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一聽司機這麼說都有些傻眼了,等警察來處理?
這要是等着警察來了,再協商解決完了,那得什麼時候了啊,他們今天還能到柳城嗎!
“我說你們兩個都讓一步,差不多就行了,我們這麼多人等着呢!”
乘客中不知誰喊了那麼一聲,大家跟着紛紛附和。
那綱也急了,“我說了兩千最低了,不能再少了。你們不知道二花對我家的重要性,沒了二花我們家以後的日子就難過了!”
說着咧開大嘴又哭了起來。
左少華轉身上了車,一會又下來,走到司機和那綱旁邊問道:“阿綱大哥,阿吉剛剛說你們村叫三宮村是不是?是不是就是那個傳說古時候村裡出過三位狀元,在村裡有三處狀元宅子的村子?”
那綱看着左少華點點頭,“沒錯啊,是有這麼個傳說,也有三個古宅子說是以前狀元的宅子,我們村的名字就是因爲這三個古宅子得來的。”
左少華笑着點點頭,“這就對了,這隻羊我買了。阿綱大哥,你看我就是個纔出校門還沒參加工作的窮學生,也沒多少錢,你給算便宜點,一千塊怎麼樣?”
不光那綱和司機看着左少華髮愣,就是桑枝和其他乘客一時間也沒反應過來,左少華這是要幹什麼啊?
他一個人出來旅遊,拖着一隻死羊算怎麼回事?太不方便了吧?
桑枝忍不住疑惑的拉了左少華一把,“你買只死羊幹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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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少華笑了笑沒有回答,轉頭看着那綱說道:“我給的錢雖然少了點,但是我可以跟你們一起把羊帶回村子去,咱們晚上來個烤全羊,弄個篝火晚會熱鬧熱鬧,你看怎麼樣?”
阿綱一聽,忍不住問道:“你是說,你要請我們吃烤全羊?”
阿綱家裡是養了很多羊沒錯,但是要供兩個孩子上學讀書,還要照顧一家老小的吃喝用度,羊養到出圈時候都是用來賣的,也只有逢年過節的時候才捨得殺只羊來吃。
即便如此,也不是整羊吃,還要賣掉一多半,剩下一少半纔是自己家裡人改善生活的美味。
現在聽左少華說要請自己家裡人吃烤全羊,忍不住心裡開始癢癢了。
阿吉卻是一把將那綱拽到一邊,小聲嘀咕道:“姐夫,你可不能答應他,一千塊錢,太少了,比兩千塊整整少了一千呢,一千塊啊,又夠咱買兩隻上好的公羊了!”
那綱猶豫了,“可是……可是,如果不答應,估計連這一千塊都沒有,你看那司機,他可是當地人,知道價格的,不好講價。”
聽那綱這麼一說,阿吉也有些傻眼了。
答應吧,一千塊錢有些不甘心,不答應吧,又擔心連一千塊也沒有。
糾結了半天,那綱才一拍腦門兒,轉過身來衝着左少華笑了笑:“行,我答應你。”
左少華笑着將一千塊錢遞到他面前,那綱剛要伸手去接,左少華卻又抽了回去。
“怎麼你想反悔?”
那綱眼眉一挑,有些不悅的瞪着他。
左少華笑了笑:“那倒不會,只是咱得說好了,我可是要在你們村裡住上一兩宿的,你得免費管我吃住。”
那綱上下打量了他幾眼,心說一個看上去文文弱弱的小白臉兒能有多大的飯量,量他也吃不了多少。
點點頭,“行,沒問題,我答應了。”
左少華這才笑着將錢遞給那綱,轉身對桑枝說:“我原本就打算去三宮村轉轉的,正好這是個機會,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看看呢?”
桑枝猶豫了,“你不去柳城了嗎?”
左少華笑笑:“去啊,三宮村離柳城市區不遠了,而且這裡有很美的景色,只是還未被開發,來到柳城,不去三宮村會遺憾的。”
聽他這麼說,桑枝也心動了,想了想,點頭道:“行,我跟你一起去。”
這時候,乘客們都已經陸續上了車,左少華幫着桑枝從車上將揹包拿下里,剛要跟着那綱一起離開,卻被司機叫住了。
“小夥子,謝謝你,這是我的名片,我基本上每天都要往返陵城和柳城好幾趟,你什麼時候回陵城給我打電話,要是趕上我在的話,免費帶你回去。”
其實左少華從柳城一定不會再回去柳城,而是要去下一個城市,司機的好意對於他來說根本用不上。
但是他還是笑着接過了司機的名片,“好的,師傅謝謝你,後會有期。”
司機朝他點點頭,這才轉身上了車。
看着大巴慢慢離去,桑枝和左少華纔跟着那綱往村子裡走去。
阿吉和同來的另一個小夥子擡着二花,一邊走着,還忍不住唸叨着,“二花啊,你去也去了,回去村裡咱們要把你扒皮剔骨烤了來吃,這就是你的命,你可莫怪我們心狠啊!”
