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噠噠……
數百騎錦衣軍提騎威風凜凜而來。
方軻跳下馬車,衝賈清抱拳道:“前方馬上就到北門了,料想賊人也不敢在此處撒野。卑職奉命剿滅那夥賊人,就不隨賈爵爺進城了。”
賈清淡淡道:“無妨,預祝方大人馬到功成,告辭。”
“告辭。”
目送賈清一行離開,方軻臉上的笑容斂去,露出陰沉的神色……
“大人,跟着您的弟兄們呢?”
他手下的千戶上前問道。
方軻淡淡道:“他們爲了剿滅叛賊,都犧牲了。”
“都死了?大人不是在開玩笑?”千戶一臉不敢置信的看着方軻。
方軻不悅道:“趙大人,我知道你心痛你表弟,但是,你要記住你的身份!他們都是爲陛下捐軀的,我會回明指揮使大人,厚殉他們,現在,你去調集京畿之地的所有弟兄,三天之內,我要剷除這夥叛賊!”
方軻說到這裡口齒髮狠,並摸了摸左肩。他確實沒受什麼傷,因爲見勢不妙他就悄悄溜了,只是混亂中也被一支飛來的箭矢擊中肩膀,並無大礙。
“是……”
趙千戶低下了頭,誰也沒看見,他眼中的憤恨。
……
回寧國府,賈清並沒有去詢問陳壽和方軻等人之間的恩怨。他看得出來,陳壽對方軻同樣的不感冒。結合他聽見那黑衣人頭領說的什麼王爺叛徒之類的話,也能猜到是陳壽還在義忠親王帳下效力時候的事了。
看起來很複雜,賈清也能猜測當年的故事肯定很精彩。但是,過去的終究是過去式了,賈清對其中的恩恩怨怨不甚關心。
倒是隨即而來的長安縣令賈清見了見。不是他和長安縣令有什麼交情,而是城郊出現強人,殺了幾十個錦衣軍提騎的事已經傳開。而出門辦事的賈清正好碰上這件事也很快被各方得知。
長安縣令是來賠罪的。
畢竟這等兇案是在他的地盤上出現的,還驚到了貴人。順天府尹現在忙的不可開交,也不好出面,只能叫這個直系小弟出來陪面子了。
唉,天子腳下的地方官難當啊。
賈清並未爲難長安縣令,對於對方隱晦的詢問當時的情況也是如實告知,只沒有說陳壽的一節,說歹人是見他護衛衆多害怕耽擱時間主動退去的。
見過了長安縣令,天色完全暗了,賈清便回了房。
隨便吃了點飯,小丫頭們自把桌子收拾了。攜鸞見賈清躺在太師椅上閉目養神,臉上似有疲倦之色,便親自捧了茶來給賈清漱了口,又站到他身後輕輕爲他拿捏肩頭。
“唉,還是攜鸞姐姐最會體貼人。不像佩鳳,這會子又不知道跑哪玩去了。”
一會之後,賈清忽然握住了她的手,嘆道。
攜鸞的動作一停,忽然一反常態,似有些撒嬌的道:“爺這話也就這會子說說而已,等她回來了還不是寵的什麼似的。我可沒有佩鳳那討爺歡心的本事,要是還不體貼一些,怕是這屋裡什麼時候就沒有我的地兒了。”
“嗯?”
賈清大感意外,一把將身後的人兒拉進懷裡,挑起她的下巴,笑道:“今兒是怎麼了,連你也吃起這無名的悶醋起來?”
攜鸞扭捏掙扎道:“丫鬟們看見~”
賈清不以爲意,笑道:“你不是說我不夠疼你嗎?我現在就好好疼疼你。”
賈清說着抱着俏丫鬟便下嘴……
偶有丫鬟進出收拾,看見這一幕,也趕快拿着東西退出去,並掩好房門。
賈清在正值芳華的貼身俏俾身上稍微逞了逞邪欲,因爲感覺身上有些汗膩,並沒有過分。放開衣裳凌亂的丫鬟,賈清站起來道:“走吧,伺候爺沐浴,到時候再收拾你!”
