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啓軒自從和蘇逸在一起以後,有個問題一直困擾着他。
兩人在一起,總得分個強弱內外吧!到底誰是誰的媳婦?
爲此,他和蘇逸進行過多次深入的探討,激烈的辯論。
比如這一日,趙啓軒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幫蘇逸弄到了一本絕世孤本的棋譜,趁着蘇逸高興,便又想着要爭上一爭。
“蘇蘇,你看我多麼貼心,知道你最喜歡這東西。”
某人翻着棋譜,滿意地點點頭。
“不過你不用感謝我,疼媳婦是男人的本分。”
某人深以爲然地點點頭,閒閒道:“嗯,我會疼你的,保證讓你疼的過癮。”
趙啓軒暗暗咬牙,這廝總是仗着自己身手好,就吃定了他,你丫的除了身手好,還有那點比爺強?每次爭不過就用暴力解決問題,白瞎了你丫的如此溫潤如玉,俊逸入謫仙的皮相,假斯文。
趙啓軒只好裝作沒聽懂某人的言外之意,又摸出一本賬冊遞了過去:“你看看,這是這個月的賬目,哈哈,比上個月的收益足足多出一成,你老公我厲害吧?”
某人翻賬冊的手一頓,淡淡地斜了他一眼,慢吞吞道:“你剛纔說什麼?”
那細長的鳳眼微眯着,嘴角還噙着一抹溫和的笑意,不過那幽黑眸地透出的威脅之意已是十分明顯。
趙啓軒縮了下脖子,弱弱道:“沒,沒說什麼啊!”
在那樣威脅的眼神下,他還能說什麼?
某人這才繼續翻賬本,略顯嫌棄道:“如今邊貿城的商客多了好幾倍,這收益才增加了一成,還好意思自誇經商天才,天才要都你長你這樣,這世上就沒天才了。”
呃……趙啓軒氣的差點仰倒,你呀的天天啥事兒不幹,就在家裡遛鳥下棋看書,還好意思嫌老子沒用,知不知道男人在外面有多辛苦?太尼瑪委屈了。
蘇逸看他憋屈的樣,卻是拿出一張地契:“城東那片山我買下來了,花了一萬兩銀子,我想可以種些柴胡、三七什麼的,現在的藥材貴啊!”
“什麼?你說多少銀子?”趙啓軒掏了掏耳朵,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蘇逸伸出一根手指頭:“一萬兩。”
“一萬兩?”趙啓軒瞠目結舌,怪叫起來。
這怎麼可能?城東那片山少說也有幾百畝,按這邊的地價,沒個十幾萬兩銀子根本拿不下來。他……他是怎麼做到的?
蘇逸搖着紙扇,施施然道:“這山原是王公子買了去,我找他下了三盤棋,就拿下了,你也知道我這人向來不愛佔別人的便宜,這錢還是要給一點的。”
趙啓軒差點從椅子上滑下去,看怪物似的看着蘇逸,三盤棋就拿下了一座山,還叫不愛佔別人便宜?你丫的到底要怎樣纔算不佔便宜?
“哎,那王公子棋藝實在太爛,第一局我要捏拿着下個平局,第二局只讓他輸一個子,第三局依然輸一個子,啓軒啊,你不知道,我要把自己的水平拉的跟他差不多,實在是一件很傷腦筋很痛苦的事,男人不容易啊!所以,你作爲內人花錢也別太大手大腳,要體諒男人的辛苦。”某人嘆息道。
趙啓軒已經無語了,這廝真是一點虧都不肯吃啊,他剛晃了一槍,他馬上就展開報復。
“那王公子明天還要約我下棋,聽說你上次想要買下來的幾家鋪面被他給搶先了,明兒個,我得想法子給弄過來,啓軒,你說這次給他多少銀子合算呢?我想,三千差不多了吧……嗯……我覺得差不多了。”某人收了扇子起身,揉了揉太陽穴:“我先去睡一覺,養精蓄銳,晚上得疼你,明天還得費腦子,哎,男人不容易啊……”
趙啓軒瞪大了眼睛,氣的手指頭直哆嗦,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半響,腦袋重重磕在桌子上,心中悲憤,難道這輩子就這麼被他欺壓了麼?
蘇逸姿態悠閒地歪在榻上,一手枕在腦後,看到趙啓軒欲哭無淚的樣子,嘴角禁不住揚了揚。跟爺鬥,你還嫩了點兒,這輩子,你丫就死了這分心吧,老老實實當內人。
趙啓軒當然不會死心。
這日趙啓軒好不容拉了蘇逸一道出行。同去看蘇逸從王公子手中贏來的五家鋪面。
有了這五間鋪面,那這大半條街都是他們的天下了。
自從來到這邊貿城,蘇逸鮮少跟趙啓軒一同出行,這邊的民風淳樸,怕是不能接受他們這樣的情況,所以,蘇逸很注意,儘量低調。因爲他們兩都屬於比較惹人注目的,兩人走在一起就更顯眼了。
其實趙啓軒也稱得上是個美男子,不是那種很魁梧的身形,倒也生的勻稱,肩寬腰細腿修長,不跟夏淳于和赫連煊走一塊的話,也算得是器宇軒昂。
蘇逸就不用說了,用貌若潘安來形容是一點不爲過的,五官精緻如畫,身材修長挺拔,一舉手一投足,風姿翩然,俊逸如仙,莫說女人見了要心花怒放,男人見了挪不動腳,流哈喇子也是有的。
蘇逸儘量與趙啓軒保持着距離,可趙啓軒這廝死命要黏過來,老是用胳膊肘桶他,一臉賊兮兮地壞笑。
“蘇蘇,你的臉爲啥這麼紅?”
