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安撫了番兩個身世悲慘的女孩後,賈清才鬆開她們,看她們情緒穩定下來後,賈清道:“花花朵朵明顯是乳名,不然以後我叫你們雙兒怎麼樣?”
以前看鹿鼎記的時候賈清就十分羨慕韋小寶有個乖巧懂事的丫鬟雙兒,周星馳演的電影版裡面的雙兒還是兩個人,那段韋小寶和兩個丫鬟在牀上做“心靈感應實驗”的劇情至今他依然記得。剛好現在的花花朵朵也是兩個雙胞胎姐妹。
就是不知道她們有沒有心靈感應。
“雙兒?我們誰叫雙兒?”
眼前不知道是姐姐還是妹妹的小丫頭問道。
賈清一本正經的說道:“你們都叫雙兒好了,以後你們姐妹兩要互相關心,形影不離,最好連吃飯睡覺也在一起,這樣即使哥哥不在,你們也好互相照顧啦!還有,你們不覺得雙兒這個名字很好聽嗎?”
搖搖頭,姐妹兩確實沒覺得這個名字好聽,不過因爲是賈清的要求,年紀很小的她們也知道這個人就是她們以後的依靠,所以都沒有開口反對。
又胡亂找了幾個理由表示了關心,賈清實在找不到話說了,才依依不捨的叫姐妹兩回她們的屋子。
和她們在一起說話,賈清感覺自己的父愛很氾濫!
等她們離開後,賈清面露不善的問李衍:“你昨天怎不向我彙報這事?”
一向老實的的李衍臉上居然露出一絲狡猾的神情,笑着道:“小的想給二爺一個驚喜……”
呃,這還真是個驚喜!他以前一直沒親眼見過雙胞胎姐妹,今天算是見識了,太有愛!
放棄了找李衍麻煩的想法,賈清忽然問道:“她們身上穿的可是你妹妹的衣服?”
“是的,還沒來得及給花花…給雙兒姑娘買衣服呢,只得暫時把我妹妹的衣服用一用……二爺放心,我下午就去裁縫店給雙兒姑娘定製衣服。”
“等什麼下午,左右現在無事,我們這就上街去。”
……
悠閒的日子不知不覺間就悄然遠去,一晃就是十二月了。
這兩個多月賈清應賈寶玉之邀,住到了榮國府內,王熙鳳給他準備的小院子。
賈府裡的當權人物雖沒有對他十分熱情,但也沒有怠慢,一應事物照顧倒也沒有落下過賈清。
唯一一點讓賈母、王夫人等不高興的就是,賈政對賈清看重的有些過分,不但每次見面都要對賈清耳提面命,把賈寶玉晾在一旁,而且每每將賈清叫到他的書房,聽他和他的一幫清客相公們談天論地。
到像是賈清纔是他的兒子一般!
她們又怎麼知道,賈寶玉心裡是十分同情賈清的,他覺得是賈清正在爲他承受傷害,每次賈清從賈政那回來都要前去賈清那安慰一番。
事實上,雖然被賈政看重不像王夫人她們想的那麼好,因爲賈政是個正兒八經的“讀書人”,爲人方正,講究忠君愛國思想,卻不是個精通世務的做學問的人,兩者的區別在於,做學問的人通過讀書而明理,明理而念頭通達,最終能爲政一方,理境安民。而賈政,卻是以書寄託精神,活在一個聖賢書虛構的世界,俗稱,書呆子!
偏生賈政的清客又是些阿諛奉承之輩,賈清身處其中,確實有些不自在。
但是,也不像賈寶玉想的那麼糟糕!
