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愣愣地站在原地不知道應該如何,收回手,顯得有些做賊心虛的意味,但是要是繼續自己的動作卻恐怕有些,有些丟人。
於是,就乾脆站在原地傻笑好了。
賀老爺子卻偏生不想要這樣就放過這個小丫頭,其實他今天就是不放心賀連哲便過來看看,誰知道這賀連哲卻好好地躺在沙發上,而且該蓋着被子,恩應該是特意挑選的花被。
他看着整潔的房間,有些不肯置信,只知道這間房子裡一定是有人的,只是他樓上樓下都已經找了一個遍,也未見一個人影。
就在剛剛他想要出門的時候,卻突然看見一輛mini寶馬,是以他只好重新返回,看看是什麼人在這裡照顧賀連哲。
可是,這個女孩子,卻連大門口,瞧都沒有瞧上一眼,便直接偷偷摸摸地繞過了別墅的池塘。
他的助手想要喊住鄭飛,只是,卻被賀老爺子攔住了,他含笑,緩步走到了廚房的窗口處,果然。一包零食被扔了進來,然後又有一包零食扔了進來,最後他終於看見了這個女孩子伸長的一雙手。
賀老爺子只一步一步地走到了窗口,便看到了眼前的這番景象,只是他依舊還是一臉如春風一般的笑容。
鄭飛只尷尬地笑了笑,然後便想要落荒而逃。
賀老爺子似乎是看出了鄭飛的意圖,只聲音輕緩地說,“別墅周圍可都是一等一的高手,你覺得自己能夠跑得了嗎?”
鄭飛看着賀老爺子一臉的溫和,只笑了笑,“我從大門走。”然後便灰頭土臉地按響了大門的門鈴。
賀老爺子只授意助手去開門,自己則從容地坐在了沙發上,在賀連哲的對面。
灰色的沙發頓時有些凹陷,賀老爺子的背卻依舊還是挺直的。
鄭飛剛一進門便看見了端坐在沙發上的賀老爺子,只微微點頭,然後便站在了原地。
她並不知道眼前的這個男人是誰,雖然她知道這個人極有可能就是害死自己母親的人,但是萬一不是呢?
在鄭飛的心中總還是有一絲希望,這個男人哪怕是任意一個人都不要是賀老爺子,因爲她對這個將近知天命男人,還是帶着一種親切的。她不希望這樣一個男人成爲自己的仇人。
但是,上天好像總是要這般戲弄她的,在她在心中祈禱的時候,卻聽見這個男人溫和地開口,這語氣竟然和賀連哲如出一轍,“是你在這裡照顧連哲?”
賀老爺子右手握住檀木的柺杖,左手隨意地放在自己的手背上,然後只溫和地看着一直低着頭的鄭飛。
他到現在都在好奇,一個能夠跳窗子的女孩子,怎麼現在卻連頭也不敢擡了呢?
“擡起頭來。”賀老爺子的聲音平靜,但是鄭飛的心中卻如同風暴來臨,一波卷着一波的情緒,從自己的心底漫過。
賀老爺子只覺得這個女孩子,有些熟悉,好像很久之前便認識她身上的這種感覺一般。只是他卻依舊還是不能夠確定,所以,賀老爺子,只能再一次沉聲道,“擡起頭來。”
此時,鄭飛的雙手已經握緊成拳,關節處開始泛白。
她不敢擡頭,因爲她還沒有想好用怎樣的表情去面對這個男人,這個曾經讓母親抑鬱而終的男人。
所以,她依舊還是緊張地站在原地,不肯說一句話,也會賀老爺子的話,充耳不聞。
賀老爺子只無奈地走到鄭飛的身邊,“閨女,我就那麼可怕?你都沒有見過我,怎麼就覺得我可怕?”賀老爺子的話極其的輕柔,如果不是楚玉亭叔叔告訴自己母親就是被這個男人用卑鄙手段逼死的,她說什麼也不會相信眼前的這個男人竟然能夠將自己的逼死,一切彷彿就是一場遙遠的夢,沒有開始也沒有結束。
“擡起頭來,不然我可是要用別的手段了?”賀老爺子口中雖然威脅,但是臉上卻依舊還是帶着笑容。
鄭飛能夠感受到,剛剛給自己開門的人,從遠處走過來。當即,只微微挪動腳步。但是依舊還是低着頭,她是真的不知道應該怎樣去面對。
她雖然喜歡賀連哲,但是她還有一個理由可以說服自己,那便就是再多的情感糾葛也不過都是上一代人的糾葛,和他們尚且沒有什麼關係。
但是,面前的這個溫和的男人,和賀連哲一樣溫和的男人卻是間接的兇手,她還沒有準備好。
賀老爺子揮了揮手,開門的男人立馬站在了鄭飛的身邊。只是臉上卻出現了一絲不悅。
一步上前,賀老爺子突然將手放在鄭飛的下巴處,然後微微一用力,鄭飛便被迫地擡起了頭。
鄭飛一一臉的震驚,就算是此刻,他依舊還是還是沒有反應過來。
就在鄭飛的臉呈現在賀老爺子的面前的時候,賀老爺子便腳下一個踉蹌,坐在身後的沙發上。
