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畢竟不同了,他現在是香港一家投資公司的老總,並且聽說葉家有意扶持他在政壇打拼。
畢竟葉家就葉箏一個女兒,秦世錦再怎麼不順眼,那也是女兒將來的依靠。
蘇景眼睜睜看着他身上的頭銜越來越多,秦少,秦總,秦科長……錢越掙越多,權力也越來越大。
最關鍵的是,他從蘇景的男人變成了別人的老公。
蘇景最終還是沒忍心他一直端着碗,舉着勺子在自己面前,可憐兮兮的樣子。
張了嘴。
他好看的薄脣馬上劃開一道弧度。
然後繼續吹涼,繼續往她嘴邊送。
吃掉小半碗的時候,他擱在一旁的手機忽然響起。
秦世錦看了眼號碼,眉頭蹙起,把碗擱在了旁邊,說:“你先自己吃,我接個電話。”
蘇景看着他拿起手機往走廊上走去的背影,不用想,都知道誰打來的。
手握着他交給自己的碗,突然揚手,狠狠的砸在了地上。
秦世錦在走廊上講了幾句電話,回到病房,看見地上的碎片,怔了幾秒,卻又好像意料之中。
對上她直直的目光,他的脣動了動,說:“你好好休息,我有點事,要先走。”
蘇景笑了一聲,就用那涼涼的眼神,一直看着他。
秦世錦皺着眉,最終什麼也沒說,轉身走出了病房。
那皮鞋噠噠的聲音就這樣越來越遠,從她的耳邊消失。
那之後,秦世錦仍舊是極盡所能、千方百計的討好她,可蘇景始終是懨懨的,對什麼都提不起興趣似的,和他在一起,也不若往日那般天雷勾動地火的激烈了。
也許每一段感情,經歷過太多的千瘡百孔,都會慢慢冷卻、沉澱,總不能一直激情似火的燃燒着,他們也確實燒了太久,彼此都快化爲灰燼了。
一個禮拜後,蘇景出院,秦世錦來接她。
到家後,竟然發現桌上擺滿了菜,廚房的爐竈上還燉着湯。
蘇景四處環視,沒看見傭人的影子,幾分驚詫的看向秦世錦:“……你做的?”
她實在不想相信。雖然以前落魄的時候,秦世錦也動手燒過菜,不過後來他有錢了,就再沒做過,主要是沒時間。他的時間都用來賺錢,用來削尖了腦袋往上爬。
秦世錦直接從門口把她抱到餐桌前坐好:“我問了營養師,這些都是暖胃的,對你身體好的。”
“我弄壞了你一頓晚餐,精心準備一頓午餐補償你,好不好?”
他邊說,邊低下頭來,親暱的吻着她的額頭。
後來飯倒是沒吃多少,蘇景被他吃了個一乾二淨。
搬來這裡第一天,秦世錦就把客廳的沙發換了,本來挺貴的好幾萬的美式真皮沙發,被他換成了宜家裡那種最普通的沙發軟牀,他說做X愛方便,有感覺。
折騰完一頓,秦世錦抱她上樓洗澡,出來時蘇景圍着被子坐在牀沿看報紙,秦世錦則拿着吹風站在身後給她吹頭髮。
嗡嗡的間隙聲中,好像聽見他說,要出去一陣子,暫時不能陪她。
蘇景當時也沒在意。他公司在香港,不可能每天待在港城,一個禮拜總有幾天在外出差。
隔了兩天,在街上逛街,湊巧在一家奢侈品店碰上了葉箏。
當時所有的店員都圍着葉箏出謀劃策,也沒人注意到蘇景。
蘇景聽見她們說,好象是要挑選去歐陽旅行的衣服。
一個店員羨慕道:“這個季節去芬蘭滑雪真是太浪漫了,真羨慕你,葉小姐。”
“什麼葉小姐,該改口叫秦太太了。這次是去渡蜜月吧,穿這件白的吧,在皚皚白雪裡就像冰雪女王,秦少一定會爲您傾倒的。”另一個店員奉承道。
“秦太太”這三個字真是刺她的耳朵。
蘇景默默的走出了這家店。
當初她花店開業,葉大小姐送那麼一份大禮,如今葉大小姐要去蜜月了,她怎麼能不回一份禮?
蘇景也無心逛街了,直接在內衣店買了一套性感情趣內衣,然後打給秦世錦。
電話響了一會兒,通了。
“蘇景,我在開會。”他的聲音壓得很低,震透着磁性。
“我想你……”
那邊似乎一頓,隨即掛了電話。
蘇景聽着裡面的忙音,心中竟然一片空茫。
她打車回了家,心裡也沒底秦世錦到底會不會來。
兩個小時後,門鈴響了,蘇景走過去開門,門一開就被他抱在懷裡。
熱情的擁吻,停下來時彼此都氣喘吁吁,秦世錦把頭埋在她的頸窩,深深嗅着她的氣息:“竟然在開會時給我打這樣的電話,嗯?”
他漆黑的眸子裡沉得嚇人。
蘇景掛在他身上,一本正經地說:“我錯了,下次再也不這麼做了。”
他卻說:“你知不知道這樣會死人的?”
“嗯?”
他一口咬在她耳垂:“會憋死我的,小妖精。”
晚上等他睡熟時,蘇景從他的上衣口袋裡撈出他的手機,她以前在美國時就常拿他的手機玩遊戲,他爲了表明自己沒有重蹈覆轍,沒跟任何美女聯繫過,也大方的把密碼告訴了她,任她去查。
最後,蘇景在短信裡找到了他的秘書發給他的訂票短信,包括哪一班飛機,下榻的酒店名稱。
第二天,她微笑着送他出門,看着他再走向另一個女人身邊。
她找了家旅行社,花重金辦了簽證加急,終於在秦世錦和葉箏蜜月的第四天,坐上了飛往歐洲的航班,同時訂下和他們同一家酒店。
抵達芬蘭後,蘇景稍微洗了個澡,換上件火紅色的雪橇服,葉箏要穿白的,那她就要最紅的,最耀眼的。
戴上黑色的毛線帽和白色的兔毛耳罩,濃密的長髮就那麼隨意的披在肩後,一張白淨的小臉不施粉黛,看起來神采飛揚。
她去了酒店的餐廳用自助晚餐,沒看見秦世錦和葉箏,倒是碰到了另一位熟人。
算不上熟吧,這種朋友的朋友,見面最是尷尬。
因爲蘇景連他的名字都想不起來,卻很肯定自己認得他,尤其當對方的目光也落在自己身上,明顯認出自己時,不打招呼,總過意不去。
“嗨……”她張開五指,招招手。
“嗨。”易澤謙也和她打了招呼,表情卻明顯不是那麼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