賈政,是榮國府這邊的當家家主,雖迂腐,但爲人不失正氣,就連林如海給賈雨村薦書時都給他說賈政“禮賢下士,濟弱扶貧,大有祖風”,不是一般膏粱子弟。關鍵是,賈政可以說是紅樓裡面最重要的長輩了,因爲他是元春、探春、賈寶玉的父親,李紈的公公。
所以賈政對他喜愛有加,他當然願意和他處好關係了,他又不像賈寶玉那麼厭惡讀書。
在賈清的有心討喜之下,賈政對賈清愈發看重,就差沒收賈清爲義子了,也許是他估計賈敬不會答應。
榮國府這邊的姐妹們也樂意和賈清親近,因爲賈清有超越時代幾百年的見識,說得話,做的事往往能引起她們的好奇心,而女生的好奇心,在任何時候都是可以“害死貓”的。
……
一個人走在去往惜春院子的路上,賈清有點小鬱悶。由於賈清對府裡的丫鬟們很有禮貌,見面都會姐姐姐姐的叫,時間久了,一個個都以姐姐自居,關鍵是還敢調戲他!
“喲,這不是清二爺麼,走這麼快乾嘛?走,到姐姐屋裡吃糖去……”
這不,又一個大膽的丫鬟調戲賈清道。大叔愛蘿莉,御姐愛正太,古人誠不欺我!雖然這個丫頭還算不上是御姐。
匆匆回了句不了,在她咯咯咯的笑聲中快步離去。唉,還是惜春好,每次見面都哥哥哥哥的叫,讓人歡喜。
只是還沒進惜春的院子,卻隱約聽見爭吵聲,賈清不動聲色的靠近,打算聽聽在吵什麼。
“滿世界裡打聽打聽,可曾有下人逼問主子要賞錢的道理!!你孫嬤嬤老嘴一張,就是賞錢,可有沒有想過你們姑娘又哪來這麼些錢給你們喝酒聚賭?你們姑娘住在這邊,你身爲姑娘的奶嬤嬤不說平日裡多給姑娘打算打算,反倒要起賞錢來,真真是天大一個笑話!”這是一個丫頭的聲音,中氣十足的樣子。
這時還隱約可以聽見一個溫柔的聲音在勸阻着。
一個婆子的聲音刺耳道:“喲,這司棋姑娘好大的氣派,只是未免管的太寬了!什麼是逼問討要賞錢?不過是年節快到了,各屋的主子們爲了體面,都會賞給下人些東西,一來是照顧我們這些個下人,二來也是顯示主子的恩典。
我們姑娘年紀小,不懂這些,我這個做奶媽媽的不就得負責教導嗎,這有什麼錯?你看寶玉屋裡的李嬤嬤,這還沒過年,整日裡炫耀她昨兒得了多少,今兒又得了多少,姑娘讓我們的面子往哪擱?”
叫司棋的丫鬟顯然被氣着了,急聲道:“你,你居然拿這個和寶二爺比?果真是黑了心肝的,寶二爺平日裡單太太和老太太給的賞錢就不知有多少,姑娘們拿什麼比?”
“倒不是說要和寶二爺比,這府裡誰又能和寶二爺比呢,只是姑娘到底也是主子,怎麼也不能失了規矩。”
聽到這賈清算是聽明白了,原來是惜春的奶嬤嬤仗着身份,想要討個過年紅包花花呢。早聽說賈府裡奶媽媽們尊貴,今日果然見識了。
當初賈敬想給他添奶媽子,被賈清死活給拒絕了,賈敬看賈清確實也脫離了哺乳期,身邊又有翠柳照看,也就不再強求了。如今看來,確實很明智啊。
這種人是真不好處置,安分的還好,不過是敬着罷了。遇上不安分的,你是打不得,罵不得,沒個正當理由還不好攆出去。就像賈寶玉的奶媽子李嬤嬤,氣的賈寶玉摔杯子,最終也不過是攆了個無辜的丫頭茜雪出去,動不得她半點。
不過,賈清可不是賈寶玉。
“哦,不知孫嬤嬤的規矩又是何人所教,我倒是想請教他一番,眼中可還有上下尊卑!到底誰纔是主子?”
