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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靜的看着她,權慕天對她剛纔的話深表懷疑,抱着肩膀跟進了衛生間。
回身對上男人深邃的眼眸,陸雪漫忍不住一陣心虛。他盯得這麼近,就算想做手腳,也沒機會呀!
清了清嗓子,她哀怨的掃了男人一眼,弱弱說道,“你站在這兒,我上不出來。”
“我知道你是法醫出身……”
菲薄的‘脣’微微翕動,他把嘴邊的話吞回去,默默退了出去。儘管他沒有明說,可陸雪漫明白他想表達什麼。
她曾經是海都最好的法醫,隨便做點兒什麼就能左右化驗結果。男人這麼說是不希望她爲了一點兒小事兒而欺騙他。
來海都之前,她便有所擔心。本以爲是身體狀況的造成信期延後。這幾天,她一直爲了大姨媽的事情惴惴不安,卻沒有勇氣拿出驗孕‘棒’。
今天,面對男人猛烈的攻勢,她不得不拿這個當藉口。
慢吞吞的打開‘抽’屜,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衝了水,她坐在馬桶蓋上,緊緊閉着眼睛不敢看。
起初,權慕天認爲中招純屬她的藉口,可隨着時間的推移,他忍不住開始緊張。
難道是真的?
透過‘門’縫向內張望,他發現小‘女’人握着驗孕‘棒’,卻始終閉着眼睛,壓抑的火氣瞬間貫入頭頂。
噌噌幾步走過去,他冷着臉‘抽’過驗孕‘棒’,僅只驚鴻一瞥,便被定格在當場。
察覺到東西被人奪走,陸雪漫急忙掙開眼睛,卻看到了他石化的表情。愣了幾秒鐘,她低頭望去,赫然發現了兩道紅線。
一定是我看錯了!!
‘揉’了‘揉’眼睛,她橫看豎看,無論從哪個角度看上去,都是兩條紅線。
哎呦我去,怎麼會這樣?
幾年前,醫生說的非常清楚,我做母親的機率只有萬分之一。當初,我以爲小軒和西西是這輩子唯一的孩子,誰成想,居然又中招了!
這很不科學啊!
忽的站起身,她大步流星走進了衣帽間,抓了外套就‘欲’出‘門’。男人眼明手快,張開雙臂將人圈進懷裡。
“這麼晚了,你去哪兒?”
她心裡‘亂’哄哄的,巴掌大的小臉都皺到了一起,“當然是去醫院啦。”
“你怎麼比我還心急,明早再去也不遲。”
晃了晃手裡的東西,她一本正經的分析道,“我在蘇黎世查過體,結果與海都醫生的說法一致。所以,一定是這東西出了問題。要是今晚‘弄’不出個所以然,我會吃不下、睡不着的。”
她說的不無道理。
更何況,她腦袋還有壓迫神經的淤血塊。如果驗孕‘棒’沒有問題,在專家會診作出結論之前,誰也無法確定是否能夠留住這個孩子。
作爲父親,他非常希望能留住這份意外之喜,但與陸雪漫比起來,他會毫不猶豫的放棄前者。
“我陪你一起去。”
“好啊。”
與大周和林聰‘交’代了幾句,權慕天開車與雪漫一起走進了仁愛醫院。
鑑於白浩然不在國內,又是個‘抽’血的小化驗,某男直接把人帶進了‘婦’產科。
值班醫生是個畢業不久的年輕人,在他短暫的職業生涯裡,從來沒有見過哪個病人大半夜跑到醫院做孕檢。
掃了一眼眼前的一對男‘女’,忍不住腹誹,搞不好這個‘女’人是男人衆多相好中的一個。如果他們是堂堂正正的夫妻,會趁着燈下黑的時候來做檢查嗎?
他們拿到結果的第一件事就是預約手術!
只想着儘快證實結果,陸雪漫哪顧得上醫生異樣的眼神,拿着化驗單大步流星走進了化驗室。
她向來神經大條、間歇‘性’犯二,權慕天卻從值班醫生鄙夷的目光中讀懂了他隱晦的意思,暗暗做了一個決定。
買了兩杯鮮榨的果汁,他把吸管遞到小‘女’人嘴邊,輕聲說道,“彆着急,結果很快就出了。天氣這麼熱,先喝點兒東西。”
淺淺抿了一口果汁,她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決定先給男人打個預防針。
“要是真有了呢?”
“那就留着。”
“不是啦……我之前出事注‘射’過那麼多‘藥’物,天知道會不會對孩子有影響。萬一是個唐氏兒或者聾啞、自閉症患兒,那還得了?”
儘管她的擔心在情理之中,男人還是被她搞得哭笑不得,“你能不能盼自己點兒好?”
不是我烏鴉嘴,這種可能‘性’是真實存在的。
“我沒有開玩笑,說的是正經事。”
攬着她的肩膀,權慕天緩和了語調,柔情寬慰道,“你我都沒有做過傷天害理的事情,沒道理碰上那種倒黴事兒。即使真的被你說中了,現在的科技這麼發達,也會在早期檢查出來的。”
“可我還是好擔心……”下意識的拍了拍‘胸’口,她的小心臟還是七上八下狂跳個不停。
晚上病患少,很快便拿到了化驗結果。
當權慕天看到左下角的紅‘色’印章,頓時有種‘春’暖‘花’開的感覺。
老天給了他這麼打一份驚喜,實在太意外了!
