榕樹下,葉陌揮退了所有黑西裝手下,甚至告訴天地雙殘也可以離開了,接下來就是他跟阿星的時間了。
“你的意思是,我們可以自由離開?不用再回你們安排的住處了?”地殘的語氣中帶着些不敢置信。
“那是自然,我功夫已經學到手了,自然就要遵守承若放了你們兄弟倆。”葉陌撥了一下琴絃帶出一串悅耳的音符。
話是這麼說,但是幸福來的太突然,天地雙殘心中有些懷疑也是很正常的,他們心中其實都想過,如果葉陌不放過他們該怎麼辦,只是一想到可能要再次面對葉陌的超強武力,他們實在是心中發怵。
“葉老大果然信人,那我兄弟兩人就此告辭!”關鍵時刻,倒是天殘的反應快一些,急忙拉了一下地殘,就打算趕緊閃人。
葉陌挑了一下眉,並沒有任何阻止。
他確實也想過要不要乾脆出爾反爾,將這兩個已經沒有利用價值的老傢伙殺死當場,但是考慮了一下,還是決定算了。
雖然人家是殺手,但是總沒有得罪到他頭上,反而是被葉陌狠狠坑了一通,現在既然目的達到,就饒他們一命了。
反正這兩貨也沒能力找自己麻煩的。
天殘地殘就此快步離開,雖然看不到他們的神情,但是單看他們的背影,葉陌和一旁全程不敢插話的阿星都覺得,這兩個人簡直快活得就要蹦蹦跳跳起來。
“快樂有時候也很簡單,不是嗎。”葉陌裝着深沉對一旁乖乖站着的阿星說道。
“呵呵。”阿星強笑一聲,心中卻不禁聯想到無數葉陌折磨那兩個老人家的畫面,否則人家又怎麼會因爲可以離開而如此高興?
“好了,來談正事吧。”附近已經沒有了外人,這卻是葉陌第一次單獨與阿星見面,他上下打量着阿星說道。
此時的阿星鬍子拉渣,雙眼無神,渾身鬆鬆垮垮的站着,一點都沒有年輕人應有的朝氣。
看來這段時間的經歷給他帶來的打擊不輕啊。
“實在抱歉啊葉老大,我還沒能夠完成殺人,您看,能不能再給我一點時間?”阿星緊張的搓着手道。
“哦,那你覺得還要多少時間呢?”葉陌有些好笑的問道。
“一兩天……或者一兩週?對,您再給我一兩週時間吧。”阿星討好的笑着說道。
“哈哈,一兩週真的夠?要不要更充裕一點,給你個一兩年時間啊?”葉陌哈哈大笑,阿星則尷尬的說不出話來了。
“你真的能殺人嗎?”葉陌笑夠了,將神情一收,打斷了馬上就想開口的阿星,繼續說道:“先別急着回答,好好想想,你真的能殺人?真的決定走這條路了嗎?”
如果是幾天之前,阿星給予葉陌的必然是肯定的回答,但是剛剛經歷過與阿芳相認和肥仔聰分別的阿星,話到了嘴邊,卻突然怎麼也說不出來。
我真的決定走這條路嗎?真的能殺人嗎?阿星忍不住在心中如此問着自己。
阿星低頭沉默着,心中掙扎,然後他就看到一個不大的黑色物品掉落在自己腳邊。
那是一把手槍,是葉陌扔過去的一把手槍。
“這是?”阿星驚愕擡頭,不解的看向葉陌。
“如你所見,那是一把槍,我從斧頭幫拿的,現在你拿起它,對着我開槍,或者對着他們開槍。”葉陌指着遠處的黑西裝手下,慫恿着對阿星說道:“砰的一聲,你就完成了第一次殺人,就可以做個壞人了,多麼簡單,要不要試試?”