說着當先走出去,留下面色緋紅的攜鸞,卻也只好快快的去給賈清找好睡衣褲拿到浴室。
丫鬟們早把賈清回來要沐浴的水燒好了。賈清舒舒服服的坐在寬大的浴桶裡面,笑看着攜鸞把其他人全部“趕”出去,只拉着頭低的不行的沐萍兒過來伺候他沐浴。
沐萍兒是攜鸞佩鳳下決心要培養的接班人,這一點賈清早看出來。他這兩個丫鬟,因爲比他大上好幾歲的關係,一直都有些危機感,所以兩個人幾乎從不內訌,團結的很,一直牢牢的把控住着她們的一畝三分地兒。 шшш▪ тt kan▪ C 〇
當然,賈清以爲,這一點多半還要歸功於他,在她們人生第一次的時候便讓她們共同應敵,結下了牢不可破的友誼。
“萍兒,來,拿着毛巾,抹上一些香皂,替二爺擦背。”
自來賈清沐浴的事幾乎都是攜鸞獨自操辦,當然,賈清在凸碧山莊除外。所以,沐萍兒也沒有多少經驗,看着水霧繚繞中賈清光着的身子,她除了臉紅,啥反應都慢的很。
“快點啊,等會水涼了二爺要感冒了。”
攜鸞也輕車熟路的替賈清清洗其他地方。
“嗯~”
儘管不是第一次伺候賈清沐浴,但是沐萍兒還是很羞怯。
賈清輕咳了一下,也不知道是不是攜鸞害怕賈清在浴室中欺負她,所以才把沐萍兒拉上的。反正,要賈清當着又呆萌年紀又小的沐萍兒幹壞事,賈清還是有一點忌諱。
既然不好乾壞事,賈清只好一邊配合着她們的工作,一邊隨便聊聊。
“攜鸞姐姐,方纔你說佩鳳有討我喜歡的本事,是什麼本事啊,我怎麼不知道。”
“這事不是二爺最明白麼,還問我……”
賈清拉住她手,作勢要拉她進浴桶,她趕忙投降,道:“我說,我說就是了……是你要我說的啊,可不是我背後說她壞話。那妮子,以前也沒這麼懶的,不知從什麼時候就越來越懶了,我想,大概是見二爺不但沒有因此責怪,還更加寵愛有加的緣故,也或許是是她聽說晴雯也是懶得可以,可二爺還是寵愛的緊,她沒了顧慮,才越來越懶的。
要是換在別的人家或主子跟前,這樣的丫鬟,早被打罵多少回了,也就只有在您這裡,才嬌慣的出來她們倆。我想,要不了兩年,這兩府裡怕也再找不到比她們還懶的丫鬟了。
昨天屋裡爺用慣了的青鹽快用完了,這些事別人也沒理過,我就叫她去大奶奶那裡取一些。她當時倒是應了,可是一直也沒去,今兒還是我去取回來的。
我說這事倒也不爲告她的狀,反正爺也不會在乎這些小事。只是覺得,她必定有能討好爺的本事,所以爺才這麼嬌慣她。”
“哈哈哈……”聽了攜鸞的叨叨,賈清忍不住笑了起來。
“我倒是覺得,佩鳳姐姐之所以變得越來越懶,原因不在我,而是因爲你太勤快了,哈哈。”
攜鸞給了賈清一個白眼。
“那我要是也像她們那樣,這屋裡的事誰來做呢?”
“這個好辦啊,叫小木頭做就好了。”
賈清偏頭看向尖着耳朵聽的沐萍兒,嚇得他乾淨低下頭,使勁的給賈清搓背。
賈清不理她,繼續道:“而且,佩鳳姐姐雖然平時很懶,但是在私底下,她可是很勤快的,嘿嘿。”
經歷過賈清多年薰陶的攜鸞幾乎秒懂賈清的意思,忍不住輕啐了一口。
沐萍兒擡頭望了她一眼,心想,怎麼好端端的,攜鸞姐姐臉就紅了?
賈清壓根沒將攜鸞的小小抱怨放在心上。事實上,他覺得這樣纔是最穩定的結構。
就像搭夥做生意,要是兩個人都搶着活做,開始還好,到了後面要是還這樣,那麼一定做不好,甚至爆發矛盾導致生意做不下去。反而,一個人主纜大局,另一個人退而相輔,才能正常運轉。佩鳳懶一些,說明她無意與攜鸞爭奪“一姐”的地位,當然,也是她確實比較懶散。所以,攜鸞用她多年的勤懇換來賈清屋裡無可動搖的首席丫鬟地位。
這是付出和回報的正比,也不算吃虧。這一點,攜鸞肯定也明白。要是她倆都不理事的話,也不行,賈清屋裡的事鬧不清,就會添別的丫鬟進來,這無疑是她們不願意的。所以,攜鸞也就只是說說,她不可能怠工的。
果然,攜鸞沒再說這個事,轉而道:“二爺,下午的時候,大奶奶過來問了,關於伶兒丫頭的事,問二爺準備怎麼處理?是不是……”
攜鸞話沒說完就見賈清面色一沉,沒敢再說。
“這件事先不提了,你們就當不知道就是了。”
賈清直接在浴桶裡站起來。不是他心軟,畢竟是曾經壽山伯府的千金。當時賈府救她的時候,也是贏得了一大片讚美之聲的。
如今,要是賈清出手處置她,難免底下人不說閒話。索性,不過是些上不得檯面的小把戲,害不了人也傷不到誰,賈清暫時不打算理會她。
“咦,你們愣着幹嘛,給我擦乾淨穿衣服啊?”
賈清回頭看兩丫鬟一個發愣,一個低着頭還捂着眼睛,頓時不悅道。
驚訝什麼,也不是沒見過,特別是你攜鸞,都熟的很的老朋友了,還害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