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在乎你而已。”這樣的話,封世航實在是很少說,但是就是因爲說的太少,在沉暮心看來,如此迷人動情,她感動之餘完全沒有注意到那雙正在揩油的手。
琳達把晚飯送到樓上,敲了敲門之後久久沒動靜,在門口聽到低低的喘息聲,她捂住嘴偷笑了一聲,默默把飯菜端下了樓。
“阿姨怎麼還沒下來?”萱萱戳着飯碗,毫無興致的吃着晚飯,對着剛下樓的琳達問道。
琳達忍不住看了一眼樓上的房門,神秘道,“夫人已經吃過了。”
萱萱一臉茫然,腦袋擱在了桌子上,“什麼時候吃的?”
不過她着急着要去看到點播放的動畫片,注意力很快轉移到了客廳的電視上,琳達催着她吃了幾口飯之後,她就迫不及待地賴到了電視機前的地毯上。
爲了她坐在地上看電視的習慣,沉暮心特意跑去買了條厚厚的羊毛地毯鋪在客廳裡面,隨便她躺着還是坐着。
封蘇蘇半夜回來的時候,往沙發上面一癱,差點就要睡着,突然聽到身後廚房的聲音,猛地從沙發上坐起來,轉過身一眼就看到沉暮心在開廚房冰箱。
封蘇蘇赤着腳走過去問道,“嫂子,你幹嘛呢?”
“啊……”沉暮心瞪大眼睛看着身後跟鬼一樣披頭散髮的封蘇蘇,嚇得尖叫出聲。
封蘇蘇連忙伸手去捂她的嘴,解釋道,“是我是我,嫂子是我!蘇蘇啊!”
“你嚇死我了!”沉暮心捂着胸口喘氣道,“大半夜的你想嚇死我啊?”
“你大半夜不睡覺才奇怪好麼!我剛回來啊!”蘇蘇揉着頭髮,一臉驚恐,剛剛沉暮心的尖叫聲把她的睡意全都驅散了。
沉暮心這才緩過氣來,皺眉揚了揚手上的切片面包和牛奶,解釋道,“我餓了,下來吃東西,對了,你剛回來?”
封蘇蘇想也沒想就從她手上奪過麪包,毫不客氣道,“正好我也餓了,一起吧。”
兩個人坐在餐桌前,喝完了牛奶吃完了麪包,不約而同地打了個飽嗝。
沉暮心有些擔心蘇蘇的情況,想幫封世航解釋一下,他猶豫道,“出道的事情,你不要怪世航不幫你,他可能覺得你是鬧着玩的,沒當真。”
“嗨,這有什麼啊,你以爲我哥真的不幫我啊,要不是他幫我你以爲我這麼容易能過海選?”封蘇蘇癱在椅子上,笑的一臉猥瑣,“我哥這個人總是口是心非。”
“你哥難道幫你了?”沉暮心一臉錯愕。
封蘇蘇嘿嘿一笑,“他不用幫我,扛着他的名聲也是可以的,嘿嘿嘿,只要你不說,誰知道?”
“你扛着他的名聲?”沉暮心嘴角抽了抽,膽子還真是大啊!
兩個人在樓下聊得挺開心的,渾然不知二樓樓梯上封世航正聽着她的的對話,眼底升起濃濃的溫情。
……
次日,沉暮心心情非常好,一路哼着歌,樂呵呵地到古董店上班。
上次歐陽霜被程珂發現了男人身份之後,一直老老實實在家裡待着,鑽在房間裡面研究沉暮心給她的那一批玉石,一方面是避避風頭免得程珂對他印象更差,另一方面也是想躲着屋子外面無時無刻不想粘着他的祝曉月。
那丫頭一直在他家裡賴着
不走,說是不敢回家,怕她爸爸把她的腿打斷,可是都過去半個月了,什麼動靜都沒聽見,沉暮心也是奇怪了,女兒離家出走,爸爸不管的麼?
沉暮心中午照例到店裡看看生意,正好歐陽霜也在,帶了幾件剛做好的玉器,沉暮心隨意挑了幾件放在架子上,剩下的讓秦玉搬到了倉庫放着。
交接完了東西,歐陽霜還是一副賴着不走的意思,看着沉暮心問道,“你什麼時候把那個祝曉月給我弄走啊,我好歹是你的合作商,這點兒要求不過分吧!”
沉暮心聳聳肩一臉的無奈,“這我沒辦法啊,你要是不願意讓曉月住在你那兒你自己讓她走啊,我沒意見的。”
“我要是有辦法讓她走我還來找你?”歐陽霜哭喪着一張臉,褐色的雙眸露出不耐煩,“她每天在我家把家務活兒都搶着幹了,一天三頓飯都是她做,給她錢她又不要,我能怎麼辦?直接趕人不厚道吧!”
“那你就當請了個保姆。”
“我…….”歐陽霜啞然,祝曉月跟保姆能是一個概念麼?
正說着話呢,店鋪的簾子被一雙手掀開,走進來一名皮膚黝黑的中年男人,穿着簡單的休閒裝,肩膀上的肌肉把休閒T恤撐得幾乎要爆開來,但是年齡看起來大概四十多歲,頭上依稀看得到絲絲白髮。
男人的聲音粗壯洪亮,“誰是老闆?”
秦玉原本都已經走上前準備問他需要什麼了,沒等她開口對方就問出這麼一句話,讓她滯住了腳步,哪兒有人過來買東西先問老闆的啊?