男人‘陰’沉着臉‘色’走回來,一臉沮喪。
雖然有幾分小失落,但以眼前的形勢,沒有比有要好得多。自我安慰了幾句,她伸出了爪子。
“給我看看。”
“這有什麼好看的?”
“你又看不懂。”陸雪漫劈手想把化驗單搶過來,卻撲了個空。
把化驗單放進口袋,他攬着人走進了電梯,“你不是着急知道結果嗎?咱們馬上去找醫生,讓他親口告訴你。”
“你給我看看也是一樣。”
扭過身想把單子搶過來,而權慕天反應極快,順勢把一杯果汁塞進了她手裡。
“喂!你爲什麼不讓我看?”
她本能的認爲男人憋了壞,嘟着嘴把杯子塞回去,不管不顧的去搶化驗單,卻忽略了化驗室與‘婦’產科只隔了兩層,轉眼便到了。
電梯‘門’緩緩向兩側閃開,小護士眼睜睜看着電梯裡的一男一‘女’恍若無人的嬉鬧。
‘女’人看上去年紀不大,手卻不老實,始終在男人的‘褲’子口袋周圍遊離。另一隻左躲右閃,貌似不想讓她得逞。
此情此景讓小護士果斷想歪了。
現在的‘女’人都怎麼了?
看到高富帥就瘋狂的投懷送抱,生怕錯過釣金龜婿的機會,真心沒救了!
對上小護士鄙夷的目光,陸雪漫秒懂了她的意思,立刻樹袋熊似的挽着男人,笑盈盈的向前走去。
她忽然間安分下來,權慕天非但不感到意外,反而配合的摟住了她的腰。
直到走到醫生辦公室‘門’口,某‘女’才推開了那隻礙事的爪子。
掃了一眼化驗單,值班醫生輕描淡寫的說道,“驗血結果顯示懷孕五週,想做詳細的孕檢明天請早。如果二位確定要這個孩子,就可以建卡了。”
他貌似專注的在病歷上筆走龍蛇,卻時不時偷眼望去,想知道這對男‘女’的的反應。
“明早我陪你來。”
身邊的‘女’人直勾勾的望着化驗單出神,全然把男人的話當成了耳旁風。
這是驚喜,還是驚嚇?
隧道垮塌事件之後,我昏‘迷’了幾天幾夜,而且一直在服用消散淤血的‘藥’物,這樣的孩子保得住嗎?
還有一個最關鍵的問題,孕期的血凝機制上升,會大大延緩淤血的消散速度。
而她對麻醉劑過敏,上了手術檯就再也醒不過來,這也就意味着留住這個孩子等於慢‘性’自殺。
把病歷和化驗單收好,權慕天輕聲說道,“漫漫,咱們回去了。”
機械的站起身,她表情的木訥的走出了醫生辦公室,心裡好像被兩隻手抓來‘揉’去,說不出是什麼滋味。
看着他們的背影,值班醫生‘露’出了嘲諷的冷笑。
不是這男人不想負責,而是這個‘女’人壓根沒打算爲他生孩子。
真是分分鐘刷新世界觀!
想不到現在的‘女’人比男人還要開放!
值班醫生的目光讓某男如芒在背,離開辦公室之後,他給白浩然發了一條短信,着重註明了那名醫生的姓名和職工編號。
質疑他和陸雪漫的關係不要緊,可作爲醫者,他不該抱着看熱鬧的態度面對患者。
這樣的人不配做醫生!
坐進副駕駛,陸雪漫不停的‘吮’-吸果汁,心裡‘亂’成了一團漿糊,卻無從宣解。不知過了多久,她才意識到男人把車子開到了海邊。
“怎麼不回去?明早你還要陪小天去見洛琳呢。”
“你這幅樣子回去了也睡不着,不如來這兒看看風景,散散心。”
捋了捋她的假髮,權慕天打開天窗,清涼的海風徐徐吹來,腥鹹的味道刺‘激’着她的感官,讓她鼻子酸酸的。
“明天上午我還要開會……等把孩子們安頓好,我就去把手術做了,免得夜長夢多。”
心頭一緊,他萬萬沒想到陸雪漫會給出這樣的答案。儘管這孩子來的突然,也不是時候,可難道連商量的餘地都沒有嗎?
“還不知道檢查結果,你何必這麼着急做決定呢?”
這種事必須快刀斬‘亂’麻,不然的話,拖得越久越不捨得。
“不是我着急,而是這個孩子不能要。再說,我們已經有了西西和小軒,要那麼多孩子做什麼?”
“漫漫……”
冷了男人一眼,她態度決絕,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不必說了,我已經決定了。”
明知她現在的情況不允許留下這個孩子,可作爲孩子的父親,權慕天與她一樣不僅有知情權,也有決定權。可是,她如此霸道武斷,讓男人十分不爽。
兩個人誰也沒有再開口,沉悶怪異的氣氛一直持續到轉天下午……