賈清跨進院子,語氣平淡的道。
“是二爺來了!”
“二爺好……”
“哥哥!!”
“二弟。”
裡面聞得聲音的惜春迎春二人也出來了,看見賈清,惜春直接跑到了賈清身邊,賈清一把抱起惜春,笑着道:“我的好妹妹又胖了,沉甸甸的。”
惜春聞言不依道:“哪有~”
這時孫嬤嬤纔回過神來,連忙開口道:“見過清二爺。”
賈清看了這婆子一眼,又看向站在廊檐上的一個丫頭,就是她剛纔和這個孫嬤嬤理論,爲惜春出氣。
想起這個利索的丫頭的結局…………又是一個可憐人啊!
收回了思緒,賈清纔看向這婆子道:“聽說孫嬤嬤最近缺銀子使,跑來找我妹妹要些銀子花花?”
孫嬤嬤明白剛纔的話可能都被賈清聽去了,有些緊張,不過她倒是不怕賈清告狀,她剛纔那番話也不全是胡攪蠻纏,她作爲惜春的奶媽子,確實有教惜春規矩的職責。
因此,她回道:“二爺誤會了,我那是在給姑娘講規矩,大戶人家的主子到了年節都會打賞下人一些東西以作恩賜,所以奴婢來給四姑娘說說,叫給院子裡的丫頭們發點賞錢,這事是有的。”
這時上邊的司棋開口了:“呵呵,現在知道這麼講了,剛纔我們姑娘和四姑娘在裡邊說話時你老人家不是挺硬氣的嗎?說手氣背,叫四姑娘提前把過年的賞錢給你,你好撈回本嗎?”
賈清一聽這話,再看孫嬤嬤低下的臉,知道八成是這麼回事了,可見平日裡她有多跋扈,難怪以後惜春那般反感東府的人,這個孫嬤嬤也是東邊派給惜春的。
這個人以後得想個法子踢出惜春的院子。
“是這樣嗎?”賈清寒聲問道。
“奴婢是想……奴婢也是院子裡的人,理應也多少有點……”底氣已經不太足了。
“多少有點?多少是多少?我妹妹身上我送她的這件衣服夠不夠?不夠的話加上我身上這件,也是半新的,夠不夠?”
賈清坐在了丫鬟們擡過來的椅子上,大聲斥問道。這是他第一次這麼大聲講話,把院子裡的人都嚇了一跳。
“哥哥~”
惜春有些不安的在他懷裡低聲喚道。
孫嬤嬤明顯是害怕了,說到底她只是個奴才,又不是賈清的奶媽子,她哪裡敢和處在暴怒中的賈清頂嘴,只得連連道:“奴婢不敢。”
賈清是準備不給她任何翻盤的的機會了,道:“不敢嗎?得虧我今天聽到了這麼一番刁奴欺主的戲份,老爺派你到這邊來是照顧妹妹的,若是知道你竟是如此照顧的話,心裡一定很高興,待會我就回府告訴父親,咱們家已經養不下你這尊大佛,您老還是回家收拾收拾,長安縣衙裡的牢房據說最近空的有點多,進去的理由我都幫你想好了,就叫期主刁奴好了!”
其實這番話是嚇唬她的,賈敬是不可能將她送官的,最多打一頓打發出府,畢竟是惜春的奶嬤嬤,這麼做於惜春名聲也有礙。
可孫嬤嬤害怕賈清不懂啊,他才八歲不到,誰知道他會到賈敬面前說些什麼,萬一賈敬相信了她就麻煩大了。
於是她立馬跪下,對着賈清哭求道:“二爺開恩,奴婢以後再也不敢了,求二爺看在我是四姑娘的奶嬤嬤的份上,饒過奴婢這一回……”
賈清冷酷道:“奶嬤嬤怎麼了,我還可以給妹妹換一個奶嬤嬤!”
這下子孫嬤嬤話也不敢說其它話了,只一個勁的磕頭求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