沉暮心正好就站在秦玉身後,正倚着櫃檯跟歐陽霜閒聊,聞言站直了身體往前走了一步,正色道,“我就是,您找我什麼事?”
男人上下打量了她一眼,隨即凝眸道,“我是祝曉月的父親。”
沉暮心渾身一震,想到萬里江山圖的事情,下意識看向身側,歐陽霜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躲到了她身後,俯身低語道,“別拉上我啊,封世航讓我去偷的,也是爲了救你。”
沉暮心咬牙低聲道,“難不成你讓我幫你背黑鍋啊!”
“背就背吧,大不了我再給你免費做一批銀器,怎麼樣。”歐陽霜壓低了聲音,在她耳邊低語。
“成交。”爲了銀器,爲了生意。
也是夠了,趙智雅爲什麼治好了病回國之後還不把那幅圖還回來,她也不好意思開口要,他們不是已經握手言和了麼?
“那個,您找我什麼事?”沉暮心硬着頭皮躊躇道。
“您的人大概把東西落在我家了,我給您送回來。”男人正色道。
“什麼,什麼東西?”沉暮心下意識往後退了一步。
聽祝曉月說她爸以前是軍官,受了傷退役,該不會是什麼手榴彈之類的吧!
男人笑了笑,從口袋裡掏出一張支票,遞給沉暮心,“七百萬的支票,別隨隨便便給,我給你們送回來。”
沉暮心愣了愣,不知道他笑是什麼意思,看起來也不像是假笑啊,還把錢還回來幹嘛都過去這麼久了纔來?難道是才發現換上去的畫是假的?
沉暮心猶豫道,“這個,這個是賠償,您原來的那副畫,我們拿不回來了,你要是想追究的話就追究我吧。”
男人淡淡的笑了笑
,隨即解釋道,“之前我就把支票交給曉月了,她一直沒給你們,這件事是我的失誤,對了,畫的事情我已經不追究了,你們送到我家的那副畫,用來交換就行。”
沉暮心一臉茫然,反應過來之後驚呼道,“交換?可是那是一幅假的啊。”
說完這話,男人笑了笑,“支票您收好,將來要是後悔,那幅畫我也不會還了。”
說完這句話,他把支票放在了櫃檯上,轉身走出了店鋪,剩下一屋子的人面面相覷,一臉茫然。
下午兩點祝曉月過來上班,在衆人的逼問之下,從她那兒,他們才知道,趙智雅給他們的那幅萬里江山圖雖然是個贗品,但是其實是個掩人耳目的真品,那副畫是張之凡的好友,當年的書畫大家祝清平臨摹的一幅畫,特意雕刻了一樣的圖章蓋在了畫上。
祝清平的名聲遠高於張之凡,只是平生不愛作畫愛書法,留下來的畫少之又少,這幅萬里江山圖已經是保存最完整的一幅了。
“既然大家都不知道,那你爸是怎麼知道的?”歐陽霜問道。
“祝清平,祝曉月,還沒聽出來麼?這幅畫是我們祝家的傳家寶,幾十年前家裡出了事才賣掉的,所以我一直不知道。”祝曉月攤了攤手,“雖然我也覺得很不可思議。”
那你幹嘛不早說,明明就是一臉早就知道的樣子。衆人腹誹,看向她跟歐陽霜的目光裡面多了戲謔。
奇怪的是,歐陽霜這時候卻開始裝聾作啞,明明之前一臉的嫌棄,現在卻任憑祝曉月賴在他家裡,打掃洗衣做飯任勞任怨像個田螺姑娘。
沉暮心問起來的時候,他就一臉的得了便宜還賣乖,“她自己樂意,我有什麼辦法?”
“唉你最近不穿裙子了?”沉暮心戲謔地問道。
歐陽霜最近開始穿褲子和T恤了,雖然一頭長髮還是披散在肩頭,但是總算不每天塗個大紅脣,穿的跟個花蝴蝶一樣出來溜達了。
這件事大家心知肚明,也不多說什麼,沉暮心覺得自己的員工要是真能好好抓住她的合作商的心,這算是功臣,成功的話她要給祝曉月發獎金。
快下班的時候,沉暮心站在門口攔住了要下班的幾個人,舉起手裡的黑卡,“今天我心情好,請大家吃飯!”
衆人連連歡呼。
小紅提議道,“去吃烤鴨吧!我最近特想吃,很貴的那家。”
旁邊歐陽霜撩着頭髮,翻了個白眼,“怎麼不吃烤雞吧啊!”
小紅愣了幾秒,一張臉漲紅,推了歐陽霜一把,“歐陽霜你……流氓。”
自打歐陽霜不再穿裙子試圖找回男人味之後,就變得特別愛開黃腔,店裡的人都有些被他說怕了,有點兒什麼事都不敢找他說,他分分鐘能講出一大段黃段子出來,一般人講也就算了,她長得一臉風塵氣,總覺得下一秒就能叉着腰罵街,或者撩着頭髮來一句,“小哥,一晚上二百,要不要。”
幾個人七嘴八舌討論了半天也沒研究出來個什麼名堂,最後還是沉暮心拍板,“吃自助,你們愛吃什麼吃什麼,行了吧。”
“哪一家啊?”衆人問道。
“棋盤街新開的那家。”
“我去,老闆娘大出血啊,人均一千多。”祝曉月驚呼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