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秘書站在遠處的人羣裡,看着周林天的一舉一動。她現在已經被周林天安排進了公司秘書處,不過只是佔了個編制,人長期請了病假,只是領着工資,並沒有去上班。孫亞東把她聘到了銷售公司,打一點雜,領一份不算少的工資,上下班也很自由。所以,現在他跟莫飛也算是挺熟。今天在這麼多銷售公司人面前,她倒是怎麼也不敢表現出和周林天的過分熟悉。
強子自然沒來,但是他的員工可是來了不少,都可以算是女方的客人。代表強子的,是周子明和佘瑤碧,這時候正由莫小魚陪着,還沒有機會和莫雨兒說上話。
孫亞東迎着周林天進來後,把他拉到一張主桌上,都是先來的貴客,大家一起說話。
婚禮開始了。
在四高檔音響放出的《婚禮進行曲》樂曲聲中,稍事整理的新郎新娘相挽着步入教堂大廳,在衆人面前出現。大家鼓掌過後,在司儀張潤東的主持下,新郎新娘三鞠躬,拜天、拜地、拜父母。儀式在喧鬧中進行:證婚人講話;新郎新娘介紹戀愛經過;新郎新娘交換禮物;新郎新娘表演節目……大家鼓着掌,起鬨着,姑娘羨慕着這裡的排場,男人羨慕着莫飛的好運……
敬到了周子明這一桌,周子明端起酒杯笑道:“莫姐,祝你幸福!”
莫雨兒輕咬一下嘴脣,笑了一下:“謝謝!”
他們轉到了下一桌,周子明的目光還尾隨着她那窈窕的身影。佘瑤碧拉了一下他的胳膊:“看花眼了吧?”
周子明一怔:“哪裡?”
佘瑤碧卻笑眯眯地說:“真熱鬧啊!……羨慕不?”
“什麼?”
“你呀!”佘瑤碧一下子沮喪了起來,埋怨道,“真是個笨牛!”
莫飛回頭看強子手下人的這一桌,心裡慶幸強子那小子沒來,慶幸中,又有一絲遺憾,自己也搞不清楚自己的想法了。
婚宴終於在上了最後一道湯以後結束了。大家喝過湯以後便紛紛離席,相互打着招呼相約離開。新郎新娘並排站在酒店門口送客,和每一個要走的客人含笑打着招呼。
大多數來客都走了,還留下一些最親近的親朋,有的幫着覈對賬單,有的幫着收拾客人的禮品,帶上車,有的這纔回家,有的還要跟新人一起去新房。
雙方的家長都沒有去新房。莫飛的父母自然是回了自己家,莫家的人則被莫飛安排住在了銷售公司的酒店。父母去了酒店休息,莫小魚則跟姐姐、小姑一起去了新房,也就是莫雨兒自己的那套房子。
莫飛也有幾個哥們來了新房,就是最近走得挺近的孫亞東、張潤東和另幾個個公司的同事。他陪着男人們在客廳說話,莫雨兒和幾個女人在臥室裡翻看從酒店帶來的來賓送的禮物。
南城流行的結婚送的禮品,不外乎金錢之類的,再不都是一些日常用到的東西。小姑和小魚把東西歸置好,一個個的和禮簿上的記錄對照,莫雨兒則有心沒心地看着這些東西,有一件包裝獨特的小禮物引起了她的注意。這件小禮物被小魚放在一邊,顯然並沒有登記在禮簿上,但是包裝無疑就是今天收到的來賓禮物。
莫雨兒拆開這個禮物的彩紙外包裝,是一個精緻的絨面盒子,打開看時,是一對溫潤晶瑩的翠玉手鐲,伸手拿出來,冰潤怡人,手感極佳。莫雨兒並沒有接觸過這些東西,也不知道這東西到底名不名貴、值不值錢,但是一看見這對手鐲,她就喜歡上了,小聲問小魚:“這對鐲子是誰送的?”
小魚過來,也把玩着這對鐲子,愛不釋手:“這麼漂亮啊!我還沒看呢!”乘着小姑沒注意,小聲說,“這是佘瑤碧今天給我的,說讓我不要記在禮簿上,直接給你。”
莫雨兒馬上明白這肯定是強子送的東西了。
在今天也只有強子,纔會通過這樣的方式來送自己禮物,也只有強子,纔會送自己這麼貴重的禮物。雖然不懂,她也會認爲這一對鐲子絕對不是太便宜,這不是強子的風格。就憑着和強子的感情,他既然送了,那就肯定是花了心思的。
想到強子一個人細心地在商店挑選鐲子的情形,莫雨兒忍不住抿着嘴脣,臉上漾出了醉人的微笑。
她悄悄地把鐲子又收進了盒子,收了起來,放在莫飛應該不會注意到的地方,喝了幾口水,“砰砰”跳的心這才慢慢地平靜了下來。
雨兒一直都喜歡強子,可是雨兒知道強子喜歡的是林鳶,這是誰都改變不了的。
外邊的男人們嘻嘻哈哈地涌了進來,吵着要鬧洞房。小姑也笑着,擋在莫雨兒前面,護着外甥女。張潤東笑道:“新婚三天沒大小,今天你這當小姑的可護不住,不然,我們連你也一併鬧!”
