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門而入的人,一身粉色西裝,氣質溫和,一張臉上溫潤的笑容如同四月的春風讓人覺得溫暖,身側的女子一身粉紅色的運動裝,臉上飛揚的笑容不曾改變。只是這兩個人除了身上顏色雷同之外,看着就是個不着邊的搭配,一個運動裝,一個西裝。讓人有些摸不到頭腦。
不過,葉小蔓卻微微一笑,這才符合那個死女人的行事風格。
“好久不見,飛兒。”葉小蔓開口便是和鄭飛打招呼,卻忽略了站在一旁偌大的一個人。賀連哲只無奈地聳聳肩,也不介意,只是眼睛卻依舊還是落在了葉小蔓的身上了。
畢竟這個女人是自己追求多年的人,就算最後他的心另有所屬,但是最初的那絲牽掛卻猶如還在眼前,他希望這個女人能夠給賀連曜一個機會,因爲他值得。
有些事情知道便就會不一樣了,所以他站在了這裡,只是爲了給賀連曜爭取一個機會,他知道如果他不說,按照那個男人的性子,一定不會告訴葉小蔓那件事情的真相的。
“好久不見,小蔓,謝謝你。”鄭飛擁住葉小蔓,語氣真摯。若不是這個女人,她也不會那樣快便回國,也就不會在他最困難的時候陪在他的身邊,也就沒有辦法得到賀連哲的心。
這一切雖然得來都是自己的努力,但是卻還是葉小蔓給的一個契機。她從未介意,這個男人曾經喜歡過葉小蔓,因爲她確實是一個值得人喜歡的女人。她也從未介意,在那個男人的心中還是存在葉小蔓的身影,因爲她知道一切都不過是時間的問題而已,總有一天這一切都將過去。
過去就讓它過去!
“不過都是你自己堅持,這件事情沒有任何人能夠干預。愛情永遠都不過是兩個人的事情。”葉小蔓像是在回答鄭飛的感謝,但是衆人卻明白,他是在說她和賀連曜始終都是他們兩人的事情,別人說再多也不過是一種枉然。
只是,賀連哲卻並未想過要放棄今天的想法,雖然葉小蔓這樣說了,但是他始終知道她的心一直都在賀連曜身上。他們之間是從來未給任何人機會,但是卻不能夠再彼此誤會下去。
哪怕日後,他們終究還是不能夠走在一起,但是卻要將一切都說個明白。
“小蔓。歡迎回來。”賀連哲一如既往的溫和,語氣輕柔,腳下的步子也隨意。他一步一步地朝着葉小蔓的位置走去,此時他的心一片澄明,這個時候,他終於也明白,葉小蔓在在自己的心中始終還是過去了。
分不清喜悲,但是心中卻有些輕鬆,因爲他親眼看着賀連曜是怎樣傷心,怎樣在深夜時候,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天空之中的月光,想象着遠在巴黎的人現在都在做些什麼。他也親眼看着葉小蔓是怎樣在大街上尋找他喜歡的動漫周邊的,每每找到一個稱心的周邊她都興奮得跳起來,但是之後卻又眼神黯淡。
那是一種短暫的快樂之後的濃烈的悲傷。讓周圍的環境都帶着一種悲傷。他那是在遠處看着竟然險些落下了眼淚。
“謝謝,你終於知道抓住幸福了。”葉小蔓今天很開心,似乎在賀連晨這裡,她總是能夠忘記那些曾經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
說話的聲音都是輕鬆的,賀連哲只微微一笑,“是。”溫和的臉上一副安穩幸福。鄭飛也只低頭不說話。
“那就好,那就好,那我明天離開也總算是無所牽掛了。”葉小蔓帶着一種幹部視察的威嚴,說的極是威壓。
心中卻是一陣悲傷,不知道爲何她總還是不願意離開這個讓她放心大笑,放心悲傷的地方,但是她卻不得不離開,因爲她不敢見到賀連曜,因爲她害怕自己剛剛建立的一點點的堅強,在再一次見到他的時候轟然倒塌。
可是,她卻不能夠倒塌,因爲那個男人今天早上纔剛剛成婚,現在恐怕正在洞房之中,春宵一刻吧。
或許,她早該忘記了。或許今日回來便是多餘,他一定有辦法應付即將發生的一切的。到如今她倒是不知道自己爲了什麼回來了?其實說來也簡單,不過是爲了看他一眼。
不過只爲了看他一眼。
現在才知道不過是多餘,多餘。
“小蔓,在你離開之前,至少應該聽一個故事。”賀連哲只溫柔地開口,長身玉立,溫潤如玉,“我說完之後,是離開,還是留下。我不會干預。”聲音依舊是溫和,只是目光之中卻有一種篤定,甚至有些不容拒絕的堅決。
葉小蔓只收斂了臉上的情緒,隨後才平靜地開口,“連哲,其實我知道與不知道根本就沒有區別,因爲他已經結婚了,而我必須要祝福他。”葉小蔓每一個字都說的極其的用力,彷彿是用盡了自己一生的力氣。