桑枝忍不住笑道:“他們可真有意思,還跟死羊唸叨說話,它又聽不見,這麼唸叨有意義嗎?”
那綱聽桑枝這麼說,不由得笑了笑,“你不知道,這是我們這的規矩。但凡非正常死亡的牲畜,都要這麼念上一念,爲的就是讓它們好好的走,不要心存怨念。這就跟對人一樣,很多地方非正常死亡的人,不是都要找和尚道士超度一番嘛,一樣的道理!”
桑枝瞭解的點點頭。
從高速路上下來便是一條青石山路,沿着這條青石小路一直走下去,在半山腰處,便是三宮村的所在了。
正像左少華說的那樣,這裡的風景優美靜謐,是一種有別於旅遊景點的美。
這裡雲霧繚繞,樹木蔥鬱,走在山間小路上,耳邊縈繞的都是溪水叮咚和悅耳的鳥鳴,讓人覺得無比的舒服。
呼吸着清新的空氣,桑枝忍不住興奮的掏出相機,對着美景不停的拍照,還給左少華和那綱他們拍了好多照片。
“這裡真是太美了,人在景中,景中有人,人和自然美妙和諧的融合在一起,真是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這種美麗了。可惜我的照相技術不行,相機也不夠專業,要是肖菲在就好了,她一定能把你們和這美景拍的更好看。”
左少華看着她,忍不住笑了:“肖菲是誰,你朋友嗎?怎麼沒和你一起來玩?”
桑枝撇了撇嘴,“她啊,她太忙了,沒時間出來的。”
肖菲確實很忙,忙着對付江北城,真的沒時間也沒心情出門旅遊。
想到肖菲和江北城,桑枝不由得笑了。
可惜現在手機沒有信號,不然她真的會衝動的給肖菲打電話,將這裡美麗的景色拍了照發過去讓她看看,她一定會眼饞的找機會跑過來拍照的。
幾人一路蹣跚的走着,走了差不多一個多小時,很少走山路的桑枝已經覺得自己的小腿發酸發脹了,腳上也像灌了鉛似的每邁出一步都覺得很艱難。
蹙了蹙眉,擡頭問那綱:“還有多遠啊,眼看着這天可就要黑了,咱們總不至於要在山裡過夜吧?”
那綱笑道:“快了,轉過前邊那個彎再往前走沒多遠就到我們村了。”
一邊說着,一邊腳下加快了步子。
“看你們長得都白白淨淨的,一定都是大城市來的吧?沒走過山路,沒在山裡過過夜吧?”
左少華笑了笑,“我們是京城來的,我還好,以前跟朋友們去過一些地方爬過幾次山,走着也不覺得費勁兒。”
桑枝看着左少華呆了呆,沒想到他也是京城過來的,自己跟他居然是老鄉!
在陌生的城市,陌生的地方,獨自一人,如果能遇到一兩個老鄉,那是件很讓人高興的事情。
所謂他鄉遇故知,這可是人生四喜之一呢!
“真沒想到,咱們還是老鄉呢!”
桑枝心裡想着嘴上就不由得說了出來。
左少華笑了笑,“其實我早就看出來咱倆是老鄉了,京城長大的人,怎麼說呢,身上都帶着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勁兒。也許這就是人們常說的,皇城根兒下長大的人身上特有的特徵吧!”
桑枝扁扁嘴,“什麼勁兒?我怎麼就沒從你身上看出那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勁兒呢?”
左少華笑了笑,“那是因爲我不是從京城長大的,我雖然生在京城,家也在京城,但是我從小跟着外婆在江北長大的。直到高中時候纔回到京城,跟父母一起生活的。”
“江北?”
好遙遠的地方,在桑枝印象裡,那是自己這一輩子幾乎都不可能到達的地方。
那地方,她只有在地裡課本上才見到過,江北幾乎就是荒蕪淒涼落後窮困的代名詞。
她很難想象,那樣一個地方是怎麼養育出左少華這麼溫文儒雅氣質非凡又好看的男生的。
“看你的長相還真不像是江北長大的。”
桑枝忍不住撇嘴。
左少華得意的笑了笑,“我這叫天生麗質難自棄,沒辦法。我媽說,就是把我扔到非洲難民營去,我也照樣長得水靈好看。”
左少華一番話,逗得幾人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笑了半天,阿吉才憋着氣說道:“你長得好看是沒錯,可是你這樣的在我們這兒是不受姑娘們歡迎的,根本找不到老婆的!”
左少華被他說得臉上有些掛不住了,皺着眉頭問道:“爲什麼啊?你這樣的都能找到老婆,我這長得好看的倒沒人看得上了,你騙誰呢!”
阿吉搔了搔頭,笑了,“姐夫,你看他還急了,你說他這樣的在咱們這兒是不是討不上老婆!”
那綱咧着嘴憨憨的笑了,“小夥子,你還別不服氣,你這樣的在我們這還真的很難找到老婆。”
桑枝和左少華一聽,都不由得愣了,不約而同的問道:“爲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