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清瓷:“……”
果然無愧於“萬能特助”這個稱號。
圓滾滾的胖男孩兒,看看這個,看看那個,忽然意識到,路隱要被這個漂亮的像仙女兒似的姐姐帶走了。
他一下惱了,猛的掙脫蕭影的桎梏,朝紀澤晨衝過去,一頭撞進紀澤晨懷裡。
“不許讓那個狗雜種和別人走!我要騎大馬,我要騎大馬!”胖男孩兒拽着紀澤晨的衣服,一邊哭喊,一邊跳腳。
葉清瓷皺眉,“紀大哥,這個孩子又是誰?他和阿隱是什麼關係?他爲什麼欺負阿隱?”
在孤兒院裡,葉清瓷見過太多恃強凌弱的孩子,她小時候也沒少被大孩子欺負。
如今,她最見不得的就是這個。
紀澤晨摸摸胖男孩兒腦袋,“他叫路業謹,和路隱,是同父異母的兄弟,林芳姐……就是被路隱的母親害死的!”
紀澤晨的猛的擡眼,犀利仇恨的目光,落在路隱臉上。
他的目光冰寒,猶如淬了毒的利箭一樣,路隱卻不怕,漂亮的臉蛋兒繃的死緊,像被冰塊凍結了一般,瞪着紀澤晨大聲說:“你胡說!明明我媽媽是被林芳害死的,你顛倒黑白,含血噴人!”
“到底怎麼回事?”葉清瓷聽的一頭霧水,“紀大哥,你說林芳姐是被路隱媽媽害死的,林芳姐已經死了嗎?”
“不是,不是這樣的!”路隱用力拽了拽葉清瓷的衣服,仰起小臉兒,着急的看她,“姐姐,你聽我解釋,不是這樣的!林芳不是我媽媽害死的,是林芳害死了我媽媽!林芳是我媽媽助養的孤兒,我媽媽沒有女兒,她很喜歡林芳,把林芳帶進家裡,給我作伴,可沒想到,她居然揹着我媽媽,和我爸爸生下了路業謹,我媽媽很生氣,和爸爸大吵了一架,林芳就自殺了,我媽媽見她死了,很害怕,後來自殺死了……”
路隱瘦弱的身體劇烈的顫抖着,他使勁兒的抓着葉清瓷的衣服,惶恐不安的看着葉清瓷,“姐姐,你告訴我,媽媽沒有錯,我也沒有錯,錯的是爸爸、是林芳,對不對?媽媽不是壞人,我也不是狗雜種,對不對,姐姐你告訴我,對不對?”
剛剛,被路業謹凌虐時,他臉上都沒有露出一絲一毫驚恐害怕的神情。
可此刻,他看着葉清瓷,臉上、眼中,滿是驚惶不安。
他很害怕。
害怕葉清瓷像他周圍那些人一樣,爲了討好他爸爸,欺負他、****他、瞧不起他。
他真的很喜歡葉清瓷。
媽媽去世之後,他處處看人白眼、被人欺負。
再沒人像葉清瓷剛剛那樣,像媽媽一樣溫柔的摸他的腦袋,和顏悅色的和他說話。
他好怕。
怕葉清瓷知道他的身世之後,像紀澤晨一樣,幫着路業謹欺負他。
自從媽媽離開後,再沒人像葉清瓷這樣對他好過。
他好像留住這一點溫暖。
好想留住!
葉清瓷微微皺眉,看向紀澤晨,“紀大哥,是這樣嗎?”
紀澤晨抿了抿脣,“差不多吧……可憐林芳姐還那麼年輕,就……”
“她可憐,阿隱不可憐嗎?”葉清瓷失望的看着紀澤晨,“紀大哥,你怎麼這樣?”
紀澤晨皺眉,“我怎麼了?”
“你怎麼了?你已經被仇恨矇蔽了眼睛,分不清是非黑白了。”原本見到嬤嬤喜歡惦念的紀澤晨,葉清瓷心裡十分歡喜,可現在,那份歡喜,褪的幾乎乾乾淨淨。
她沒想到,嬤嬤口中,那麼聰明優秀的紀大哥,現實生活中,這樣黑白不分。
和她通過那麼多次信的紀澤晨、寫了一手漂亮的鋼筆字的紀澤晨,心思居然這樣陰狠。
感受到葉清瓷的排斥和冷漠,紀澤晨眉頭蹙的更緊,“母債子償,路隱的媽媽害死了林芳姐,阿謹要找路隱報仇,難道不應該嗎?”
“難道應該嗎?”葉清瓷看着他,淡淡說:“紀大哥,你爲什麼不站在阿隱的角度想一想?他媽媽收養了林芳姐,他媽媽有錯嗎?林芳姐被阿隱的媽媽收養,不但沒有回報阿隱的媽媽養育之恩,反而背叛養母,和養父生下私生子,你覺得,這是阿隱媽媽的錯嗎?”
紀澤晨一下愣住。
他當上紀家家主,掌控全局之後,興致勃勃回國,想要將林芳接到J國,好好照顧。
他一腔熱血來到雲城,得到的卻是林芳已經自殺的消息。
路業謹說他媽媽是被路隱的媽媽逼死,他調查的結果,也確實是路隱的媽媽,抓着林芳,又罵又打,林芳不堪受辱,悲憤自盡。
小時候,多虧林芳的照顧,他才能平安長大。
雖然他回到J國之後,也曾給林芳寄過很多錢和東西。
但多年沒見,他對林芳十分想念。
興致勃勃趕來,以爲終於可以和心心念唸的林芳姐姐見面了。
可他乘興而來,迎面潑過來的卻是一盆涼水。
他的林芳姐姐已經死了。
他很自責。
自責自己忙於整頓紀家,竟已經很長時間沒和林芳聯繫過了。
如果他對林芳多關心些,林芳有他做靠山,也許就不會死了。
林芳表面溫婉,骨子裡卻倔強驕傲。
在路家的事,林芳一個字都沒和他說過。
他到了雲城才知道,林芳做了她養父的晴人,還生下一個孩子。
林芳的養父叫路長通。
林芳長的十分漂亮,路長通對林芳是真心喜愛。
路隱的媽媽生下路隱之後,身體一直不好,再加上她是高齡產婦,每晚照顧孩子,精力透支,顧不上保養,容貌便不如年輕時那樣漂亮。
而林芳,正值花樣年華,年輕有朝氣,臉蛋兒鮮嫩的像個水蜜桃一樣,彷彿一掐就能掐出水來。
天天朝夕相處,路長通對林芳對了歪心思,將林芳騙上了牀,和林芳生下了路業謹。
林芳一懷孕,路長通就找了個藉口,把林芳從路家送了出去。
路隱媽媽根本沒想到,自己的養女會和自己的丈夫攪在一起,絲毫都沒有懷疑。
直到路隱十五歲生日,東窗事發,路隱媽媽知道了路業謹的存在,幾乎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