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裁,人就在裡面了!”某隱蔽的屋子門口,艾倫恭敬地對顧亦辰說道。
顧亦辰輕輕點頭,擡腿走下臺階,艾倫趕緊主動幫他推開鐵門。
鐵門裡邊是一個比較空曠的環境,這裡原本應該是一個地下練習室,牆邊鑲嵌着大片的鏡子,一眼望去,一個人影縮在角落裡,聽到響動,正戒備地看着兩人。
顧亦辰皮鞋走動的聲音,在空曠的環境裡顯得格外的清楚刺耳。
他的脣邊,是一片冰冷,看不到任何的情緒。
王一坤下意識地又往後縮了縮。
今天來的這個男人,和昨天來的那些人都不同。這個人身上有種矛盾的氣質,看似溫柔優雅,卻又氣場強大到讓人本能地顫慄。
顧亦辰走到王一坤面前,擦得光亮的皮鞋蹬在他的胸膛上,緩緩低下頭,打量着眼前這個看起來實在是有點土裡土氣的男人。
“你就是王一坤?”
王一坤縮着脖子,不知爲何,顧亦辰的眸子明明是很溫柔的,但他卻感覺到了一片冰冷的殺氣。
他下意識地就想要臣服,但作爲男人的尊嚴讓他剋制住了內心的恐懼,他倔強地別過頭去,拒絕回答顧亦辰的問題。
顧亦辰倒也不惱,只是腳上的力道卻加重了,“王一坤,出生在江北村漁人巷,祖祖輩輩都是漁民,和秦姍姍以前是鄰居,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就算你什麼都不說,這些東西,我想查也不是查不到。”
顧亦辰的動作看起來不重,但王一坤卻感覺到胸口的壓力越來越重,然後就開始疼痛。
那種疼痛,不是突如其來的無法忍受的疼痛,而是一點點的慢慢加重。
顧亦辰腳下的力道,也是在一點一點緩緩的增加,可是他的表情看起來,卻雲淡風輕得一點都不像是在用力的樣子。
王一坤有種自己即將要無法呼吸的錯覺。
在顧亦辰面前,他就像是一個不可能會逃脫的獵物。
王一坤心裡有點虛了,皺着眉頭艱難地吐出幾個字:“你查到了,那又怎樣?”
顧亦辰勾起脣角淡然一笑,“我自然不會拿你怎麼樣,不過你既然跟秦姍姍認識,說明這件事和她也脫不了關係。你說,我能不能拿她怎麼樣呢?”
“你……你卑鄙!”王一坤氣得怒罵了一句。
顧亦辰的笑容卻更加擴大了,“哦?比起你一個大男人去潑一個女孩子油漆的做法,我覺得論卑鄙我比不上你,”
“那是夏雲朵活該!”王一坤由於忍受疼痛,和呼吸不暢,皮膚已經開始充血泛紅。
但他還是不願意向顧亦辰低頭。
顧亦辰調查的都沒錯,他確實和秦姍姍是鄰居,從小一起長大,青梅竹馬。
後來,秦姍姍認祖歸宗以後,兩人的身份有了巨大的懸殊,秦姍姍對他提出了分手。
他不怪秦姍姍,畢竟秦姍姍現在已經是千金大小姐,自然要找個更好的。
他配不上她,他認了。
她愛上了顧亦辰,他也認了。
但是王一坤沒想到會突然冒出一個夏雲朵來,還成功地搶走了顧亦辰。
每當他想起秦姍姍在他面前傷心地哭泣的樣子,他就對夏雲朵恨之入骨。
所以,當他知道夏雲朵會在某電影院參加首映會的時候,他拎着油漆混了進去。
潑油漆,只是他對夏雲朵的一個警告而已。
他沒做錯什麼!
王一坤憤怒地瞪着顧亦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你是顧亦辰,我知道你是顧亦辰!你這個負心漢,我不但要潑夏雲朵的油漆,如果有機會,我還想潑你一身!”
爲了秦姍姍的幸福,他已經什麼都顧不了了,就算犧牲了他的一條性命,他也在所不惜。
他知道惹上這些大少爺大小姐不會有好下場,他根本就沒想過自己以後還能安穩地過日子!
顧亦辰瞳孔一暗,俯身拎起王一坤胸前的衣服,黑色的眸子裡,快速地閃過一抹殺意。
“你倒挺有骨氣,但你似乎忘了我說過的話,我不會對你一個手無縛j之力的小老百姓做什麼,但秦姍姍那邊可就不一定了,商業上各種競爭都是正常的,我有的是辦法讓她全家都跟着一起完蛋!”
雖然這話帶了一點恐嚇的成份,但也不算是誇張。
許行長管理着一家銀行,沒錯,他手上有錢。
可他手上的錢,不是他自己的,是儲戶存進來的,他可以用這筆錢來利生利,卻不能把它算作自己的個人資產。
而顧亦辰卻和他不同。
不管是金錢還是地位上,顧亦辰早就碾壓了許家幾條街!
他不怕許家,他給許行長面子,也不過是一種商業手段。
在這個圈子裡,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
曾經,他最大的利益是顧氏,是公司,是他手中的商業王國。
而現在,他最大的利益,是夏雲朵。
爲了維護最大的那份利益,他可以犧牲他認爲不再重要的一些東西。
只是,暫時還沒那個必要,畢竟夏雲朵還沒受到過什麼實質性的損傷。
他今天來,也只是來套王一坤的話的。
王一坤聽顧亦辰這麼說,果然面上飛快地閃過一抹戒備。
“你想怎麼樣?”最終,他還是對顧亦辰低了頭。
顧亦辰鬆開鉗制着他的手,微微一笑,“很簡單,告訴我,你爲什麼要在首映會上那麼做,背後有誰指使,你們的最終目的是什麼。我想要知道全部。”
王一坤喘了一口氣,低着頭咳嗽兩聲,“沒有人指使我,是我自己想要這麼做的。”
“你和夏雲朵素不相識,遠日無怨近日無仇的,根本就沒有動機。這話,別說我,恐怕連你自己都不信。”
“我沒有騙你,我之所以會這麼做,是因爲我討厭她。要不是她的話,你和姍姍早就在一起了,姍姍早就得到她想要的幸福了!夏雲朵就是一個可恥的小偷,她偷走了本屬於姍姍的幸福,我恨死她了!”
王一坤恨恨地說道,一提到夏雲朵,他的情緒就顯得激動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