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小允也得到了喬莫深的應允,繼續幫着喬莫白籌劃。
但只可以在他辦公室裡籌劃,不許去喬莫白的辦公室。
童小允也只當是喬莫深小心眼,連自己弟弟的醋都吃。
可她哪裡知道,離半年的時間已經越來也近了,喬莫深心底的恐懼也越來越深重。
如果他選擇了報仇,就代表着,他和童小允快樂幸福的日子,就只有接下來這十幾天了。
每每思及此,他就好害怕……真的是害怕。
就連當初爲了強壯自己的勢力,刀光劍影他都無畏地走來了,可是此刻,他卻害怕極了。
“大叔,我和叢憶下午都沒有課,我們要一起去取禮服。”童小允領完了奇蹟暖暖的體力,放下手機,對正坐在沙發椅上發呆的喬莫深說道。
喬莫深聽到她的聲音,才從自己的思緒中回過神來,看了她一會,向她招了招手,“你過來。”
童小允乖乖過去,自發坐到了喬莫深的懷裡,摟着他的脖子,大大的星眸忽閃忽閃着問道,“什麼事啊?讓我早點回來?”
喬莫深搖了搖頭,將她緊緊摟在懷裡,大掌扣在她的後腦勺上,聲音低沉,似是帶着一絲絲的悲傷,“別去了,留下來陪陪我。”
童小允微微斂起一雙秀眉,隱隱覺察到了喬莫深的不對勁,在他懷裡點了點頭,沉默了片刻,才坐直身子推開他,迎上他晦暗難名的視線,擔憂地問道,“大叔,你怎麼了?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喬莫深幽幽看定她,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他在害怕,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她就會消失在他的面前,他再也找不到她了。
他害怕……他在選擇報仇之後,就會失去她。
要怎樣才能讓這個小東西知道,她對他來說是那麼那麼的重要?
又要怎樣才能讓她知道,他沒辦法放棄報仇,不想讓母親失望。
他更加不知道怎樣讓她知道,他現在真的很無助,很害怕。
“允寶……”他看着她的眼睛,喉嚨口泛起了炙熱的痛楚,聲音帶着一絲絲的緊繃,“我要你發誓,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你都不要離開我。”
童小允秀眉越蹙越緊,一顆心緩緩下沉。
他以前不是讓她發過誓的嗎?
她當時就是這麼答應他的,不管發生什麼事,她都不會離開他。
爲什麼他又讓她發誓?
難道……他已經要開始報仇了嗎?
童小允心下一咯噔,小臉瞬間變得慘白,脣瓣也一點點拭去了血色,張了張,半響才發出聲音,“大叔……”
她的聲音微微發了顫,一顆心更是顫抖得厲害。
怎麼辦?
他要報仇了嗎?
要殺死爸爸嗎?
這一天,還是來了,是嗎?
周身空氣在這一瞬間凝固,呼吸越來越困難。
她定定地看着他,心底的恐懼越來越深重,眼睛也溼潤了。
忽的,她的心底涌出了一個自私的想法。
緊緊抓着喬莫深的手臂,她驚呼渴求地說道,“大叔,你可不可以……在聖誕節之前,我不去上學了,你每天都陪我好不好?”
喬莫深當然發現了她的不對勁,呼吸忽的一滯,又在下一秒,略顯激動地問道,“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着我?”
她該不會……什麼都知道了吧?
童小允立刻垂下眼簾,掩掉了自己真正的情緒,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將浸溼眼眶
的淚水生生逼了回去,“我……我是有事情瞞着你。”
話說到此,她又暗自做了一個深呼吸,才緩緩擡起頭,迎上喬莫深越來越深重的視線,粉脣輕輕揚起一抹淺淡的弧度,甜美一笑說道,“不過,現在還不能告訴你,要等到聖誕節那天的。”
喬莫深咬着牙點點頭,同樣強迫自己笑出來,“好。”
童小允小臉上的笑容越來越燦爛,明媚得彷彿前塵往事都已忘記,“既然你答應我了,那我也發誓,不管以後發生什麼事,我……”
聲音再次變得有些哽咽了,在眼睛變得溼潤之前,童小允再次環上了喬莫深的脖子,小臉埋進了他的頸窩裡,一字一句,誓言一般說道,“我都不會離開你,永遠都不會。”
淚水已經涌出眼眶了,她死死咬住自己的脣瓣,不讓自己哭出聲音,悲苦不已的心劇烈顫抖着,痛得像要死去一般。
怎麼辦?
那一天終於要來了。
她沒有別的辦法了,只希望喬莫深在聽到她的愛之後,會選擇放手。
如果,他不肯……
如果,他不肯……
不要!
不要!
童小允在心底拼命搖頭,告訴自己不要再想下去了。
她沒辦法承受住那種痛苦。
……
十二月二十四號下午,喬莫深接到了白麗的電話,讓他回大宅,自己回去。
他知道母親這麼做的目的,提醒他,別忘記報仇。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害怕面對母親,甚至連她的電話,他都不敢接。
可他還是接了,還是答應回去,因爲,逃避是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的。
將童小允送回家,他便一個人開車,去了大宅。
書房裡,白麗和蔣伊娜都在。
喬莫深在看到蔣伊娜時,一雙英氣的濃眉不由輕輕蹙了一下,“媽,有事嗎?”