小姑秀英警告他們:“你們鬧歸鬧,可不能過火啊!”
張潤東掏出一盒煙,散給幾個男人一人一支,笑着說:“小姑你還是出去吧,你在,我們放不開。你放心,我們就是要新娘子給我們一人點一支菸就行。”
小姑和小魚被幾個男人推推搡搡地趕了出去,幾個男人這才慢悠悠地開始自己的節目。莫雨兒對莫飛的這些朋友平時並無多少好感,可是這時候也只能儘量地忍着,隨着他們擺佈。新婚鬧洞房,新娘子可不敢發脾氣的。
先是張潤東,他讓莫雨兒自己噙着煙,點上,接過來,美美的吸了一口:“真香!”
孫亞東笑道:“你那算什麼?看我的!”
他以前在強子的公司就見過莫雨兒,當時就覺得這個姑娘長得不錯,今天看見刻意打扮過的新娘子莫雨兒,就更加動人了,惹得人心裡都熱乎乎地。他也是讓新娘子自己噙着把自己的煙點上,卻不接過來,對旁邊的張潤東擠眉弄眼地說:“我給你來個新鮮的!——你們都是本地人,難道還不知道你們南城的結婚習俗嗎?”
聽他說起“結婚習俗”,幾個男人都笑了起來。
孫亞東讓莫雨兒把燃着的煙橫着噙在嘴脣上,他則從她的臉的一頭把嘴伸過去,緊貼着她的臉頰叼住了煙的過濾嘴。莫雨兒連忙躲開,心慌慌地,都不敢看他們那得意地笑容。
好不容易把男人們的煙點完,把家裡的這些客人送走,莫雨兒和莫飛才閒了下來。
“你的這些朋友,以後少交往行不行?尤其是那個孫亞東。”莫雨兒試探着問。
“那怎麼行?”莫飛詫異地看着自己的新婚妻子,耐心地解釋給她,“孫哥是我們銷售公司的大股東,我還要靠着他發財呢!再說,你慢慢相處就知道了,其實孫哥真是個好人!別的不說,這幾天我們結婚,孫哥他那車,來來回回我們用了多少趟?孫哥對我,那真是沒說的!”
莫雨兒知道再說也無益,只好不提這件事了。
“老婆!”莫飛笑嘻嘻地抱住她,笑道,“我等了大半年,可終於等到這一天啦!”
莫雨兒沒有說話,隨着他噴着酒氣的嘴巴的進逼,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等裴俊吉發現強子過來打招呼的時候,強子已經一個人幹掉了半瓶啤酒,剛剛纔喝出點味兒來。強子喝酒不行,對啤酒也就是可以喝一點而已,談不上多喜歡。所以,每次喝啤酒,他都要喝了一點後,纔會慢慢順口。
“那經理,怎麼,今晚有空來,也不通知我一聲?”裴俊吉掃一眼一邊坐着的邢助理,問強子。
強子咧嘴笑笑:“也就是想喝點酒,散散心,沒什麼事。”
裴俊吉也笑道:“那你也該叫上少傑呀!少傑都埋怨呢,好幾次想和孫老闆聚一聚,孫老闆都太忙,沒聚成。”
門少傑是林鳶不知道在哪裡找來的一個人,這人就這麼莫名其妙的成了門少庭的弟弟,只是強子跟着門少傑倒是沒有過多的接觸,其實對於這件事情強子一直都是持反對態度的,可是礙於林鳶,所以強子纔沒有說什麼話。
和門少傑見面,還是上次工作室開業的日子。那次也是少傑剛從京城回去沒兩天。強子怕熱鬧,偷空去少傑和裴俊吉的辦公室坐。當時少傑還說從京城帶來幾件東西,送強子一件。強子挑了那一副翠玉鐲子,給錢,這小子還不要。問他怎麼搞起這玩意了,少傑說,這兩年搞黃金,感覺危險太大,不穩當,最近觀察,古董工藝品是個好行當,利潤不比黃金差,還穩當,沒危險。這一次,就先從京城帶了些東西過來,熟悉一下,練練手。
強子倒也沒好意思問這對鐲子的價錢,但是,門少傑保證,這對鐲子是真貨,還是上品,是這次帶來的最值錢的兩件之一。
從那以後,強子就一直在忙。
和劉政銘談妥以後,就馬不停蹄地簽了合夥的協議,立了章程,執照正在辦理中,強子的200萬和劉氏集團的200都已經到賬,辦了驗資以後,強子的資金還是該幹麼幹嘛,劉氏集團的資金就留在了新公司的賬上。
新公司的名字叫:南城服裝設計公司。
公司註冊是股份合作制企業,當然在南城算不上是什麼大公司,在表面上看,這個公司的個人股本佔了60%。強子期望這間公司能把他帶上新的事業道路,就像飛馳的駿馬一樣,走向新的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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