“葉老大您別開玩笑了。”阿星尷尬的笑道。
“撿起來!”葉陌喝道,一點沒有開玩笑的樣子。
在葉陌的堅持下,阿星還是不得不撿起了手槍。
“開槍,隨便對着誰,要不然我就殺了你!”葉陌雙眼一瞪,氣勢勃發,讓阿星瞬間就冒出了一身冷汗。
他哆哆嗦嗦的舉起了手槍,這還是他第一次真正碰槍,先是將槍口對準了葉陌,又很快渾身一震反應了過來,調轉了槍口,對準了遠處的黑西裝。
那些黑西裝雖然隔得太遠聽不到這邊的說話,但是卻也一直關注着這邊動靜的,看到阿星的動作,他們忍不住有些騷動起來。
“都給我站着別動!”葉陌運用內功喊出的話,雖然由於沒有相應法門因此沒有任何殺傷力,但是音量卻也足夠了,於是那些黑西裝就一個個都不敢動彈。
“現在,一切都準備好了,開槍吧。”葉陌再次轉向阿星說道。
阿星的手抖得跟得了帕金森綜合症似的,幾次想要扣動扳機,卻怎麼都扣不下去。
“開槍。”葉陌不斷催促着,說得連他自己都失去了耐心,但是阿星卻仍舊在那邊哆哆嗦嗦個沒完,就是不見行動。
“開槍啊!”葉陌再次提高音調催促道,然後阿星終於有了動作。
“啊!”阿星瘋狂的大叫着,將手槍再次對準了葉陌,卻仍舊沒有扣動扳機,而是將整把槍向着葉陌狠狠的扔了過去!
“哈哈,哈哈哈哈……”葉陌隨手就接住了飛來的手槍,卻覺得這一幕實在好笑,頓時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難道阿星指望這樣砸死自己嗎?
而阿星則喘着粗氣,呆呆愣愣的站在那裡,也不知道在想着什麼。
“嗯咳,抱歉啊,一時忍不住。”葉陌笑了一會,也有些不好意思,這麼欺負阿星實在有些沒品。
不過如果不是這樣,又怎能讓阿星浪子回頭呢?
“你殺不了人的,你狠不下心,還是別做混混了,沒前途的。”葉陌正了臉色,對着阿星說道。
阿星又沉默了一下,終於雙肩一垮:“是,我真是沒用,一無是處,連混混也做不成。”
這句話一出,阿星的所有精氣神彷彿都被某個存在瞬間抽空了一般,站在那裡的,就好像只剩一個沒有了靈魂的軀殼。
“哈哈,那你有沒有想過,做不成壞人的話,也許可以嘗試做個好人呢?”葉陌笑道。
“好人?”阿星雖然一時間覺得生無可戀,但是還是不禁被葉陌的話吸引了注意力。
這世界是怎麼了?本地最大的黑幫頭子,斧頭幫的老大竟然叫自己做個好人!?
“覺得不可思議?這其實沒什麼奇怪的,誰小時候沒做過拯救世界的夢呢?”葉陌認真的問道:“你有過嗎?維護世界和平的夢想?”
有嗎?阿星問自己,而那答案顯然是肯定的。
“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你有聽過這句話吧?”葉陌帶着點怪笑的繼續說道。
“可是你是葉老大,斧頭幫的葉老大啊?”換做任何一個其他人勸阿星,他都不至於這麼奇怪。
“哈哈,現在是葉老大,但是你應該也知道,就在不久之前,斧頭幫還只有一個琛哥呢。”葉陌哈哈大笑道:“只不過琛哥在見我的第一面,就被我殺了而已。”
“但是你現在始終是斧頭幫的老大……”阿星呆呆的說道。
“那你覺得,是殺了斧頭幫的老大然後就不管其他人了,讓他們四散而逃擾亂治安好;或者是將斧頭幫抓在手裡好好控制,
造福社會,這兩者哪一種的危害更大?”葉陌說道,但是心裡卻也覺得自己實在有些冠冕堂皇了。
葉陌控制斧頭幫的根本原因,還是爲了更方便行事罷了。
阿星沉默,顯然是一時想不明白葉陌提出的這個問題。
“好了,想不明白就慢慢想,多看看多想想,時間久了也許就明白了。”葉陌打斷了阿星的思緒。
“接下來,就是今天帶你來的主要目的了。”
“你願意做我徒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