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夏鬱薰的動靜驚動了院子裡的夏末林。
夏末林走出屋子,看到眼前的一幕之後狠狠地愣住了,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鬱薰……”
夏末林滿臉驚愕的神情看得夏鬱薰一陣心酸,“爸……”
“進來吧!”夏末林眼眶微紅,立即掩飾似的背過身去走進院裡。
他沒有罵她,更沒有打她,只是靜靜的,無奈的,疲憊的說了一聲“進來吧”。
夏鬱薰眼睛一酸,淚水毫無徵兆地滾落了下來。
“啊嗚啊嗚……”布丁似乎感覺到主人的哀傷,擡頭舔着她的臉頰。
夏末林坐在臥室裡,旁邊是安若欣的遺照。
夏鬱薰很自覺地進去屋裡,省去了每次都要滿屋子亂竄垂死掙扎的前奏,並且異常乖巧地主動去拿出藤條,遞到夏末林跟前。
然後,跪下來,低着頭。
夏末拿着那根藤條,雙手微微顫抖。
“啪——”
意料之中的聲音響起,卻沒有意料之中的疼痛。
夏鬱薰慢慢睜開眼睛,竟驚愕地看到夏末林正一鞭一鞭抽打在他自己的身上。
“爸——”夏鬱薰驚慌失措地撲過去想奪下他手中的藤條,“爸!你這是做什麼?”
“跪下!”夏末林怒喝一聲。
夏鬱薰咬着脣,跪回原地,聽着夏末林繼續一鞭一鞭地抽打自己,幾乎將自己的脣咬出血來。
抽打在他的身上,卻疼在她的心裡。
這樣的懲罰……太過殘忍。
夏鬱薰一聲一聲的哽咽哀求,“爸,您別這樣……我求你……做錯事情的是我,你打我吧!你打我……都是我的錯……”
“你的錯?你說……你錯在哪裡?”夏末林氣喘吁吁地停住,身上的疼痛,加上心裡的疼痛,讓他的手顫抖得幾乎握不住藤條。
夏鬱薰跪着挪過去,死死握住夏末林的手,“我不該騙你這麼久!我根本就沒有認真在相親!我根本就不是去和馮玉文去約會,而是偷偷和……和冷斯辰在一起……”
“鬱薰,到底要幾次纔夠?你做他的保鏢,一次又一次地爲他受傷……”夏末林根本已經沒有力氣一一細數了,“現在,還被人綁架,賣去那種地方……”
“爸……”
夏鬱薰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她本以爲這一次會有奇蹟,以爲自己守得雲開見月明,還歡天喜地地打算着等時機成熟就跟父親攤牌,誰知道最後等到的居然是這樣一個結果。
她有什麼臉面跟父親解釋這件事……
“鬱薰,或許你不知道,你每次受傷的時候,我雖然表面上不說,但是心疼得不得了……恨不得自己能代你疼,代你傷……每次打你……也是希望你不要再受傷……如果我不這麼做……你就會被別人傷害……父母,是永遠不會害你的人,雖然我不是你親生父親……”說到這裡,夏末林的神情有些落寞。
“不,你是!你就是我的父親!爸,你別說了,我知道!我都知道!”夏鬱薰急忙說道。
夏末林看着安若欣的遺照,似是已經下定決心,“鬱薰,本來我不想逼你。但是今天,我要你做一個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