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什麼……這麼狠心?”
顧深深哭的越來越無法自拔,剛纔所有的冷靜,不過是強行的隱忍。
“孩子……”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她一邊哭着一邊喊着,不斷的彎曲自己的身體,祈求自己的臉能夠和肚子貼上,來最後感受一下孩子的溫度。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沒有好好的保護好你,我沒能把你帶到這個世界上來。”
“孩子,你不要恨我好不好……”
“孩子……你回來好不好……我求求你,回來好不好?”
顧深深本來只是隱忍着的,可是到後來,她的情緒基本無法控制住,哭的越來越大聲,越來越不可自拔。
那是一種破碎的崩潰。
身體的疼痛和虛弱,永遠都抵不了,心口上的傷悲。
門外,莫森就從未離開,站在門口,透過門上的小窗戶,看着躲在被窩下哭泣的顧深深。
她哭的太難過了,連被子都在顫抖。
一開始只是小聲的隱忍的,到現在是徹底無法控制的大聲哭泣。
她在莫森身邊那麼多年,從剛纔顧深深那麼冷靜的問醫生具體的情況,莫森就看出來了她的情緒。
此時此刻,他很想衝進去,去抱着她,安慰她,給她力量。
可是……他再也沒有資格了。
他的深深,他比任何人都明白。
他的深深,愛一個可以飛蛾撲火,一次又一次,哪怕賓體鱗傷卻也心甘不悔,但如果當她真的放棄……那就是真的放棄了。
“深深……”他呢喃着她的名字,捂着心口,“我也痛……深深……”
此時的他們,明明隔着一道門,卻像有着萬丈深淵一般,不可跨越。
彼此疼痛,卻不能擁抱,只能望着。
……
容湘趕到的時候,顧深深已經哭夠了,睡着了。
但還是特別的不安,一直在做噩夢呢喃。
莫森也在旁邊,他特地跑出去找了一個薰衣草香薰蠟燭,點燃,很快病房裡薰衣草的味道覆蓋了醫院消毒水的味道。
原本一直呢喃做噩夢的顧深深,也漸漸的安靜了下來。
她的臉色和脣色都發白的厲害的。
莫森看了一眼容湘,“你有帶那個……ysl……聖羅蘭口紅嗎?”
容湘一頓,從自己的包裡翻了下,最後找到了一支聖羅蘭口紅出來。
“謝謝。”莫森接過,打開是淡粉色的,笑了下,“她只愛這個牌子的口紅。”
他低頭,熟練的給顧深深塗上口紅,他塗抹的特別好,幾乎沒有沾染到旁邊去。
隨後又用口紅,在顧深深蘋果肌的位子上打了一個圈圈,隨後用指腹暈染開。
輕輕兩個動作,原本臉色蒼白如白紙的的顧深深,一下子好像有了生氣,沒有那麼病怏怏的,好像隨時都要消失一樣。
莫森把口紅還給容湘,期間目光一直盯着顧深深,那般深情款款。
“她說自己皮膚比較白,純色也偏淡,要是一生病或者其他,整個人都白的可怕,她說,她最不喜歡這樣了。”
莫森輕輕的說着,像是解釋給容湘聽,又好像是在說給顧深深聽,或者說……說給自己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