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月眨眼而過,離啓程的日子越來越近。
這一天一早,蘇景喝着牛奶,隨手把老爸看過的報紙撿起來,翻着娛樂新聞的時候,就看到了秦世錦的照片。
那麼突然,猝不及防。
照片上他當然不是一個人,手邊挽着個女人,不過這次是個溫婉端莊的,不是以前那種大波辣妹。
下面文字有爆料,說照片上的女人不是以往那些鶯鶯燕燕,而是某高政千金,兩人不日將會訂婚。筆者最後給這一對的評價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設。
蘇景看着這八個字,笑出聲來。
沒錯,這纔是他秦世錦的人生,是他理所應當走的一條路。
走之前,蘇景還是拉着七月去逛街,又去吃了一頓大餐。
她把七月之前試過但是沒買的一條Burberry的裙子偷偷買了下來,在餐桌上送給她,當作離別禮物。
“明天不要去機場送我了,我想一個人走的安靜點,不想最後離開的時候還掉眼淚。”
七月聽着她平淡的聲音,現在就想抹眼淚了。
“有空幫我去看看我媽,她年紀大了,眼神不太好。當然,逢年過節我還是會回來的。”
她交代了很多事,從頭到尾,都沒提過一次秦世錦。
其實七月也看到了那張報紙,一整天都憋着沒說。
只是這世上就有一個詞,叫做“冤家路窄”。
兩個人正聊着,就見侍者引着一對情侶從她們身旁走過,那位穿着端莊,氣質優雅的女性,邊走還邊詢問着身邊的男人:“錦,你說我們是坐包廂好,還是靠窗呢?”
秦世錦沒回答,因爲他的目光也注意到了坐在走廊邊上的蘇景和七月。
他的表情依然平靜。彷彿只是看到兩個陌生人,仍舊是高高在上,波瀾不驚。
“錦?”見他沒反應,那女子又問了一遍。
他這才轉過臉,溫柔的攬住她的腰:“隨便,你喜歡坐哪就坐哪。”
“那坐窗邊吧,視野好。”
女子一句話,秦世錦似乎也忘了當初“再不出現在他眼前”的誓言,大大方方坐在了蘇景她們這桌的後面。
七月的嘴角抽了抽,用他們都能聽的見的聲音感慨了句:“這世界真是小。”
“是啊,真小。”冷不防秦世錦大方的迴應了一句。
他身邊女伴幾乎是立刻回頭,朝着剛纔發出聲音的七月看來,帶着幾分詫異問:“錦,你認識的?”
七月別提有多尷尬,忙往蘇景那看去,怕她嫌自己多管閒事。
蘇景的表情倒很淡然,淡淡的端起杯子淺呷了一口,轉過臉微微一笑:“晚上好,秦少。”
他還是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態,點了下頭,便算打招呼。
七月就奇了怪了,既然他身邊坐的是要訂婚的未婚妻,爲什麼還敢這麼大張旗鼓的打招呼,不怕她未婚妻懷疑嗎?
彷彿爲了應證她的猜測,秦世錦那位未婚妻也落落大方的站起來,主動伸出手:“你們好,我叫葉箏。”大有秦世錦的朋友,就是她的朋友的態度。
七月聳聳肩,不給面子的道:“不好意思,不熟。”
蘇景倒是莞爾一笑,和她握了握:“葉小姐溫婉大方,跟秦少真是天生一對。”
“謝謝。”葉箏笑了笑,忽然想起什麼,回頭從隨身的包包裡取出一枚精緻的胸針,“初次見面,一點薄禮。”
蘇景皺了皺眉,剛想拒絕,那邊秦世錦的冷笑聲已經傳來:“葉箏,你真是對什麼人都這麼大方。”
葉箏朝他嗔笑:“我在港城沒什麼朋友,難得跟蘇小姐投緣,送朋友點東西還不行了?”
說着,已經坐了回去。
蘇景拿着手裡胸針,只覺得燙手,七月也看到了,用口型對她說:“第一次見面就送LV的胸針,還真是大方。”
秦世錦那一桌上菜的時候,葉箏起身去洗手間。
蘇景也叫了埋單,自從秦世錦他們進來,七月覺得這頓飯就已經吃不下去了。
起身的時候,蘇景讓七月先去停車場等她,兀自拿着胸針走到秦世錦那一桌,將胸針擱在了桌上:“幫我還給你未婚妻,順便……祝福你們情比金堅。”
秦世錦慵懶向後靠着椅背,挑眉看她一眼,目光又落在桌上的胸針上,帶着抹玩味:“蘇景,你這樣做有意思嗎?”
“什麼?”
只聽他譏誚道:“五百萬都收了,現在跟我面前裝清高?”
“……裝?”蘇景是真的愣了,一時沒反應過來。
等聽懂了只覺得既好笑又憤怒。感情他以爲她故作姿態,想引起他的注意或是挑起他和未婚妻之間的誤會?
一顆心只覺得涼到了谷底。她到底是高估了秦世錦這廝的人品。
兩個曾經抵死纏綿的人,熟悉到連他身上有幾顆痣,她最敏感的地方在哪裡,彼此高C時是什麼樣子都一清二楚,如今卻可以這樣用最惡意的猜測去揣度,實在面目可憎的讓人作嘔。
蘇景冷笑了下,想解釋些什麼,又覺得沒必要。
他就那樣夾着煙,高高在上,漫不經心,真相是什麼,對於他來說重要嗎?
也許他經歷過太多這種分手後還不死心的女人,便自然而然把她也划進那一類人。畢竟他們分得也不太愉快。
每個人都以爲自己是特殊的,是自己那本小言的女主,蘇景也曾經這麼幼稚的認爲自己能成爲終結秦世錦的真命天女。其實呢,不管是在電視臺,還是秦世錦眼裡,她什麼都不是,就是一特普通特庸俗的女人。
這樣一想,也沒什麼可氣的了。
“你高興就好。”說完,蘇景轉身,拿起自己的包離開。
“等等——”
蘇景頓住腳步,轉過身,看着他,等他開口。
“你明天去上海?”
“是。”
“……一路順風。”
蘇景臉上的表情茫然了幾秒,隨後垂下眼簾,輕輕一笑,真的很輕,嘴角那點弧度像要隨風而去似的,用很低的聲音說了聲“謝謝”,便舉步離開。
葉箏從洗手間回來,看到七月蘇景那桌已經埋單,不禁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