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菲訝然,然後無話可說。她一直知道白修斯是溫柔深情的,對一個人默默的好,可以愛到天荒地老的那種類型。她喜歡的,也正是這樣的他,卻沒曾想他絕情起來也是那般狠辣決斷,任憑她千呼萬喚也不過是冷冷的拒絕。
現在,她喜歡上了別人,白修斯也像個騎士一樣默默守候。肖菲一直不知道說什麼好,似乎說什麼都是自私,玷污了白修斯純淨的守護的心。
於是,她默默感動,祝福他能有更好的人陪伴他,去愛他。
白修斯看見肖菲沒說話,知道她默認了自己的守候,臉上的笑容更燦爛了,說:“剛剛被陳冰打擾了,害得你沒吃上晚飯,現在我再補償你如何?請。”
肖菲想起剛纔的事,心有餘悸。這事還得從今天她快下班時說起。肖菲做秘書只八小時,但慕鄭浩可是總裁,指不定什麼時候加班,肖菲每次陪着慕鄭浩加班。當然,她玩手機遊戲,聊天,慕鄭浩處理文件。
今天下班後,肖菲準備去總裁的辦公室窩着時,白修斯突然打她的新手機。肖菲以前是真心喜歡白修斯的,對他的手機號碼倒背如流。
對於這個電話,她就感到驚奇,但又糾結該不該接。她的舊手機就是因爲白修斯打了電話,她正準備接,慕鄭浩一下發了火,把手機扔下樓去才換的新手機。
聽說,那部手機不巧砸爛了別人的車窗,慕大少爺又出了一筆買醋的大價錢,才擺平車主的憤怒。這個醋吃的真不值!
肖菲想着,就錯過了接電話的時機,她剛鬆了口氣,白修斯的信息就發了過來。
肖菲,我是白修斯,能下來談一談嗎?
肖菲糾結了半天,看了看近在眼前的玻璃門,還是溜了。
白修斯把肖菲帶到以前常去的餐館吃飯,期間,慕鄭浩的電話來了幾個,肖菲心驚膽戰地接了。
慕鄭浩發了一堆脾氣,說自己馬上就來。
這時,肖菲已經點好了菜,不肯接慕鄭浩的電話,只發短信給他地址,就調靜音,不理他了。
在等菜的途中,肖菲忍不住玩手機,順便給了慕鄭浩幾個安撫的短信,讓他回去。
餐廳裡有着悠揚的小提琴的聲音,聽了讓人心靜,肖菲卻覺得異常心虛氣燥,手機屏幕點的飛快,指甲都不小心撇了一下。
“肖菲,我現在才發現我還喜歡你,我一直想着你,卻讓自己忘記你。我忘不掉你了,你能再給我一次追求你的機會嗎?”白修斯終於開口,深情款款地說。
肖菲此時終於鬆了一口氣,有種終於判刑了的感覺。她第一個想法就是拒絕,因爲她想起了慕鄭浩對她的好。
第二個想法卻是心酸,她前段時間懇求他呃原諒,懇求他回頭,做夢都夢見白修斯這樣和自己說,而自己笑醒了就流淚了,哭的撕心裂肺。
而現在她不需要他回頭了,他卻說出了這樣的話。
“對不起,我和慕鄭浩在一起了。”
肖菲說完了之後,不敢去看白修斯的眼睛,她怕她看到了傷心,她以前恨不得把世上最好的東西捧在他的面前,讓他開懷一笑。現在她只能讓他傷心了。
“我不介意,肖菲,回到我的身邊吧!”白修斯握住了肖菲的手,眼裡有着傷痛,但很堅定。
肖菲想抽開手,但被白修斯握得緊緊的。她笑得不自在,帶了點哀求說:“白修斯,你別這樣。我不值得你如此,我已經變心了。”
白修斯握着她的手,並不說話,眼裡沉鬱的痛苦全都碾壓了過來。
肖菲呼吸一滯,她神情也帶了些感同身受的痛苦和愧疚,她低下頭,說:“對不起……”
琴聲悠揚,高檔的餐廳裝修出浪漫的古典風格,金紅色的木質紋路貼滿了整個餐廳,華麗輝煌的吊燈閃耀,水晶簾分散出曖昧而閃耀的光。
有人踩着高跟鞋急促地走過來,戴着白色的口罩,黑色的墨鏡,與這餐廳的風格格格不入,她也不在乎,只快速前行,怒火燃燒了她的心智。
肖菲眼睛隨意一瞥,便看見了前面走來了一個滿身怨氣的人,不由想這女的是和老公吵架了吧!看起來有點眼熟。
然而,肖菲顧不上這些一閃而逝的想法,她正被白修斯緊握着雙手,深情款款地告白。
無論她怎麼說,白修斯都一副雷打不動的樣子,非要她重新做他的女朋友。
肖菲也有些急了,卻無奈。這時,一道菜上了來,穿着金紅色旗袍的服務員將菜放下,看着他們牽着的手,一點也不避忌生人,認爲他們在秀恩愛。
她抿了抿脣,笑着讚揚說:“兩位感情真好,真讓人羨慕!”
肖菲頭更疼了,預感自己會被慕鄭浩收拾的很慘,她開口澄清:“我們不是……”
“我在追求這位美女,就看她肯不肯賞臉,做我的女朋友了?”白修斯抓着她的手,專注的眼神與她對視,溫柔地說。
服務員聽了,含笑勸肖菲,說:“白先生英俊瀟灑,又溫柔體貼,是我們店裡的貴客。我看他經常帶別人來吃飯,單獨帶的美女就你這一個,一看就十分專情的男人!這樣的好男人不多,趕緊嫁了吧!”