白麗的眸底此刻也滿是痛苦,靜靜地看着起喬莫深好一會才說道,“莫深,媽知道,你很喜歡童小允,可是……我不能允許你們兩個人在一起。”
喬莫深聞言一驚,“你說什麼?”
他難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母親。
爲什麼她要這樣做?
他不是已經答應她會報仇了嗎?
爲什麼在期限最後的這幾天,她要這樣做?
不允許他和童小允在一起?
她也知道他會很痛苦吧?
爲什麼?
喬莫深搖頭,周身戾氣深重,氣場強大,“我不會答應你。”
話落,他甚至不想再聽下去,轉身直接離開。
“莫深!”白麗大步上前,在書房門口攔住了喬莫深,“你放棄那個女人吧,你們兩個在一起是不會幸福的。”
喬莫深雙拳緊緊握起,額上暴起的青筋清晰可見,垂眸看着自己的母親,一字一句,擲地有聲地說道,“那是我的事情。”
白麗似乎聽到了喬莫深聲音之中的陰沉力量,她的身子都僵硬了。
她是喬莫深的母親,卻從來沒見過這麼可怕的喬莫深。
就連當初得知童威是自己的殺父仇人,被童威羞辱,他都沒有這麼可怕過。
就因爲這樣,她纔不能讓自己的兒子繼續跟仇人的女兒在一起。
她害怕,只要童小允一句話,喬莫深就會徹底放棄報仇,甚至還會背叛她。
她絕對不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怔愣地看着喬莫深半響,白麗才艱難地發出聲音,“如果,我一
定要你離開那個女人呢?你是不是會不認我這個母親?會殺了我?”
喬莫深看着白麗的眼睛,眸底寒氣森森,周身的氣息陰森得可怕,就連聲音,都似是從地獄之中發出來的一般,“您是我母親,我們之間的一切,什麼都不會改變,我和她的也是,沒人能讓我們兩個分開,連您,也不可以。”
白麗突然鬆開喬莫深,冷冷地笑了出來,那笑聲怪異而可怕,似要召喚黑暗中的相同不甘的鬼魅,“是嗎?你確定?喬莫深,在這個世界上,沒有我做不到的事情,除非,我死。”
她陰狠地說道,猛地轉身大步來到了茶几上,一把抓住了果盤中的水果刀,抵在自己的脖子上,得意洋洋地看着自己的兒子,“現在呢?你還說我也不可以?”
喬莫深大驚,幽眸撐大,三步並作兩步來到了白麗的面前,伸出去的雙手卻不敢觸碰自己的母親,“媽,你快點把刀放下!”
白麗輕笑了一聲,眉宇之間染上了一抹勢在必得之色,“離婚協議書我已經準備好了,你只要簽字就可以了,莫深,媽媽已經決定了,今天要麼你簽字,要麼我死。”
她說着,手中的刀微微用力,鮮紅的血就順着她白皙的脖子流了下來。
“媽!”喬莫深驚呼一聲,立刻要上去奪過白麗手中的那把刀,卻被她一轉身躲開了。
“離,還是不離,我再問你最後一遍。”白麗決絕地說道,一字一句都帶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喬莫深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痛苦地閉上了雙眼。
心底涌起了鋒利的痛楚,彷彿母親手中的到不是抵在她的脖子上,而是他的心上。
他的心在流血。
真的沒有其他的解決辦法了嗎?
真的要失去那個小東西嗎?
他無論如何都不能放手的。
但此刻,母親是用她的性命威脅自己。
心中的天平,搖搖晃晃着,終於傾向了母親這邊。
良久,他終是點點頭,聲音沙啞,飽含痛苦,“我答應你。”
他的聲音,似乎一點生氣都沒有了。
或許,從此以後,他便成了行屍走肉。
失去童小允的喬莫深……
沒有童小允的喬莫深……
“把刀放下吧,我答應,離婚。”
拿過離婚協議書,他毫不猶豫簽上了自己的名字,轉身離開書房。
書房的門關上那一剎那,他卻突然大笑了出來,眼中卻俱是癲狂與痛苦。
終究,還是不可以。
就算他讓她發誓,讓她發再多的誓,還是不可以。
喬莫深,童小允,似乎已經註定了,只是彼此生命之中的過客。
從今以後,沒有任何交集。
可是,他又是那麼清楚地知道,她在他的心裡,已經烙下了深刻的烙印,一輩子,永生永世,她就在那個地方,不會離開。
……
“大叔……大叔……”
童小允感覺自己快要被喬莫深滾燙的肌膚融化了。
真的好燙!
今晚的他很不一樣。
因爲她還要上學,所以避孕工作他一直做得很好的,可是今晚爲什麼……爲什麼不戴那個呀?
童小允有些生氣,要他戴上,他卻還是一意孤行。
他到底是怎麼了嘛?
又發什麼神經?
“允寶……”他深情地喚着她,卻像瘋了一邊,直想與她抵死纏綿。
如果此刻,他們真的可以死在一起,該有多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