難怪,他覺得她是那樣的眼熟,難怪見到這樣的氣質,他的腦海便浮現出一個模糊的身影,這個女孩子竟然和多年前的那個女人長得一模一樣。
“你,你”賀老爺子緩解了半天,依舊還是沒有說出一句像樣的話來,只一臉激動定地看着的鄭飛。
鄭飛自然知道這男人爲何這般震驚,因爲他曾經必然也清楚地記得母親的模樣,這個殺人兇手。
“賀老。”鄭飛依舊還是不能夠平復內心的傷疤,只上前一步,走到了賀老爺子的身邊。
開門的男人一步上前,試圖想要攔住鄭飛,這個時候,賀老爺子卻擡手讓男人退下,然後才一臉溫和地看着張飛,“原來你都長這麼大了。”語氣中竟然面帶着濃重的悔恨。
鄭飛只怔愣地站在了原地,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
“坐吧。”賀老爺子依舊還是那副溫和的模樣,鄭飛心中不知道爲什麼好像那一絲憤怒在這樣的溫和麪前,總是顯得那樣的蒼白無力。
於是,只挑了一個離賀老爺子最遠的位置坐了下來,她倒是想知道這個男人到底還有什麼可說的。
賀老爺子只輕輕媽地嘆了一口氣之後,才緩緩地開口,只是開口的時候,卻始終不在看着鄭飛而是將目光放空。
“那個時候,我還很年輕甚至還沒有遇見連曜的母親,但是我的公司卻已經做到了a市數一數二的。年少的我一切都是那樣的順風順水,也就是那個時候,我遇見了你的母親。”賀老爺子說道這裡的時候,終於收回了視線,然後只靜靜地看鄭飛。
鄭飛的臉上依舊還是那樣的憤怒,只將臉調轉了方向,不在看賀老爺子。目光卻落在了賀連哲的身上。
“其實,那個時候我根本就不不知道什麼是喜歡,只是年少輕狂,覺得這樣完美的女人就應該站在我的身邊,所以,我才提出了那樣的條件。”賀老爺子看到鄭飛的模樣,只無奈一笑。
鄭飛看着他臉上的無奈頓時覺得疑惑,一切都已經過去了這麼久,若不是自己喜歡上了這個男人,那麼她的父親也一定不會讓她知道這件事情的,可是眼前的人眼中無奈竟然還是那樣的明顯。
賀老爺子只站起身,“我從來沒有想過,你的母親會選擇那樣一條道路,那個時候我才知道自己錯的多麼的離譜,也或許這樣,我的兒子們都是這樣重情。”
鄭飛終於知道這些年這個男人也從來沒有好過過,或許那個時候,他真的是不瞭解母親的,所以纔會提出那樣的條件,但是即便是這樣又能夠怎樣呢?他始終還是不能夠挽回母親的生命。
所以在鄭飛的心中依舊沒有辦法,不恨不念,她的心中依舊還是有一些結,不是看到撒兇手懺悔就能夠解開的。
“其實,我從未想過,你能夠原諒我,因爲我確實是一個不值得原諒的人,只是請你有什麼怨恨只管找我一個人,畢竟當年的事情和賀連哲一點關係都沒有。”賀老爺子走到鄭飛的面前,只深深地鞠躬。
只是鄭飛卻無心關注這樣懺悔的姿勢,她的大腦只替停留在那句,“畢竟當年的事情和賀連哲一點關係都沒有。”說來說去,這個男人只是害怕自己利用賀連哲來複仇嗎?
但片刻,鄭飛也終於能夠理解一個父親的的心情,畢竟一個仇人的女兒找上自己的兒子,很難讓人不想到這是一個赤裸裸的陰謀。
“連哲這個時候再也經不起傷害了,請你一定要放過他。”賀老爺子看到一直不肯回答的鄭飛,眼中的懇求更加的明顯。
鄭飛只看着賀老爺子,這個本來精神健碩的中年人,似乎一下子老了許多,她甚至不能夠想象,當年的賀老爺子到底是怎樣一種性格。
“你放心,如果要報仇我有一萬種方法,何必將自己搭進來。”鄭飛瞥見一直躬着身子的賀老爺子心中一陣煩躁,只有些沒有好氣地說。
但是,即便是這樣也讓賀老爺子很開心了,因爲他不想再傷害那個女人的女兒了,但是如果這個女人傷害了自己的兒子,那麼他倒是也不介意出手。
總歸,這個女孩子還是答應了,其實,連賀老爺子自己也不知道,爲什麼要相信這個女孩子。
或許是憑藉多年識人的經驗,也或許只是因爲她是她的女兒,那個時候的張狂早就已經被歲月磨平了,所以那個時候的感情也如同那份張狂,都消失在風中了。
“謝謝你照顧連哲。”賀老爺子這一次卻是發自內心的道謝,她一定是被賀連哲逼得沒有辦法了所以才跳窗子進來的吧,想到這賀老爺子臉上不經意間便掛上了溫和的笑容,只含笑道,“這個是別墅的鑰匙,以後還是從大門進來,恩?”
鄭飛只伸手拿過了鑰匙,依舊還是不發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