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已經很窩火了,自家夫人就是擔心徐氏挑刺,特意穿了藕色的衣裙,已經很素了,還要在素些,難道是穿白色的,她也不嫌不吉利。
蕭綰清依舊低眉順眼:“是,媳婦記得了。”
徐氏這纔給了她一個好臉色,隨着方丈我那個齋堂去,蘇曉眠朝她安慰的笑了笑,和劉穎歌一起追着徐氏去。
到了禪房,裡面素淨的不成樣子,一張臥榻,鋪着薄薄的被褥,一張書案一把椅子,掛着青色的簾帳,設了佛龕和供臺,屋裡一大股香燭氣。
玲瓏把窗戶打開透氣,很是不平:“那個老婆子也太氣人了,處處爲難夫人,早知道還不如回蕭府去呢,理她做什麼?平白來這裡受委屈。”
蕭綰清把面紗取下來坐下:“你也別這樣說,她雖然爲難我,但也是爲臨笙想,我若是招惹了什麼麻煩,受辱的還是臨笙,現在他不在,我可得規矩點,你是沒見過他娘鬧氣的樣子,太難纏了。”
玲瓏還是很窩心:“夫人怕她做什麼?若是鬧起來,丟的也是她的臉面,與夫人何干?”
蕭綰清比了個噤聲的手勢,這才笑起來:“行了,抱怨夠了就去把齋飯拿來,不許再說了,再說我可生氣了。”
玲瓏撅着嘴點點頭,出去拿齋飯,突然一陣穿堂風,把蕭綰清放在桌上的面紗吹了出去,輕輕柔柔的飄落在一個腳前。
彎腰拾起,聽見一陣鈴鐺清響,擡頭就看見從廊下跑出來的人。
三千青絲飛揚,藕色衣裙飄飄,膚白如雪,粉面桃花,仙姝玉顏瑤池影,迷亂初心。
“你可是,綰清。”
蕭綰清蹲着腳步,有些氣喘吁吁的看着眼前的人,認了許久才點點頭:“我是蕭綰清,你是何人?”
把面紗還給她,笑聲朗朗:“我是百里墨,可還記得?”
蕭綰清立馬把面紗戴在臉上,退了三步盈盈一拜才笑道:“我記得呢。”
看她如此知禮,百里墨笑起來:“多年未見,我險些認不出你了。”
蕭綰清笑了笑:“都說女大十八變,先生認不出來也是對的。”
她稱自己爲先生,百里墨默了半句纔開口:“我們是朋友,你不必如此拘束,還是喚我百里吧。”
蕭綰清抿抿脣:“我現在已是結裳的年歲,還是稱你百里公子妥當一些。”
竟然如此生分?百里墨多多少少有些失落,說起旁話:“你是隨玉夫人來祈福的嗎?”
“嗯。”
“好巧,我也是隨我娘來的,原以爲在這裡無聊,現在遇上你,我們也有個說話的人了。”
蕭綰清微微斂眉:“百里公子說笑了,我們身份有別,怎能刻意說話,今日偶遇能說上幾句,已是越禮,再見,只怕不妥。”
百里墨心中更加欣喜:如此知禮守禮的女子,當真難找。
“如此,是我失言了。”
他本就是恪守禮儀之人,現在知道她一如當年那般舉止得當,心裡更加欣喜,也不再試探,抱手行禮,將手裡的扇子露出來。
扇墜微微作響,蕭綰清頓了頓才驚訝的說道:“百里公子竟然還掛着這個東西。”
百里墨笑起來:“此物珍貴,不捨替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