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歷了醫院裡的那席對話,阮萌萌覺得自己越來越看不透戰陽。
戰陽的眼神、表情、動作、神態,沒有一處透露出破綻。
他對旁人說話時的冷漠孤傲,和她說話時的低柔溫和,全部都不像是騙人的。
車上,阮萌萌坐在一側,看似目視前方其實卻是在暗中觀察戰陽的一舉一動。
此時此刻,戰陽正在接一通工作上的電話。
她聽到戰陽的語氣變得冰冷刺骨,通話內容也變得冷血無情。
“如果他有意見,讓他自己來跟我說。”
“股權上的事,就憑他也有資格插手?”
“呵……戰清澤很久沒替我出手了,你問他,是不是要戰清澤去探望他的家人,聽聽他們的意見。”
“很好,就這樣做。對這種人不用留情,他們不過是貪婪的蛀蟲,比螻蟻更卑賤。”
比螻蟻更卑賤……
比螻蟻更卑賤……
但阮萌萌聽到戰陽的語氣越來越冰涼,而他用寒冷刺骨的聲音說出這句話時,瞬間就想到了爺爺和媽媽曾經告訴她的那些話。
爺爺說,戰陽是一個高高在上,將旁人視爲螻蟻的男人。
媽媽說,他的眼神冰涼刺骨,根本就沒有感情可言。
戰漠身上的淡漠孤冷和戰陽有幾分相似,但剛纔在電話裡決定一個人的生死,用那樣俾睨衆生的口吻發號施令的戰陽,絕對比戰漠可怕百倍。
阮萌萌覺得越是接近戰陽,就越是看不懂他。
他,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
彷彿發現了女兒帶着疑惑的眼神,戰陽匆匆結束通話。
他冷戾嚴肅的臉上,並不習慣的擠出一抹儘量溫柔的笑容:“萌萌,你別怕……爸爸只是在處理公事。有一些不識趣的人不喜歡你繼承爸爸的股份,爸爸要替你將那些礙事的東西都清理掉。”
阮萌萌瞭然,她猜得到戰陽如果要把股份贈送給她,遭到的阻礙不止會有段秀慧和段家,應該還會有公司的其他股東。
但是……
她問:“你說的清理掉,是什麼意思?”
阮萌萌剛纔親耳聽到,戰陽要讓戰清澤去探望那人的家人。
戰清澤是什麼樣的人。
八棍子打不出一個屁,成天頂着一張冷臉的‘人形殺器’。
他會正常的交際來往就有鬼了。
戰陽深邃的黑眸閃爍,低笑:“那是嚇他們的,他們都知道爸爸身邊有戰清澤這樣的得力助手。你放心,m國是法治社會,爸爸從不做違法的事情。”
“真的?”阮萌萌不太相信。
戰陽這樣的男人,短短時間就能從當初假死被爺爺趕出s國的境地,混成如今這位掌握了m國經濟命脈的烽火集團總裁。
這樣的成就,除了需要龐大的資產、廣博的人脈、天才的經商頭腦外,一定脫離不了一些灰色勢力。
“真的。”戰陽卻毫不遲疑的肯定回答,“萌萌……從現在開始,你需要學會相信爸爸。”
“我要將公司股份轉讓給你的事,已經傳開。爸爸當然會保護你,但從現在開始,會有不少人打你的主意。你要是懷疑戰清澤會替爸爸做不法勾當的話,那就這樣,最近這段日子,就讓戰清澤陪在你身邊。
有他保護你,爸爸放心,你也放心,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