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苦苦哭訴,聲稱自己也是被霍靳琛欺騙,霍靳言欲劃花她的臉,她情急之下,把七月和溫家的關係告訴了霍靳言,並隱晦的提示他:溫煦楊和連七月曾經有婚約,如果兩人發生關係,霍靳琛一定會和溫煦楊反目成仇。
她又表示自己願意忍辱負重留在霍家,替他監視霍靳琛的一舉一動,霍靳言這才肯放她回來。
大難臨頭各自飛,自從魏苡芝得知霍靳琛只是利用自己後,就不再對男人抱有一絲期望了。她一個弱女子,夾在男人的鬥爭之間,自身難保,只能多爲自己打算了。
此時,儘管面對霍靳琛的威逼,她仍是留了一手。
霍靳琛卻絲毫沒有放過她的打算:“不知道?那要不要我幫你回想下?”
說着,已捏住她另一隻完好的手腕,就要往反方向折去!
“不不不……不要!”魏苡芝驚叫着,嚇出了滿頭大汗,“讓我再想想,想想……”
霍靳琛面如寒霜,手指仍舊捏着她的手腕:“想起來了嗎?”
“我、我……”魏苡芝飛快的組織着思路,“我只聽他和手下說在什麼酒店落腳……”
“還有呢?”
“你也知道的,我出賣過他,他不會信任我……”
話音剛落,霍靳琛的手機就響了起來,他這才撇開手,對保鏢吩咐:“看着她,不准她離開這房間一步。”
保鏢應下,又看了看魏苡芝反折着的手腕:“那她的傷……”
霍靳琛邊接起電話邊往門外走去:“又死不了。”
電話一通,那邊便道:“九叔那邊問過了,幾天前,霍靳言的確有走跛腳七的路子向九叔購買槍火,不過九叔的生意一向做熟不做生,沒有答應他,他應該是沒辦法,只能轉向美國那邊,不過時間恐怕就長的多,幸虧這批槍火還沒到霍靳言手中,不然港城又要爆發大案子。接應他的應該也是跛腳七的人,跛腳七的地盤在清水一帶,兄弟,我能幫的只有這麼多了。”
霍靳琛扣了電話,直接撥給了溫煦楊的秘書安琳:“動用所有人力,調查清水一帶的酒店,一間間找。”
“我這就去辦。”
而霍靳琛已拿起車鑰匙,直接將車開往清水區。
溫煦楊有市政廳的力量,溫家關係又盤根錯節,在小小一個區找個人,易如反掌。
當霍靳琛的車抵達清水一帶的時候,安琳的信息已經進來了,什麼多餘的也沒有,就一條地址!
而霍靳琛也不做多想,從導航上拐了過去。
黑色邁巴赫劃開水泊,橫停在一家隱蔽在巷子裡的其貌不揚的酒店前。
他摔上車,幾步踏進酒店,直接甩下厚厚一沓紅幣:“有沒有一個坐輪椅的男人來入住?”
酒店的經營者是跛腳七的人,纔敢收留霍靳言,自然心裡早就有了底,剛想撒個謊扯過去,案頭座機就響了。
他接起來,裡頭人只說了一句:“九叔讓你交人。”
那前臺小哥也不敢多言,直接乖乖的給了霍靳琛門卡。
……
很多年以後,安琳回想起那一幕,仍然心有餘悸。
她趕到的時候,酒店房門大敞着,遠遠的就聞到一股血腥瀰漫的味道。
她下意識的讓帶過去的警隊的人停在樓梯口,隻身一人前往,然後,她的視線便被一片血紅漲滿了……
整間陰暗逼仄的房間淪爲了修羅煉獄場,那甚至不是一種血肉模糊的觀感,而是一種陰森血腥的氣場和氛圍。
安琳只覺得渾身血液像被凍住了,手僵硬的扶着門框一動不動。
房間地毯上,除了被打暈的兩個黑衣男人,露着白皙胳膊腿的女孩顯得尤爲醒目,安琳第一眼看上去,眉骨就跳了跳,一股不好的預感直衝心頭。
那個她曾經見過的,笑起來像和煦暖陽的小女孩,此刻了無生氣的躺在地上,一動不動,她渾身上下只穿了件小吊帶,蕾絲底X褲被人扒到一半掛在大腿上。而她的額頭上,一片乾涸了的血跡斑斑,嘴角邊掛着一道觸目驚心的血線……
而這間屋子裡唯一還有生氣的男人,不,或者說是修羅煉鬼更合適!
沖天的血光就是從他身上散發出來,只見他手裡還揮舞着一截從輪椅上折斷的鋼管,不斷的揮起,落下,砸在蜷在地上早已叫不出聲的男人身上,每一下,都準確無誤的照着他的膝蓋腿骨位置……
隨着一聲骨頭生生斷裂的悶響,安琳的心裡一跳,忙上前阻止:“霍先生,你冷靜點……”
然而還沒等她靠近,就被襯衫和西褲都染滿血跡的男人一把揮開——
也沒見他使多大的力,起碼跟他毆打地上的男人時是截然不同的力道,可安琳還是一下子被甩出老遠,重重的跌撞在牆上。
這個男人……已經瘋了!
安琳幾乎是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一棍又一棍,以不要命的架勢,掄在和他血肉同胞的兄弟身上!
門外還有那麼多警察,霍靳言是畏罪潛逃,抓到要交給警方的,如果現在死在這,霍靳琛就是殺人兇手!
慘叫聲刺激着神經,安琳突然靈機一動,指着仍暈在地上的七月:“連小姐還有氣,當務之急是把她送進醫院就醫!”
聞言,雙眼已經被血色矇蔽的霍靳琛像是突然醒過來,轉過臉來瞥了一眼躺在地上的七月,那張熟悉的五官,卻全然陌生的感覺,令安琳也恍惑的盯着他,半晌說不出一個字來。
這個男人,像是一剎間,被什麼附身了。
蜷在地上的霍靳言已經被他打得血肉模糊,連出氣聲都沒了,“哐啷”一聲,鋼管脫手落在地上,霍靳琛甚至是斯文優雅的理了理沾滿血跡的西裝下襬,直起身時,看似漫不經心的一腳踩在霍靳言已經血肉模糊的小腿脛骨上。
男人痛苦的嘶吼頃刻響起,連安琳的神經都繃了繃。
霍靳琛卻像全無所覺似的,擦得鋥亮的鞋尖又在上面碾了碾,咯吱咯的斷骨聲不斷傳來,安琳皺着眉頭撇開了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