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開第一條帖子,裡面洋洋灑灑介紹了幾千字,七月看得眼花,一邊臉紅心跳一邊在心裡嘀咕着:這樣怎麼可以?
不過除卻那些花哨的手段,有句話卻說得很中肯:不需要有罪惡感和不好意思,你的真實享受是最能夠令你的男人興奮的。
當然,還有一些純惡搞的回覆:“樓主,你跟他AA制唄!”
七月正在心裡罵着“智障”,突然手機一顫,一條短信回了過來:【在開會,再過一個小時有空。】
意識到是誰發的,七月竟有些手足無措。
她趕緊關掉那些亂七八糟的網頁,一字一字回覆道:【我想跟你見一面,可以嗎?】
這次,霍靳琛回得很快:【結束後在你公寓見。】
七月輕輕吁了口氣,闔上手機,在心裡想着:霍靳琛纔不像那些惡趣味的人呢。
過了一會兒,眼看着出租車快到公寓了,她想了想,又把手機拿出來,回道:【我等你。】
這才重新收回包裡。
霍靳琛把手機放回桌面,身體往後倚着會議椅,西裝鈕釦解開,一派穩重紳士風度。
雙腿交疊,西褲褲管下,露出半截黑色襪子,皮鞋澄亮。
他剛拋出了一個棘手問題,此刻整間會議室鴉雀無聲,大家全都低頭不言,或偷偷打量着霍靳琛的神色。
能坐在這兒的都是職場上的人精,這會兒隨便一個人冒頭,那都有出風頭的嫌疑,如果你是一個部門的領導還好說,如果只是下面的普通員工,那就是忘恩負義,爲了出人頭地狠踩自己的上司。
所以大家都等着最後樑大助出來收拾圓場。
就在所有人都摒息靜氣的時候,霍靳琛剛擱在桌上的手機,無端的又震了一下。
這已經是今天開會第三次了。
大家都有些意外,更詫異的是,霍靳琛沒像剛纔空閒的時候才查看,而是立刻就撈了起來,看了兩秒,嘴角居然還有……微微笑意?
坐他旁邊的樑洛見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霍靳琛身上,扶着下頜咳嗽了兩聲,站起來簡單的做了總結,把任務佈置到各部門,這才轉頭看霍靳琛:“霍總,您看這樣行嗎?”
他似乎歸心似箭,幾乎沒聽清樑洛說了什麼,便擺擺手:“今天先這樣,散會吧。”
樑洛早猜出是怎麼一回事,人還沒走光,就附到他耳邊道:“你先去吧,這邊我來收拾,回頭郵件把會議紀錄發給你。”
霍靳琛擡眸看他一眼,似是意外。
樑洛不屑的哼了聲:“我以前看她不順眼,是怕她毀了你辛辛苦苦打下的基業,現在既然她對你有幫助,我當然不會阻撓。”
霍靳琛兀自搖頭,收拾了東西起身,離開會議室時,留下一句:“她姓不姓溫,於我而言,並沒有什麼差別。”
*
七月回到公寓,擰開門,無意會看到自己家中有人。
連慕堯就坐在客廳那張沙發上默默抽菸,不知道等了多久了,面前的菸灰缸裡全是菸頭。
聽見門響,他擡起頭,聲音帶着被菸草薰過的沙啞:“七月……”
七月也不知哪根筋不對,調頭就走,“嘭”的把門關上了!
等坐電梯下了樓,站在一樓大廳裡,她才猛然想起:這是她的家啊,她爲毛要走?她都把首付還給連慕堯了……而且她還約了霍靳琛一會兒在這見面。
她剛回過頭,電梯已經再次運行起來,她看着上面跳動的數字,隱隱猜到什麼。
果然,電梯門再次打開,連慕堯從裡面追了出來,攥住她的肩:“七月,你聽我解釋,孩子不是我的,我和秋娥……”
他的話沒說完,七月已經退後了一步,避開了他的手,表情那樣的冷漠生疏。
她看着站在面前的男人,一身白襯衣,領口整潔,西褲挺括,五官英俊而儒雅,雙眼皮因爲熬夜而略深,眼睛裡佈滿了紅血絲。
蘇景說的沒錯,這樣的男人有資本左擁右抱。
而自己只是一個後輩,有什麼資格對他的私生活指手畫腳呢?
連慕堯站定在她面前,看着那張越發成熟嬌美的臉孔,她已經不是當年那個青澀未長開的小女孩了,過肩長髮染了色,髮尾還燙了卷,五官靈動清雋,不再僅僅是當初的清秀,眼波間流動着一絲盈盈的水光,透着一股分外動人的美。那是沉浸在愛戀之中的女人被情事滋潤之後綻放的模樣。
知道林秋娥來找她了,他一天一夜不曾閤眼,連夜開車趕到港城,他從來沒這麼煎熬焦灼過,眼裡心裡想的都是她。
可真正看到她,有些話,又說不出口了。
“最近……還好嗎?”挑來挑去,揀了最無關緊要的話說。
七月捋了捋耳邊散下的碎髮,脣邊彎起一絲弧度:“挺好的。你怎麼到港城來了也不打電話通知我一聲,我好讓家政阿姨給你做點好吃的。”
連慕堯盯着她的眼睛,那裡坦然的,就和她的語氣一樣,沒有一絲多餘的掩飾。
“……沒事,我就來看看你。你沒事就好……”
“我當然沒事,”七月笑了笑,深吸口氣,說出內心最真實的想法,“小叔,無論你最後選擇了誰,我都真心的希望你能幸福。”
“……”連慕堯喉結輕動,似乎想說什麼。
七月看了他一會兒,邁開步子,問:“要上去坐坐嗎?”
可就在她低頭去按電梯的時候,連慕堯卻忽然從身後緊緊抱住了她。
他個子高,七月的身體幾乎被他抵在電梯門上。
她本能的掙扎,“七月,”連慕堯喊着她的名字,帶着一絲異常的沉痛,“我知道我沒有資格再擁有你,我只想再爲你做點事,七月,好不好?”
七月嘗試着掰開她的手,可他抱得太緊,她再怎麼掰都是紋絲不動。
“七月,”他的臉埋在她肩上,呢喃着重複,“可不可以……給我一次補償的機會?”
樓宇的自動門開啓又閉合,似乎有人進來了。
鏡面的電梯門上,清晰的映出連慕堯抱着她的模樣,以及,從門外走進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