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綰清跪在地上,頭髮還是亂的,衣服也撕破了許多的地方,小臉上還是灰,卻跪的端端正正。
“是她們先來打我的,她們四個人來打我一個,我要是不還手,她們就把我打死了。”
“你還敢頂嘴?你自小學的規矩都學去哪了?”
蕭全三人已經進來了,看見蕭綰清的模樣,蕭簡從眉頭一皺,卻也沒有說話。
被皇后訓了半個時辰,又被蕭全訓了半個時辰,小丫頭一句話都不說,也沒哭。
蕭簡從默默的給自家妹子豎拇指:有骨氣!
等他們訓夠了,蕭簡從帶着她回去,給她理了理衣服:“可打疼了?”
小丫頭一擦鼻涕:“不疼,比玉臨笙打的時候輕多了。”
蕭簡從給她擦臉上的灰:“清兒何時會打架了?還敢和姑姑頂嘴了?也是玉臨笙教的?”
小丫頭搖搖頭:“不是,她們都來欺負我了,我要是再讓着她們,那我會很慘的,要是玉臨笙在我哪會這麼慘啊,哥哥,他什麼時候回來呀?”
蕭簡從捏她的鼻頭:“你個小沒良心的,玉臨笙在你不會這麼慘,難道哥哥在就會讓你被打?”
“可是哥哥你又不會武功,玉臨笙會武功啊,我看見他身上有好多的疤呢。”
不會武功怎麼了?不會武功就不能收拾幾個小屁孩了?
蕭簡從特別不服氣,剛站起來就看見隋王和慶王氣勢洶洶的往這邊來,一看就是來找皇后評理的,一把抱起小丫頭就往旁邊閃了,兄妹倆躲在假山石後,等那兩位來找家長的王爺過去才悄悄溜了。
小丫頭跑路了還很歡快:“哥哥,我明天還要去學堂。”
蕭簡從跑的氣喘吁吁:“爲何?你不是不想去嗎?”
小丫頭很是神氣:“我要去看看,她們誰再敢欺負我,誰再欺負我我就打她。”
額......
低聲下氣的安撫了兩位來討公道的老王爺,姜演立馬就趕回東宮,卻還是晚了一步,蕭簡從早帶着蕭綰清來收拾了東西回家去了。
小丫頭一回家,可勁的在蕭夫人面前裝可憐,以防待會兒蕭全回來動手沒人拉架,再加上蕭簡從在一旁添油加醋的說了一遍,可把蕭夫人心疼壞了。
一聽下人說蕭全回來,蕭夫人立馬就讓蕭簡從帶妹妹先回去,自己留下來護犢子。
小丫頭路上還有些擔心:“哥哥,你說孃親能把爹爹勸住嗎?今日本就不是我的錯,要是再打我,那我可冤枉了。”
“你都把人家打哭了,你還冤枉?我可是聽說,你把她們的臉都撓花了。”
小丫頭看看自己的手:“唔,好像是哦,我都好幾天沒剪指甲了,怎麼這麼長了呢?”
回到屋子裡,叮囑了她幾句蕭簡從也就走了,留下小丫頭樂顛顛的趴桌上寫信。
城外烏蒙山。
夜裡,玉臨笙剛回山腳的營地,程凌就給了他一個紙團子:“爺,剛剛蕭簡從讓人送來的,說是那個...咳咳咳...夫人給你的。”
自家爺才十八歲,娶妻了本也沒什麼,可對方一個奶娃娃,夫人這兩個字叫出來,程凌總覺得彆扭。
玉臨笙拿過來,自己進了營帳,脫了盔甲才坐下來看,小丫頭該是折的不好,就揉成了紙團子,還挺難打開,一不小心就撕了。
皺巴巴的紙上面的字有大有小,但也看得明白:我在學堂打架了,你什麼時候來接我啊?我不想在學堂和那羣小屁孩兒玩。
打架了?玉臨笙笑了笑,把信紙摺好,拿了本書過來夾在裡面。
隔天,蕭綰清剛下學,就收到了一個骰子,說是玉臨笙給她的,小丫頭看了許久,蕭簡從差點就以爲自家妹子懂玉臨笙心思了。
玲瓏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卿知否。
這玉臨笙逗姑娘的心思,還真是...值得學習。
結果,小丫頭嫌棄的皺皺眉:“這個老王八蛋,他是讓我去學賭錢嗎?給我這個幹嘛?”
蕭簡從嘴角直抽:玉臨笙做了一件比對牛彈琴更蠢的事。
蕭簡從特想解釋解釋,結果小丫頭扭頭就回房了:“哥哥你別來打擾我,我要溫書了。”
常俞病了,書房的先生由百里墨代任,他倒不像常俞那麼古板,整天只會之乎者也的,而是引經據典講些東西,加上他的年紀不大,和許多人幾乎是同齡,爲此很玩得開。
這日休息時,其他人都在院子裡玩,蕭綰清坐在位子上玩玉臨笙送回來的骰子。
檀香木做的骰子,四周鏤空,裡面還放了一顆小小的紅豆,玩久了手上也沾了香味。
百里墨在她前面的位置坐下來,笑看着她:“綰清,我來幾日了,你也不與我說話,是怎麼了?”
蕭綰清搖搖頭,依舊不說話,自顧自的玩。
百里墨倒也不尷尬,把手裡的書拿出來:“我講的東西,你似乎都知道,該是經常看書吧,這是我喜歡的書,你也看看。”
小丫頭看了看書名才說話:“我不喜歡看書,我知道的都是玉臨笙講給我的。”
又是玉臨笙。
百里墨心裡不舒服,但依舊在笑:“那他現在不在,你一定很無趣是吧?”
“嗯,沒人和我玩,也沒人給我講東西,我自己又不想看書。”
“那我給你講如何?拘泥於書本,是件很沒有意思的事,玉臨笙常年在邊關,知道的大多都是兵法戰事,我敢保證,我講的比他有意思。”
小丫頭不怎麼相信,但還是點了點頭。
下學的時候,蕭簡從來接孩子,他模樣不差,又是一身書卷氣,身上還是官服,往院子裡的紫竹林下一站,登時迷了不少小姐的眼,自他身邊過都在偷瞄。
蕭綰清依舊是最後從裡面出來,拖着書袋子,到了面前就仰着小腦袋。
“哥哥,玉臨笙回來了沒?都二十天了。”
蕭簡從把她的書袋子接過來,牽着她出去:“快了快了,你別急啊。”
正說着話,百里墨就追來了,先規規矩矩的見了禮才說話:“蕭大人,久仰。”
“哥哥,這是我們的新先生,百里墨。”
蕭簡從淺淺一笑:“百里公子客氣了。”
蕭綰清很認真:“哥哥,學堂學的東西我都知道,我想讓百里墨來家裡教我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