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延。
藍憶蕎在心裡叫了這兩個字。
自他的婚禮到現在半個月不到,可,再見他已是恍如隔世。
她以爲她可以很自如。
卻,心中有一股那般那般那般的情愁交集。
她甚至沒有聽到楚心櫻在揭發她是個囚犯。
隻眼神恍離的看着蘇瑾延。
蘇瑾延也看着她。
原本眼神想躲閃,但,看到藍憶蕎這樣的神色看着自己,他便再也沒有勇氣躲閃。
“她是個囚犯!她的真實姓名叫藍憶蕎,她之所以不敢用真實身份證,是因爲她剛從大牢裡出來,不好找工作!”蘇瑾延旁邊的楚心櫻咋咋呼呼,生怕旁人的聽不到似的。
一時間,整個專櫃的銷售員都用異樣的眼光看着藍憶蕎。
店長的眼神甚至露出了幾許恐懼。
藍憶蕎垂眸一笑。
再擡頭,那種對蘇瑾延恍如隔世的感覺硬生生的被她被全部壓在了心底。
她對店長坦然一笑道:“我坐牢兩年,但我現在無罪釋放了。我唯一的錯誤便是,我怕我找不到工作,所以我用了假身份證,對不起。我向你道歉。再見。”
店長:“……”心中對藍憶蕎倒是生出了一絲佩服。
“等等!”楚心櫻並沒打算放過藍憶蕎。
她攬住藍憶蕎的去路,看着在場人繼續說道:“你們知道她爲什麼入獄嗎?出賣肉體,勾引他人。”
成功的引來在場人的唏噓。
然而,藍憶蕎卻表情淡然。
楚心櫻只好越發歇斯底里說道:“女囚!你根本不配在這樣的地方找工作,你的工作場合就該是那種夜店,那多好啊,既對你的胃口,又能夜夜風流,而且還能賺大錢……”
楚心櫻的這番話,讓藍憶蕎想到了楚慕寒爲她介紹的那份‘鼎尊’賣酒的工作。
她擡眸看着楚心櫻。
她瘦了很多,一臉的蒼白相。像似大病初癒。
大約是這幾天泡冷水浴泡的,再加上灌冰水一星期。
人不大病一場纔怪。
“夜店裡夜夜風流。”藍憶蕎突然接住楚心櫻的話茬:“我很喜歡啊。非常喜歡。”
楚心櫻:“……”
被藍憶蕎接話接的啞口無言。
在場人也目瞪口呆。
還真沒見過,竟然有人如此坦誠布公的承認這樣的事情?
“而且我告訴你,即使我夜夜風流,夜夜快活,我也不用擔心我懷孕,因爲我有不孕症。想知道怎麼才能不孕嗎?如果你也想學我這樣夜夜風流快活的話,我告訴一個不用擔心懷孕的法子,蹲冷水缸一星期……”
她故意只把話說到一半。
另一半,那是她給楚慕寒下的套。
“你說什麼?你……你說的是真的嗎?……真的不能再懷孕了?”楚心櫻一改剛纔的猖狂跋扈,而是哆哆嗦嗦的問藍憶蕎道。
藍憶蕎笑的無辜極了:“怎麼?一分鐘之前還在這裡大肆黑我,一分鐘之後,就又可憐我心疼我了?”
“你……你好惡毒!”楚心櫻怒急攻心,驟然大哭。
藍憶蕎只輕蔑一笑。
轉身就走。
走出去很遠,身後有人叫住她:“蕎蕎。”
藍憶蕎頓住。
她是人,不是草木。
再聽到這聲音,她依然無法做到默然無視。
她消瘦的肩膀縮了縮,這種無意識的動作透露着她心中的一種痛。
遠遠的,兩雙眼睛在看着這裡。
“老譚,你讓小閻打電話給商場人事部覈查她的身份信息,不就是想阻止她找到穩定的工作,繼而自己投懷送抱來找你麼?現在這麼好的大好機會,你不去大顯身手英雄救美,你卻站在這裡看好戲?”林韜極爲不解的看着立在一旁一語不發的譚韶川。
“她自己能解決的事情,我爲什麼要出面?”男人溫沉緩的語氣,一點都不着急。
反而是一種嗤笑:“楚家三小姐真是好了瘡疤忘了疼。”
林韜:“……”
繼續隨着男人的眼神看向遠處。
“蕎蕎,你……真的再不能生育了?是在監獄裡被折磨的?”蘇瑾延的嗓音極爲乾澀,有一種無法言喻的難以開口的苦楚,以及一種深深的無法解脫的愧疚。
藍憶蕎沒回頭。
只爽朗一笑:“不能生育……正合我意。”
繼而,快速離開。
身後她依然能聽到楚心櫻撕心裂肺的哭吼:“藍憶蕎,你這個千刀萬剮的孽種,你害得我再也無法生育,嗚嗚嗚……瑾延,你別拋下我……”
一邊哭,一邊打電話給母親,電話那一端,洪寶玲和楚心梔在逛另一個商場。
爲了給十八歲的馨兒選擇比較別緻的生日禮物,也是爲了感激戴遇城,洪寶玲以及三個女兒全部出動。
楚心櫻和蘇瑾延來這裡就是爲了給馨兒買禮物。
這一時刻,她已經忘了正事兒,她只哭哭啼啼的說道:“媽,嗚嗚嗚,我再也不能生育了……嗚嗚嗚。”
那一端,洪寶玲也驚呆了:“真……真的?”
“嗚嗚嗚……”沒有什麼比一個女人知道自己無法懷孕更絕望的了:“藍憶蕎她太惡毒了……”
楚心櫻哭的席地而坐,商場的保全來到她的面前極爲正色的道:“小姐,麻煩您請出去。”
“不……”
這個時候,藍憶蕎已經走出了這層樓面。
她並沒有注意到遠遠的兩道身影在注視她。
從商場裡出來,她便停住了腳步。
工作沒了着落,還遇到了蘇瑾延和楚心櫻這兩個她一輩子再不想遇到的人。
她的心情極度消靡。
掏出手機,悶悶蔫蔫的打電話給小閻:“喂……”
小閻心中一驚。
這小百靈鳥兒,真不愧監牢裡出來的女悍匪啊!
這才一天的功夫,難道她就知道是他打電話給商場裡的人事部,讓他們覈查她的身份證證件了?
“閨蜜啊。”小閻現在已經十分能接受他是藍憶蕎閨蜜這件事了,他苦哈哈的語氣對藍憶蕎說道:“這事兒真不怪我,是boss命令我打的電話啊,你知道我拿boss的工資啊。”
“什麼電話啊?你說什麼呀?”藍憶蕎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我問你,你什麼時候有空,我請你和你女票吃飯。”
“啊,這事兒啊?”小閻陡然一鬆。
“嗯,我說話算話的,你約個時間吧,對了,你昨天說要帶個冤大頭一起來,那冤大頭是誰啊?是傻瓜嗎?”藍憶蕎問道。
小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