賀連晨一愣,並不知道賀連哲想說的是什麼事情,但是她卻依舊還是想讓小蔓聽一聽。因爲這一年來,她看到了賀連曜的痛苦,他眼中的悔恨根本就騙不了任何人,或者他本身也沒有想要騙人,只是他冰冷的外表,始終都是一種外衣,讓人忽略了他眼底的愴然。
“小蔓,反正深夜無事,不如就吃木瓜談故事?無論如何你明天也是走不了的,因爲你要陪我逛街,後天再說回巴黎的事情吧。”賀連晨知道葉小蔓的性子,她決定的事情很難改變。
所以她只能用這樣耍賴的方法,將葉小蔓留下來,或許明天賀連曜便會站在窗外捧着玫瑰呢。
賀連晨知道這一切都是自己建造的美好,但是她是真的不想這個女人就這樣放棄了,畢竟她眼中的悲傷還是因爲賀連曜存在的。
人的生命之中,會有很多種錯過,但是賀連晨卻不願意讓葉小蔓錯過。
“連晨,故事沒有什麼好聽的,明天想逛街就早點睡覺。”葉小蔓只坐在賀連晨的身邊,絲毫不理會站在一旁的賀連哲。
她不想知道什麼故事,因爲她知道她不想奪了姐姐的幸福,即便這個家再如何對她,她的心中還是當葉曉夢是她的姐姐。
其實,也不過就是爲了這一點點的血緣關係了,她終究還是感謝葉仲海將她養大,始終還是那個善良的葉小蔓。
“小蔓,其實連曜之所以那樣做,是因爲,他母親是因爲葉仲海才死的。”賀連哲顧不上聽這兩個該死的女人討論這些無關緊要的話題,只冷了聲音開口。
衆人皆是一愣,賀連晨的眼睛陡然之間睜大,怎麼會這樣?賀連曜的母親明明是抑鬱而死的,卻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葉小蔓也不由自主地皺緊了眉毛,只是臉上卻依舊還是平靜,似乎沒有多大的反應,只是放在膝蓋上的手卻不住的顫抖。
什麼?竟然是自己的父親是賀連曜的母親的死因,怎麼可能?
賀連哲看着衆人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只重新開口,“當年,蘭姨喜歡葉叔,但是卻被閨蜜時姨設計,時姨搶了葉叔。只是蘭姨那個時候已經懷孕了,我爸一直喜歡蘭姨,知道這個事情的時候,便不動聲色地娶了蘭姨。”
賀連哲的聲音依舊溫和,但是每說一句話都像是一個炸彈一般炸的每個人都站立不穩。
葉小蔓的心中卻突然覺得好笑,難不成自己和賀連曜竟然是同父異母的兄弟嗎?這個世界還真是懂得如何嘲諷別人,這個時候,她竟然不知道應該怎樣哭了,只微微一笑。
原來自己喜歡的不過是一個不能夠喜歡的人。
只是這個時候,賀連哲卻重新開口,“時姨用計嫁給葉叔的時候,其實也懷孕了的。”
葉小蔓聽着賀連哲溫和的話,此時竟然不知道應該如何回答,難怪這麼多年來,那個人從來都是對自己冷淡,對葉曉夢卻是百般的呵護,原來不過是因爲如此。
所以,賀連曜來朝自己討?那她這些年的苦難朝誰去討?
這些年來,她在葉家受到的傷害又應該到哪裡去討?葉氏的股份她拿不到,父親的關愛她也沒有,甚至還時不時地要接受那個女人的摧殘。這一切難過都是她活該嗎?
葉小蔓的胸前起伏,竟然不知道應該如何開口。
他是爲了他的母親,所以他找自己,他處心積慮地讓自己喜歡上他愛上她,然後他便能夠肆意地蹂躪她的心。
當真是極好的算盤,當真是他的手筆。
原來一切竟然是這樣的,她原以爲他是身不由己,原來她不過是棋盤上的棋子。
“小蔓,小蔓。你沒事吧?”賀連晨只看着葉小蔓變得蒼白的臉色忍不住開口喊道,只是葉小蔓卻只是搖了搖頭。
“他當時只是不能夠放棄自己心中仇恨。”賀連哲只看着不停深呼吸的葉小蔓,急忙開口。連最初的溫和也不見了。只剩下滿滿的擔憂。
“小蔓。他現在很後悔,他後悔傷了你,這一年來,他無數次落淚,無數次深夜華呼喊的都是你的名字。他不是故意的。”賀連哲自然能夠看到葉小蔓臉上肆意的淚水,但是他卻不得不講一切都說了,他們不能夠就這樣一直誤會下去。
葉小蔓聽完了賀連哲所有的話,只頓了頓,冰冷的聲音響起,“知道了又如何?又如何?我就活該收這些罪?他要報仇我就要一律擔着?她是不是還想要我的命?”葉小蔓滿臉的激動,不甘。還有一些連她自己都說不清楚的情緒。
屋內一片混亂時候,卻突然一個明朗的聲音從外間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