蘇逸白了他一眼,在外頭,不方便教訓人,只好先忍着。
“蘇蘇,你這樣子好像害羞的小媳婦。”趙啓軒樂呵呵道。
蘇逸往邊上躲了躲,他又黏過來,兩人從大街中間走到左邊,又從左邊走到右邊,之字形。
路上的行人對他們指指點點。
蘇逸又是心虛,又是惱怒,覺得大家肯定是看出什麼來了,不由地壓低了聲音呵斥道:“你鬧夠了沒有?”
“那你承認啊,承認你是內人,我就不鬧。”趙啓軒哪肯放過這麼好的機會。
“你看你生的這般白淨,俊美,怎麼看都像是內人,對吧?”
蘇逸忍無可忍了,駐足,冷着臉道:“你自己一個人去,我回了。”
“哎,別啊,你害什麼羞啊,咱們都老夫老妻了不是?”趙啓軒是個厚臉皮,他才無所謂別人知道不知道,知道又怎樣?又不犯法?
關鍵是,那些個姐姐妹妹,嬸嬸婆婆,看到蘇蘇無不兩眼放光,就好像是餓狼看到了小肥羊。
我勒了個去,這美男子是爺的,你們休要肖想,哼!
他要宣示主權。
“蘇蘇,你就承認吧,承認一下又不會少塊肉去?”
蘇逸火了,紙扇一點,就點了趙啓軒的穴道。
“一個時辰後穴道自解,你這麼喜歡被人看,你就站在這裡讓人看個夠吧!”
蘇逸掉頭就走。
可憐的趙啓軒,一臉淫、蕩的笑,一手還做出拉人的手勢,一手拿着扇子,簡直就是一副要調戲良家婦女的糗樣,就這麼被定在大街上。
街上行人來來往往,無不投來好奇的目光。
先是好奇,隨後是覺得好笑,等品出趙啓軒表情中內涵的深意,便是唾棄起來,議論紛紛。
這人莫不是瘋了吧?
肯定是想哪家姑娘想瘋了,你看他一臉淫、笑。
哎……可憐吶,問天下情爲何物,直教人當街瘋魔,可惜了這麼個漂亮的後生。
……
趙啓軒哭了,熱淚兩行。
心底在咆哮:蘇蘇,你丫個混蛋,有這麼整人的嗎?爺不報此仇,爺跟你姓。丫的,等爺回去,一定讓你丫的三天都出不了門。
就這樣像個傻瓜一樣在街頭站了一個時辰,終於能動了,趙啓軒面子還是要的,裝模作樣的,紙扇一敲掌心:“哈,這個謎老子終於是解開了。”
然後裝作很開心的樣子,搖着紙扇施施然地邁着方步往回走。
有人恍然大悟,原來這位公子是在想問題。不過,想的一定不是什麼正經問題,不然他剛纔表情能這麼淫、蕩?
趙啓軒走到人少處,才斂了笑容,惡狠狠地磨牙,蘇逸,你丫的給爺等着。
等趙啓軒氣沖沖地回到自家院子,只見蘇逸坐在紫藤花架下,悠然地翹着二郎腿,一邊喝茶,一邊看書。
“蘇逸……”趙啓軒蹬蹬蹬走過去,像跟木樁子似得杵在蘇逸面前。
“蘇逸,你太惡毒了,有你這麼對自家男人的嗎?”
蘇逸眼皮也不擡一下:“走遠點,別擋着我曬的太陽。”
趙啓軒氣憤地控訴:“蘇逸,自打十歲那年遇見你,我心裡就再也容不下別人了,你一直躲,我一直追,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爲了你,我都差點看破紅塵了,看在我追你追的這麼辛苦的份上,你就不能讓我一回嗎?讓我有點男人的尊嚴不行嗎?你就溫柔一回不成嗎?承認我是你男人很丟臉嗎?”
蘇逸挑了挑眉,擡眼看他,須臾勾勾手指,示意他俯下身來。
趙啓軒正生氣呢,挺直了腰桿就是不低頭。
蘇逸失笑,嘆了口氣,放下書本,起身與他面對而立,然後一手摟住他的腰,將他拉進懷裡,低頭就吻了上去。
呃……你丫的別以爲這樣就能討好爺,爺生氣了,爺氣大了。
可惜的是,趙啓軒對蘇逸的溫柔向來是沒什麼抵抗力的,不一會兒就軟了下來,被吻得腦袋發昏,要討回公道的目的都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正迷迷糊糊間,只聽某人低聲輕嘆,寵溺地呢喃……我的內人,你爲什麼總是這麼任性呢?你說我該拿你怎麼辦呢?
某人噗……差點噴出一口老血。
心中悲嚎:蘇逸,你丫的就是一隻披着羊皮的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