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葉佳瑤還要爬到牀榻上去睡,被某隻一把抱回到牀上。
葉佳瑤氣的直囔囔:“喂,別以爲我原諒你,你就可以胡作非爲。”
夏淳于無辜道:“我哪是胡作非爲,人家都說夫妻吵架,牀頭吵牀尾和,咱們都幾天沒和了,再說,榻上睡起來不舒服,你這幾日又這麼勞心勞累的,我心疼,要睡也是我去睡。”
“好啊,那你去睡啊,這幾天,我可是習慣一個人睡了,不知道多舒服多寬敞。”葉佳瑤順着他的話說,要裝體貼是吧,那就給你這個機會。
夏淳于欲哭無淚,他不過是客氣一下而已。
“那個……你看我病剛剛好……”
葉佳瑤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爲了保險起見,明天我帶你去看大夫啊……”
夏淳于趕忙道:“不用不用,你這麼忙,明天還要去上早課,我已經好了,不用再看了。”
“好了是吧?沒事了是吧?”
夏淳于連連點頭,誠懇點頭。
“那就睡榻上吧,你也知道我辛苦,就讓我舒舒服服睡個覺,不許吵我。”葉佳瑤裹了毯子轉身睡在靠牀沿一側,以防某人爬牀。
夏淳于鬱悶的站在牀邊,心裡嘀咕,還說原諒了,這叫原諒了嗎?這次的教訓不可謂不慘痛,被關門外,被拒上、牀,又是裝病,還要喝苦藥,夏淳于深刻的意識到,惹誰都不要惹她,不然絕對沒好果子吃。
不過,就這麼去睡榻終究是不甘心。夏淳于輕手輕腳的靠近,試圖爬牀,剛一沾牀沿,某人就跟背後長了眼睛似的,淡淡開口:“老實點啊!”
某隻撇了撇嘴,鬱郁地縮回手腳,垂頭喪氣的去睡榻。
“熄燈。”葉佳瑤淡淡地吩咐。
某隻又爬起來去熄燈。
葉佳瑤心說:你丫的,以爲老孃說原諒就完事了?不一次教訓的你刻骨銘心,你丫的就不長記性。
夏淳于假裝發出微微的鼻鼾,葉佳瑤聽了一陣,便放心的睡了。
過了許久,那邊的人已然熟睡,夏淳于才躡手躡腳地爬起來,順利的摸上了牀,也不敢靠她太近,等了一會兒,見她沒反應,這才一點一點的挪過去。
一手輕輕地搭在她腰上,還是沒反應。
夏淳于竊喜,又靠了近了些,聞着她身上沐浴過後的清香,無比滿足,終於能抱着她睡了,太不容易了。
卯正一刻,葉佳瑤的生物鐘準時鬧醒,一睜開眼,就看見一張熟悉的臉,晨輝柔和了他冷峻的線條,越發顯得俊美無儔,雙目微合,嘴角彎着細微的弧度,鼻息均勻輕微,睡的恬靜而安詳,葉佳瑤不禁癡然。
嫁給美男的好處就是每天一睜開眼睛,就能看到賞心悅目的臉。只是……這傢伙,什麼時候爬上來的?她竟然一點也不知道。
呃……自己居然是躺在他的臂彎裡。
呃……自己的手居然摟着他的腰,而且是伸到了衣服裡。
呃……自己的腿居然還舒舒服服的架在他身上。
她簡直就像一隻樹袋熊一樣掛在他身上。
葉佳瑤鬱悶了,葉佳瑤啊葉佳瑤,你的堅持呢?你的矜持呢?怎麼一睡着就原形畢露了呢?
不行,可不能讓他看到這一幕,不然,這傢伙肯定會得意的說:瞧,瑤瑤,你的身體可比你誠實多了,你還是很需要我滴嘛……
葉佳瑤閉上眼睛,裝作睡夢裡不安穩,一腳踹開他,轉過身去。
夏淳于睡的正香,冷不丁的捱了一腳踹,立馬驚醒過來,腦子裡飛快的想着如何解釋,說她半夜做噩夢踢被子?還是說她自己夢裡叫他上來的?總之打死不承認是自己爬上來了。
腦子裡轉了許多念頭,卻發現身邊的人一動不動,夏淳于小心翼翼探過去瞧,只見她眼睛還閉着,不過,她裝睡的樣子,他一眼就能看穿,那捲翹的睫毛不停的顫動。
夏淳于樂了,瑤瑤這是不好意思了嗎?還是存心放他一馬?
既如此,那他就不客氣了。
夏淳于挨着她躺了下來,一手環住她的腰,還緊了緊手臂,將她往自己懷裡拉。
葉佳瑤一陣無語,他不是該做賊心虛趕緊開溜嗎?居然得寸進尺起來。這個厚臉皮的傢伙,還真是給點顏色就開染坊啊!真想再給他一腳,踹他下牀,可惜,這次他睡在裡側,要他踹下去,估計要經過一番激烈的鬥爭才行,可她又不想動。今天還有一天課,還要抽空去關心一下魏知府的事,她要儲存寶貴的體力。
不過,微涼的清晨裡,靠着他溫暖厚實的胸膛,縮在他的懷裡,真的是一大享受啊!
