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說喜歡鑽大的,而鑽大的戒指戴在手上,難免累贅,所以他絞盡腦汁,設計了這款裸鑽鑲嵌在指環上,去掉繁複的裝飾,只在四角固定,並在指環正面,細細的鑲嵌了一排心形粉鑽。
圖紙出來後,珠寶行的設計師曾大爲讚歎,甚至有意向他購買這款鑽戒的設計版權,卻被他以不喜歡跟別人撞款的理由拒絕了。設計師很能理解,通常能花得起千萬定製費用來打造鑽戒的,都不會在意這點版權設計費,即使那並不便宜。何況鑽戒代表着一種獨特的意義,每個女人都希望自己是獨一無二的。
所以,他誠心的對霍靳琛祝福:“祝您求婚成功。您的太太一定會是這世上最幸福的新娘。”
爲了完成這款戒指,從原石的挑選,標記,切割,成形,拋磨……每一個步驟他都親自參與,那些從國外傳回來的傳真圖片,厚厚的一沓堆在他的辦公桌抽屜裡,足以見證一顆平淡無奇的石頭是如何變成璀璨奪目的裸鑽的。
而今,這枚戒指就躺在他手心,他卻沒了勇氣叫醒她,問她是否喜歡。
良久,他摩挲着她纖細柔荑,緩緩的將指環套進她無名指上。指環不大不小,剛好套牢她的指節。每一個數據,都是他精心設計的,又怎會出差錯。
看着自己親手設計的鑽戒戴在她手上,他一整晚緊鎖着的眉頭終於舒展開了,帶着一絲欣慰的滿足,就這樣握着她的手,也不嫌那鑽石硌手,就這樣一直捏在手心握着。
凌晨五點,他打電話到家政公司,請了個家政保姆來照顧七月的起居。
這個時間,別人幾乎要以爲他是瘋子。
而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霍靳琛開出的優厚待遇,很快就找到了合適對象。
七點鐘,家政準時抵達七月的公寓。
霍靳琛從她臥室起身,在玄關處將一些注意事項都交代給家政,便驅車離開了。
這個丫頭,一刻沒人照顧,就有本事把自己折騰的一身病。
*
新公寓的臥室還沒裝窗簾,所以當早晨的陽光直射到眼皮上時,她難受的皺了皺眉。
撐開眼簾,適應了光線後,入目的,是熟悉的她的公寓。
七月錘了捶發脹的腦袋,昨晚她不是和蘇景在官邸喝酒嗎?難道是蘇景送她回來的?可是她沒跟蘇景說,她們樓宇的電梯一到晚上11點後就啓動智能鎖,要先用門卡解鎖後,指紋識別功能才生效。
所以……蘇景那丫頭是怎麼把她弄上來的?
“小姐,你醒了?”不知從哪冒出一把聲音。
突然出現在自己房間裡的陌生人,把七月嚇了一跳。
對方似乎也察覺她的錯愕,忙解釋道:“您好,我是雨陽家政公司的,負責您今天一天的起居飲食。”
家政……?
七月的大腦越來越混亂了,她什麼時候請過家政?難道是昨晚喝得醉醺醺的時候糊里糊塗找的?
對方見她似乎頭痛,忙端起牀頭櫃上的水杯,把頭疼片遞給她。
“小姐,您要是感到頭痛的話,就喝點水,把這片藥吃了。”
這都是那位先生離開時囑咐過她的話。
七月又多看了她一眼,將信將疑的接過,幾口水下肚,喉嚨舒服多了。她又看着那位家政問:“你什麼時候來的?”
“今天早上七點。我煮了早餐,小姐要不要吃點?”
這麼一說,七月還真覺得有點餓了,於是問:“什麼早餐?”
“香菇海鮮粥,蛋黃流沙包。”
七月聽了差點沒吹口哨喝彩:“你怎麼知道我喜歡吃海鮮粥?”
家政抿脣笑着,當然是那位先生告訴她的。
“那我去餐廳準備,小姐您起來洗漱吧。”
家政離開後,七月掀開被子下牀,刷牙時,才從鏡子裡看到自己握着牙刷柄的手指上,好像多了什麼東西,一閃一閃的發光。
她低下頭來,看到無名指上碩大一顆裸鑽,當即尖叫了出來。
“什麼事,小姐?”家政匆忙趕來。
七月腳軟坐在地上,半晌纔回過神,對她擺擺手:“沒……沒事。”
如果說第一眼驚訝,這會兒,她已經完全猜到是怎麼回事了!
送她回來的是霍靳琛,家政也是霍靳琛請的,她手上的戒指,除了霍靳琛,更不可能是別人給她戴的!
哼,臭男人,都分手了纔給她婚戒還有什麼意義?
想着就戒指捋下來,隨手扔到了洗手間垃圾桶裡。
等她洗漱完,吃着早餐,忽然又覺得不是那麼對味,匆匆忙忙站起來,跑到衛生間,又蹲在垃圾桶旁翻撿起來。
還好垃圾桶沒扔過別的東西,一下就找了出來。
七月用水衝了下,擦乾了又拿在手裡,對着光線看,只覺得自己好像從沒見過這麼純淨通透的鑽石,形狀也完美無缺,無論從什麼角度看都一樣的光澤璀璨。
還記得上回吵架,霍靳琛跑去問了樑洛,哄女人道歉的時候應該怎麼做。
那時候雖然她嘴上矯情,可心裡開心的緊。
不管嘴上把送花送鑽戒說的多俗套,可作爲女人,確實都喜歡吃這一套。
家政看她一直蹲在垃圾桶旁發呆,不由的跟過來問:“小姐,怎麼了?”
七月不動聲色的把戒指揣起,回頭對她道:“我今天一整天都出門在外,下午你不用過來了。”
換好衣服,她就打了通電話給蘇景。
而此時蘇景那邊,比她的情況絲毫好不了多少。
一睜開眼,就是陌生的酒店套房,地上還扔着被男人揉成一團的領帶,某些狗血套路一股腦的鑽進腦海。
她下意識的掀被,看身上——好在該有的都在,衣服除了有點皺,沒有任何被人扒過的跡象。
那送她來酒店,還把領帶扔這的男人是誰?
蘇景頭痛欲裂的接了電話,跟七月約好,在她電視臺的宿舍見。
下樓去前臺結帳的時候,別人告訴她,房費早結清了,是一位先生結的。
蘇景頭更痛了,但下意識的,她把那條領帶折了折,塞進自己包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