海搖搖頭。又道:“所以你拒絕爲父給你選夫婿,就是因爲清兒吧,難道你不知道他已經定了婚約了嗎?”
黛玉眼淚流淌而下,泣聲道:“女兒知道,但是女兒做不到……”
做不到另嫁別人。此生既認定一人,便終生無悔。
“哪怕,就算不能做正室夫人也甘願?”
黛玉無言,只是流淚。
無言,即是默認。
“你……”林如海暗氣,不知道賈清這小子使了什麼手段,竟能讓自己這個一向孤高自許的女兒如此死心塌地,如此委曲求全!
黛玉見林如海臉上有氣,心中愧疚,連跪下,只是自己心中又何嘗不悲不苦?因此忍不住就開始咯咳起來。
她心想,就算她甘願退步又如何,禮法、林家的臉面都不允許她如此做。
也就是說,就算她願意做小,賈清要娶她仍舊並非易事。好在賈清說他能娶她,她深信賈清能做到。雖然不知道他會用什麼辦法,以什麼名分娶她,她全都可以不在乎,只要能夠和他在一起……
因爲她知道賈清同樣深深地喜歡她,不會讓她受委屈的,她確信,便夠了。
這就是黛玉,愛的那麼純粹,那麼堅定而執着,連一絲成算也沒有。
“地上涼,快起來……”
聽着黛玉令人心碎的咳嗽聲,林如海心痛的喚道,並伸出手去拉她。黛玉連忙握住,哭訴道:“是女兒不孝,令父親和林家蒙羞了。”
林如海林如海嘆道:“你怎麼就不明白爲父爲何生氣?你這樣委曲求全令我怎麼放心的下。”
黛玉悲傷道:“可是,要是不能嫁給他,女兒情願終生不嫁……”
“傻玉兒。”林如海摸着她的頭,放棄了提前告訴她真相的打算。既然她陷得那麼深了,過幾日給她一個驚喜,她應該會很開心吧。
這已經是爲父最後能爲你做的,以後的路,就只能你一個人走了。
林如海摸了摸心口,那裡有一陣陣窒息抽搐的感覺傳來,他知道,他的大限真的要來了……
……
塞外草原,賈清跟着捏古斯大公主的隊伍一路向草原深處進發。
這個大公主少婦對他和塔娜還算不錯,單獨撥給了他們一頂小帳篷,供他們旅途中休息。
塔娜走進來,一臉審視的看着賈清。
“怎麼了,不認識我了?”
賈清喝着茶,一邊打量着她熱辣的身段,好整以暇的問道。
“你果然沒說實話,你這個騙子!”塔娜忽然開口,憤憤的罵道。
賈清頗爲不自在的摸了摸臉,心虛道:“我怎麼騙你了?”
一個纔剛剛將清白身子交給他的女人跑過來罵他是騙子,怎麼都有種理虧的感覺。
“塔塔爾草原的騎兵已經退了,而且是大敗之後狼狽而逃!捏古斯大公主就是收到消息,才急忙着要趕回王庭,控制局面。”
塔娜直視着賈清道。
“那和我有什麼關係?”賈清狡辯道,心中倒是一定。那夜之後,他雖然有五六成以上把握哥薩克會敗亡,但是沒有收到確切的消息,總不怎麼讓人放心。
現在總算是能夠悠閒地欣賞這草原風光了。難怪這幾日那大公主少婦沒再騷擾他,原來是忙着回去滅火!也是,任何一個權臣(公主也是臣)主持的戰爭陷入危局,都會有無數反對她的人藉機生事,這是很自然的事。
哥薩克敗了,單憑捏古斯等幾個早就被大楚收拾過的小部落,再也不可能是大楚的對手。
“你當我是傻子嗎?自我們那夜偷襲之後,不到十日,哥薩克就敗了!現在捏古斯部落中已經傳開,他們是中了一種極爲惡毒的妖術,所以才敗的!什麼妖術這些自然是他們杜撰,但我肯定,這件事肯定和你有關!”
“哦,原來如此。話說哥薩克敗了不是一件好事嗎?說明你們塔塔爾復國有望,你現在不去忙着思考如何重建塔塔爾,倒來找我的麻煩,是何道理?”
“你還不承認!”
塔娜就想弄清楚事實真相,偏偏賈清死活不說,一時氣憤,身子猛的向賈清壓過去。她知道,賈清極爲喜歡她的身體,在做那種事的時候,什麼話都說得出來。她決定用美人計逼他說出實情。
“你幹嘛,這裡可不是那幾日在山林中,隨時可能有人進來的!”賈清大驚失色。
“怕什麼,你可是他們大公主看上的人,誰敢擅自闖進來。”
“可是,能不能不要在桌子上,怪冷的……”
察覺到塔娜已經在他的“嬌軀”上留下好幾個吻痕,賈清“掙扎”的雙手很快便朝着身上之人的雙臀攀巖而去。
塔娜嗤笑一聲,自然不作理會。粗魯的扯開賈清的衣裳,就開始做起正事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