葉佳瑤想了想,算了,還是由着他吧!反正待會兒就要起牀了。
於是兩人都揣着明白裝糊塗,一個早晨倒也過得寧靜祥和。
等到喬汐來敲門,兩人都裝作剛睡醒,各自起牀穿衣,誰都沒提怎麼會睡到一起去的事。
夏淳于心花怒放,這就等於默許了,出門前還不忘在她臉上啄一口,溫柔耳語:“今天我來接你下課啊!一起去看宅子。”
葉佳瑤終於逮到機會在他胳膊上擰了一把,發泄發泄心中所剩不多的怨氣。
夏淳于看着她那宜嬌宜嗔的神情,還很受用,湊上另一隻胳膊:“要不要這邊再來一下?”
葉佳瑤毫不客氣的給了他狠狠一下,疼的他呲牙咧嘴才罷休。
和好如初,兩人的心情都開朗起來,如同陰霾散去,見到了久違的陽光,葉佳瑤今天講起課來都格外帶勁,有學員起鬨,說葉佳瑤的雕花工藝鬼斧神工,能否再開一門雕花工藝課,葉佳瑤爽快的就答應了,後來纔想起來,這一期的課程都已經排滿,不可能刪掉,要開的話,她得另外搭時間進去。
可是都已經答應出去了,總不能反悔,葉佳瑤只好硬着頭皮擠出時間來。
課間,穆秦楚來了一趟,欣喜的告訴她,今早他姨父和魏流江都被官府帶走了,而且,府尹大人已經上報,建議重申他老爹的案子,估計這幾日刑部就會有回覆。
穆秦楚對葉佳瑤是千恩萬謝,他很清楚,要是沒有小景的幫忙,事情不可能進展的這麼順利,而小景又是看在葉佳瑤的面子上才幫忙的。暗暗慶幸,上次得罪了葉佳瑤後就乖乖的悠着點了,不然,哪有今日啊!
不求爹能無罪釋放,只求能判輕一點,一家人還能有再團聚的機會。
葉佳瑤冷然一笑,那葉瑾蓉這會兒應該六神無主了吧!會不會去找琉璃呢?琉璃現在自顧不暇,當初若不是爲了害她,又怎會多瞧瑾蓉這種小嘍囉一眼?
她倒是很想看看葉瑾蓉求天天不應,告地地無門的樣子了。
她說過,害一次,她還能忍,一而再的,就別怪她心狠手辣。
葉瑾蓉這會兒的確快要瘋了,這才放出來幾天,又被抓進去,而且這次連公爹也一道被抓,現在,連個可以從中周旋的人都沒有。婆母常年在濟南,金陵的人面根本不熟悉,嚇得腿腳發軟只會哭,婆母一哭又把她的孩子也嚇哭了,一大一小哭的她頭疼欲裂,她也想哭啊,卻是哭都哭不出來。
怎麼會這樣呢?不是都已經定案了嗎?
誰都指望不上了,葉瑾蓉只好把孩子交給阿蓮,自己去找琉璃公主,可是侯府的下人冷淡的告訴她,琉璃公主在宮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回來,葉瑾蓉又提出見瑾瑤,侯府下人說三小姐已經回揚州了。
葉瑾蓉怔愣住,瑾瑤回揚州了?可阿蓮前兒個不是剛見過瑾瑤嗎?瑾瑤還說這幾天是關鍵時期,怎麼好端端的說回去就回去了?難道,事情敗露了?
葉瑾蓉心裡兵荒馬亂的,猶豫着要不要找大姐,卻見幾個丫鬟婆子簇擁着侯爺夫人出門來。
尤氏見是葉瑾蓉,腳步頓了一下,皺着眉頭,眼底是毫不掩飾的厭惡。
這是瑾萱的妹妹,卻一而再,再而三的陷害瑾萱,瑾萱攤上這樣的妹妹算是倒了八輩子黴。
葉瑾蓉忙屈膝見禮,尤氏已然收回目光,目不斜視,冷冷地吩咐下人:“以後有什麼不相干的人上門來,直接轟走。”
說着,已有車伕駕了馬車從偏門出來,尤氏徑直上車,只當葉瑾蓉不存在。
葉瑾蓉尷尬又惶恐的杵在那,侯爺夫人上次見到她就面色不善,卻不似今天這般惡劣,她心裡的不安越發深重。
尤氏一走,下人就謹遵命令來驅趕她,態度粗暴,跟驅趕叫花子似的。
葉瑾蓉灰溜溜地離去,又趕到府衙,衙差是一問三不知,態度比侯府下人還要惡劣,差點沒拿殺威棒敲過來。
葉瑾萱走投無門,一路垂淚回了魏宅。魏戚氏見她無功而返,什麼都沒打聽到,直罵她沒用,一邊哭,一邊罵……罵到後來,把這場災難的責任全部推到了葉瑾蓉的身上,什麼掃把星,喪門神,自從她進了門,流江就走了黴運,現在整個魏家都被她害了云云……
葉瑾蓉委屈的不行,抱着孩子痛哭。
阿蓮一旁看着,心想,這次夫人還真沒罵錯,的確是二小姐圖謀不軌惹的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