白修斯覺得這個服務員太會說話了,趁機握着肖菲的手,深情一吻,再次重申:“肖菲,這輩子,我只會愛你一個,再也不看別的女人一眼,原諒我好嗎?”
肖菲顧左言右,服務員默默退場。
這時,那個戴口罩的女人突然衝過來,將一盤子滾燙的菜朝肖菲臉上甩過去。
肖菲嚇了一跳,偏了偏頭,菜葉子都落在她的肩上和椅子上,滾燙的菜汁濺到她的胳膊和脖子上,臉上也燒灼出幾個小紅點。
肖菲最愛惜容貌,不由尖叫一聲,生怕自己毀容了,從椅子上站起來。
那個女人卻拿起雕龍刻鳳的大湯盆,要朝肖菲潑去。湯盆是瓷的,又重實,一隻手拿起來實在費力,口罩女用兩隻手去拿。
這一耽擱,白修斯已經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扣住了口罩女的手腕,把湯潑了口罩女滿身。
他神情兇狠,惱怒地問:“你是誰?爲什麼欺負肖菲?”
肖菲不管這些,她從小包裡拿出鏡子,生怕自己毀容了,看了只是起了幾個小紅點,她才放下心來,把肩上的菜葉子扔了下去,繞有興趣地看着口罩女。
“修斯,是我……”口罩女可憐楚楚地說,聲音如黃鸝,清脆悅耳,肖菲一聽就知道是陳冰。
陳冰這聲音被很多人稱讚過了,還出了幾首歌,因爲唱功不佳,沒怎麼火。
肖菲看見這女的說流淚就流淚,不由翻一個白眼,演技真好,都帶在生活中來了吧?這究竟是誰委屈啊?
白修斯聽了是陳冰的聲音,硬生生扯下她的口罩,把她的耳朵都勒紅了,惡狠狠地問:“你來幹什麼?我都和你沒什麼關係了,你還要來把氣撒在肖菲身上,沒想到你這麼惡毒!”
周圍有人認出了陳冰,陳冰可是現在緋聞鬧的最狠的主兒,人人都喜歡幸災樂禍,不由議論紛紛。有人還拿出手機來拍視頻。
陳冰顧不上週圍的閃光燈和視頻鏡頭了,她一門心思就是毀了肖菲,讓她也嚐嚐自己受的苦楚。
“我惡毒,還是你惡毒?”陳冰哭的狼狽,身上淋滿了湯汁,什麼形象都沒了。
她痛心疾首地說:“白修斯,我們都定了婚,馬上要成親了。你爲了這個賤人,將我封殺不說,她害死了我們的孩子,你還這麼護着她,爲了她,還要離家出走,就是把我趕出白家!”
肖菲目瞪口呆,沒想到陳冰一下子自編自導了一場苦情戲,刻畫的入骨三分,連她這個局裡人都爲她感到可憐了。
白修斯也愣住了,沒想到陳冰會這樣說,他沒有陳冰這樣好的口才。
酒店的保安很快來了,撥開人羣,站在白修斯面前,凶神惡煞地問:“白先生,需要我們把她趕出去嗎?”
白修斯揮了揮手,保安卻不敢走,在一旁站定。看了一會兒,就被經理給趕走了。
白修斯還是要澄清這件事,不然他公司的形象受損,肖菲也受到了牽連,他這叫什麼事啊?
“陳冰,我們的訂婚早取消了,不是因爲肖菲,是因爲什麼,你還不清楚嗎?你也別鬧,看你這個樣子,報紙不是我做的,是你得罪了媽咪。她恨死你的欺騙了!”白修斯壓抑着怒氣,說出了真相。
陳冰眼裡有了一瞬間懼怕,她今天看了報紙,白媽媽又宣佈他們解除了關係,剛訂婚不久就被豪門踢飛,也是一個小報紙的頭條,還很是火了一陣子。
陳冰是一時被怒氣衝昏了頭腦,纔去找白修斯,希望白修斯念舊情,幫她掩蓋醜聞,和她重新開始。但她沒想到正好看見白修斯開車去慕鄭浩的公司,在樓下等到了肖菲。
她自己成了過街老鼠,出門都要戴口罩和墨鏡,而肖菲卻和慕鄭浩玩曖昧,還取代了她的位置。看到他們握着手,還裝出一副情深不壽的樣子,陳冰就覺得噁心。
然後,她滿腔怒火,都化作了行動,她想毀了肖菲的容貌,看沒了那張狐媚惑主的臉,肖菲還有什麼能耐?還有誰會喜歡一個醜八怪?
“修斯,我……你不能拋下我啊!我那麼愛你,她都和慕鄭浩上牀了,你還喜歡她什麼?她不比我乾淨的!”陳冰拉着白修斯的胳膊,苦苦懇求,奈何她一身湯汁遭人嫌棄,白修斯直接把她推的一個踉蹌。
陳冰的眸子有了一絲恨意。白修斯卻渾然不覺,跑到肖菲面前,用目光將肖菲發紅的肌膚掃了半天,皺了皺眉,擔憂地問:“你沒事吧?我們還是去醫院檢查一下吧?”
肖菲不在意地回答:“沒事,臉好好的,妝都沒花,不愧是花了我這麼多大洋買的!”
慕鄭浩聽了,露出點笑容,覺得他的心態還不如肖菲好。
肖菲提起了包,她的包是防水的,上面油膩膩的,也潑了些湯汁,她有點嫌棄地說:“我去洗手間一趟,你和陳冰小姐好好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